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場麵亂成一片,他被護著下了花車,兩邊的百姓已經快要突破官兵設置的防線,好在又新增了人手,二哥帶著他上了府裡前來接應的馬車,他透過馬車的窗戶向外看去,發現被官兵攔住的百姓們還在一邊朝他揮手,一邊還在試圖向前擠,臉都快擠變形了,這場麵,快和喪屍圍城有的一比了。
他在花車上一直都是被周圍的氣氛搞得有些莫名緊張的心情,離開了花車,密閉的空間隻有他和宴留青,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馬車開始緩緩前進,他想起剛剛的情景,不由的感歎:“這些人也太喜歡花神了吧。”沒錯,他是覺得大家都是來看花神的,花神在宴安看來,就和後世的虛擬偶像差不多,不過這個虛擬偶像人氣有點高了。
聽見這話,宴留青看了宴安一眼,頗有些一言難儘的意思。
宴安一放鬆下來,就覺得戴著花冠的脖子好累,他朝腦後摸索著想把花冠取下來,但他看不見後麵是怎麼個情形,因為花冠這些暫時不知道需不需要歸還,所以他也不敢粗暴的直接扯下來,宴留青見狀,直接讓他側過身子,將固定花冠的發帶解了開來,於是那黑色的頭發就這樣直接鋪瀉了他一手。
冰涼的發稍躺在手心裡,透過烏黑的長發,從他的角度看去,他能看見自家三弟修長的脖頸,自脖頸往下,瑩白色的衣服裡,包裹著少年雪白的皮肉,乍眼看去,竟不知是衣服更白還是少年更白。
他想起同窗走在路上時的議論,嘖嘖稱奇的說不知道丞相家的三公子是怎麼長的?怎麼能長成那個樣子?同行的其他人卻沒有人回答他,目光怔怔的看向一個地方,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眸光所及之處,看見了自家的三弟。
是啊,怎麼能長成這個樣子,這個在他前十幾年裡沒有任何印象的三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如今他突然看到都會心下一驚的程度。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想法,就突然有那麼一刻,想在那脖子上留下些什麼痕跡,他眼眸裡一片壓抑之色,靜靜的靠近,然後沉默片刻,又拉開了距離,自嘲的,無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