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歲聿的時候,他已經放棄了去和啟棋爭奪歲聿的注意力,他也從沒有指望過歲聿會為了他而放棄啟棋。
很顯然,歲聿這不是放棄,他隻是覺得啟棋可以隨時下,沒了棋王杯第一期還有第一期,如今眼下還是受了傷的霍川騖更需要照顧。
但霍川騖可不管這個,他在心裡幼稚的想著,他終於贏了,他比啟棋重要!他……
激動的再也睡不著了。
歲聿長歎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說著說著,霍川騖怎麼反而更精神了。但生活白癡歲,實在是沒什麼哄睡經驗,最後也隻能參考他從電視劇裡看來的劇情,掀開了霍川騖綢緞被子的一角,示意他:“可以往裡麵挪挪嗎?”
霍川騖都傻了,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不!
不管是不是,它現在都必須是了!
打著石膏的霍總靈活且積極地給歲聿讓開了一個位置,不過並不大,因為他的大床另一邊還趴著正在熟睡的土土呢。這小家夥的睡眠質量高的不可思議,從霍川騖起來到歲聿過來,這麼多的動靜來來回回,它都始終沒受半點影響,該怎麼趴在枕頭上睡大覺還是怎麼睡著。
其實霍川騖也可以直接把土土挪到更遠處,那完全不會吵醒這隻貪睡的栗子小狗,但,霍川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霍總為數不多在戀愛裡的精明,大概都有用在了這一刻。
“我們擠擠?”他小聲附在歲聿的耳邊征求意見。
歲聿如今已經幾乎整個人都被摟在了霍川騖寬大的懷抱裡,他充滿緊實肌肉的胸膛如今就緊緊貼合在歲聿的後背上,仿佛他們天生就該維持這樣的姿勢。他們靠的是那樣的近,又是那樣的自然,就好像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略顯局促的相擁而眠。
事實上,在數年前,不算大的公學宿舍單人床上,他們也曾這樣緊緊相擁。在某個閒適的午後,亦或者在某個靜謐的夜晚,或光明正大,或偷偷躲著舍監,總之,他們擁有彼此。
這個和歲聿想象中的哄睡不太一樣的狹窄姿勢,理論上應該不算舒服的,但是在實際操作中,卻讓歲聿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他很難解釋這是為什麼,也很難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隻能說,那是他自父母去後,他再沒有感受過的愜意。
溫熱的肌膚,熟悉的氣息,以及再舒服不過的高床軟枕……
歲聿與霍川騖十指相扣,因為霍川騖告訴他,隻有這樣握著手霍川騖才能睡著。歲聿把自己的兩個手都握了上去,彆提多認真了。不是歲聿傻到連這種鬼話都相信,而是他希望霍川騖能感到開心,無論他想要什麼,他現在都願意幫他達成。
歲聿本還想和霍川騖說點什麼的,但是很快他的腦袋就變成了一團漿糊,上眼皮打著下眼皮,直至徹底進入黑甜的夢鄉,他什麼都再也想不起來。
隻有霍川騖長歎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他低頭輕輕地碎吻了幾下愛人的後勃頸,認命似的想著,但我還是樂此不疲
,並甘之如飴。在過去無數個這樣與歲聿相擁的夜晚,都注定會是一個無眠之夜,可霍川騖的心裡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
歲聿再醒來時,他整個人都有點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怔愣,他的視線一點點聚焦,看著眼前和他的寢室裝修迥異的房間,大腦好一會兒才重啟成功,把昨晚發生的事重新加載到了他的記憶裡。他半夜起來了,折騰到了這個房間,被霍川騖抱著一起共枕而眠了一個整個晚上。
歲聿本以為這樣會很奇怪的,他從小就一直是自己睡一張床。在他的想象中,如果和彆人睡在一起,他一定會不適應,甚至失眠。但他睡的前所未有的好,前所未有的沉。
他都有點不想起來了。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歲聿起得最晚的一天,他睡過了早餐,睡過了午餐,起得比平時去棋院的生物鐘還要晚。
一天眼瞅著就這樣要被荒廢過去了。
這可不行!歲聿一下子就坐起了身,然後這才發現,霍川騖也一直都在這個房間裡,準確地說,是在床上陪著他。
“你也沒起?”歲聿不可思議地看著旁邊一向自律、堅持早上鍛煉的丈夫。
霍川騖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中途去吃了個飯。”兩次。畢竟對於一日三餐都正點吃的霍總來說,他還是會感到饑餓的。
歲聿臉頰緋紅,有些不好意思,他正想問,那你怎麼又回來躺著了?然後,他就聽到了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側身去探夠著,摁了一下電動窗簾的開關,便感受到了隨著厚重簾幕的緩緩拉開、撲麵而來的水濕氣。
不知道何時起,春申市就下起了雨。
這邊的雨經常這樣,不會太大,也不會太急,卻總是連綿不絕。滴答滴答的白噪音,比一些薰衣草的香薰還要助眠。
歲聿自認為的懂了,這樣的天氣可太好睡了,誰會想在這種時候起來乾活呢?
是歲聿啊。
他堅持起床,並按照自己昨晚睡前就計劃好的那樣,下樓去給霍川騖煲了一頓湯,冬瓜玉米排骨湯,以形補形,希望霍川騖脆弱的骨頭能夠早日好起來。
萬能的老管家因昨晚事情緊急,隻能給霍總臨時找來了一個普通輪椅,今天就已經鳥槍換炮,變成了電動輪椅。
霍川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行動能力,在一樓的廚房裡陪著歲聿:“你會煲湯?”
“我覺得我會。”歲.生活白癡.卻在試圖證明自己能照顧好霍川騖.聿,看著眼前那一鍋冬瓜燉冬瓜本人,陷入了沉思,他明明是嚴格按照食譜視頻裡教的步驟來的,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他的玉米呢?他的排骨呢?為什麼隻剩下了冬瓜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