與其說歲聿和霍川騖受邀參加的是一個拍賣會,不如說他們其實是去了一個大型的社交晚會,每一個受邀嘉賓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世家名流、商業新貴,還有擠破了腦袋也想擁有一張邀請函的明星網紅……
歲聿以前就對這個會定期在春申市舉辦的慈善拍賣會有所耳聞的,隻不過他對拓展人脈的social毫無興趣,歲家一般會派其他代表出席。
今年來的就是歲今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歲本,也就是歲聿的堂兄,兩人相差不到一歲,關係卻不算親近。
準確的說,是非常不熟。
不熟到了當歲聿和霍川騖一起坐著加長賓利進入藝術館時,歲聿才發現堂兄歲本正挽著今年的金相影帝走過場館前的紅毯。偌大的簽名板前群星璀璨、謀殺菲林,圍觀的粉絲伴隨著媒體狗仔,裡二層外二層的把本該空曠的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尖叫聲不絕於耳。
霍川騖一直在不著痕跡的觀察著歲聿的反應,就好像他是什麼警覺的小動物,生怕人一多就給嚇跑了。
霍川騖解釋說:“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走紅毯的,隻有明星和喜歡這些的才需要。”
總有老總愛出風頭,或者有富二代想體驗一下被聚光燈籠罩的感覺,貼心地主辦方在儘可能照顧每一個人的需求。
歲聿哭笑不得,不得不對自己的丈夫強調:“我還沒有那麼脆弱。”他確實不是那種愛湊熱鬨的性格,但他也不會因為嫌棄人多麻煩就逃避屬於自己的責任。在點頭答應了和霍川騖聯姻的那一刻起,歲聿就很清楚自己將來需要麵對的是什麼。
反而像之前那樣事少的生活,才讓歲聿比較詫異。隻不過歲聿一直覺得霍大總裁不需要他陪伴是自有考量,如今嘛……
歲聿看了眼在自己身邊正襟危坐的霍川騖,還是決定問一嘴:“如果我沒有陪你來,你今天要怎麼辦?”找特助加班?
“沒有人會蠢到敢質疑我。”霍川騖實話實說,他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彆人單身赴宴是可憐兮兮,霍氏老總那就是潔身自好;彆人前呼後擁是花花公子,霍總那就隻可能是魅力無窮,總之什麼話都可以兩麵說,彆人的看法並不重要。不過,霍川騖某些在感情上的小聰明還是在最後一刻艱難的上線了。
他賣慘地對歲聿說:“不過一個人來確實無聊,連個一起吐槽的人都沒有。”
歲聿笑了,在車停在門口的那一刻,對霍川騖伸出了手:“那麼,我有那個榮幸,能夠成為霍總長期的宴會吐槽搭子嗎?”
“!”這是霍川騖做夢都不敢想的場景。
耀眼的燈光,金色的場館,他一貫清冷如雲端的愛人主動走到他眼前,對他發出了長期的邀請,讓他不再是自己一個人。
“如果這不讓你覺得為難的話。”霍川騖如是說。
歲聿再忍耐不住,主動吻上了霍川騖,看在槲寄生的份兒上,這是一個絕不會被拒絕的吻。但畢竟是在公開場合,他們也就
是點到即止,在兩人的氣息已經纏繞的再難分辨彼此後,歲聿附在霍川騖的耳邊道:“霍先生,你真的應該學的自私一點。”
我是你的丈夫,我有義務陪你出席每一個需要伴侶陪同的場合。
“換作是我,我可不會對你這麼客氣。”
霍川騖卻用了極大的毅力,才遮下了自己心中的激動,隻是口頭讓歲聿保證:“真的?”你保證以後不管要出席什麼活動、去哪裡參加,都一定會帶上我?
歲聿:“……?”為什麼你很期待的樣子?
歲聿和霍川騖到的算是比較壓軸的那一批,一進去就受到了全場矚目。當然,他們不晚到的結果也一樣,甚至因為霍川騖如今炙手可熱的身份,隻會讓他們被人圍上來的時間更久。
霍川騖本來是想直接替歲聿解決這些煩人的寒暄的,畢竟歲聿的堂兄歲本在外麵大出了風頭進來後卻一反常態,變成了一副恨不能原地消失、長期和甜品台綁定的模樣。霍川騖還以為這是歲家的風格,人人都是如此。
歲聿:“……那隻是我堂兄的個人愛好,並不能代表整個歲家。”至少他大堂姐歲今就挺長袖善舞的。
歲今還曾自嘲過,她可以輕鬆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卻獨獨沒辦法讓她的家人愛她。
歲聿對於與人寒暄這件事不能說是得心應手吧,至少也是進退有度,他不喜歡,不代表他不會。從小在歲家耳濡目染,這種事能有多難?歲聿早早就自我領悟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聊天公式,既不會冷場,又不至於說太多沒有意義的廢話,與每一個人都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人人都很開心。
至於他堂兄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自閉模樣,那歲聿就不得而知了,他從沒有試圖了解過歲本,也不想了解。
就像歲本看見了歲聿,也立刻移開了視線,假裝沒有看到一樣。
他們兄弟對於這種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的狀態還挺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