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一聲驚雷,宴安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個私生飯!他此刻真的是很後悔扮了花神,但事已至此,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最近收到的信太多了,並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封,何況第一次在沒有經驗的情況下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辣眼睛的內容後,後麵的信他是再也沒有看過。
但私生飯這樣問了,他隻能小心回答:“也許看過,你有署名嗎?”
私生飯嗓音涼涼:“啊,也對,宴公子每天收到的信那麼多,怎麼能知道我寫的是哪一封信呢?是我問了個傻問題。喜歡你的人真多啊,多得都有些,”他頓了一下,“礙眼了。”
宴安本來很該為自己眼下的處境擔心,然而他卻思維渙散的想到了主角受,在劇情大綱裡,主角受基本是人見人愛,看到他的沒有不喜歡的,他真想讓眼前這個私生飯去見見主角受,說不定就能救他於水火之中。
但這都是妄想罷了。
私生飯滿足的歎息一聲:“現在這樣就很好,你是我一個人的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是不準備放宴安走了。
宴安雖然覺得沒什麼用,但是他依舊得說:“你想乾什麼,你知道我爹是當今丞相嗎?我的大哥在大理寺,你這樣把我抓來,就不怕找到我之後你家裡人受到牽連嗎?”
果然,對方看上去並不在意這些,他說:“找到就找到啊,沒找到之前,你是我的。”
“所以現在,”他嗓音含笑“讓我們來做點有意思的事情吧。”
宴安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事非常的不好,他結結巴巴勸告,“彆,彆這樣。”
418418!!!快想想辦法啊啊啊!!!
他正在抓狂,然後被陌生男人的一句話說得有點懵,他說:“不要害怕,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麼差不多了??
陌生男人靠得實在近,呼吸都落進了他的耳朵裡,他又一次的想離他遠些,卻發現身上沒什麼力氣,他被對方攬在了懷裡,對方的長發垂下來,貼在他的臉上,有種輕柔的癢感。
他又試著動了動手,發現是真的沒有力氣,不是他的錯覺。
對方垂眼看他,目光十分的專注,眸光暗沉,像一隻全神貫注盯著自己獵物的野獸,直待合適的時機,便將獵物吞入腹中,片甲不留。
宴安再笨也明白了,他身上沒力氣肯定是這個男人乾的好事!屋裡燃著一股他沒聞到過的香,十分的甜膩,他艱難的問:“你下藥了?”
男人忽然伸出手掌蓋住他的眼睛,感受到掌心之下的睫毛亂顫,他湊近宴安的耳邊,“你知道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受不了的嗎?”又笑起來,笑聲輕飄飄的,“不過沒關係,我們時間還長,這次得你主動。”
香氣蘊浮,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每呼吸一次都像帶著火花。男人的手掌移了開,昏暗的光線裡,他看見對方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摘下了麵具——一張好看的但他確確實實不認識的臉。
五官冷冽,是一張讓人看著便會覺得是個冷漠的人的臉。如果走在街上碰見這麼一個人,是萬萬想不到這樣的人會乾出下藥這種事的。當然,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淪落到被下藥的地步。
宴安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被這個不知名的藥支配,讓他跌跌撞撞的想要靠近前麵的人;另一半自己像是脫離了身體,浮在了空中,冷眼旁觀著下方的景象。
他突然想起418曾說過的話——他們不過是一串數據罷了。
但他心下惴惴,十分的難受,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身上已經快要熱到爆炸的地步,男人的手掌觸摸到他的脖頸,微微帶著繭子,甜膩的香氣已經布滿房間,濃鬱到他感覺自己似乎都能看見實體,可能是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以至於說出了:“親親我。”
回應他的是略帶涼意的嘴唇。
宴知州趕來的時候,正屋內恰好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他吩咐跟隨的手下守在門外,自己一個人推門進去。
虹帳羅燭入眼,他反手關上門,喜床的簾子閉合,便隻能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屋內燭火明滅,床上的人一把拉開簾子,他看見少年攏著一件白色的外衣,略帶粉意的臉上現出一個有些詫異的表情,“大哥?”聲音和平日裡不同,有了些沙啞。
他這才注意到床上的另一個人,頭朝下的撲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模樣。
少年像是鬆了一口氣:“大哥,你快過來,這個混蛋把我腳鎖住了,我弄不開。”
他默默走過去,掏出了身上攜帶的玄鐵匕首,一隻手握住了少年的赤足,將鐵鏈割了開來,鏈子剩下的部分圈在玉白的腳腕上,像是原本就帶著的飾品,為了裝飾而存在,他無意識的用指腹摩梭了一下手下的腳腕,卻發現手下的人一抖,少年有些顫動的聲音傳來:“大哥。”
這聲音顫動著,像帶著這茫茫的夜色都有些不尋常,他回頭看去,猝不及防之下,看見少年眼尾泛紅,眸裡像有一滴淚,將落未落,便是波瀾漣漪肆意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