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心滿意足(2 / 2)

心裡卻很清楚,彆看唐酒眼下答應得歡快,不帶絲毫猶豫,實際上,真讓對方學會坦率地向他表達出自身的需求,而不是在言行舉止上繞彎子,其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原本的他對此心知肚明,也很樂意陪對方一起繞彎子。

然而此時此刻,看著同樣嘴角帶笑的雄蟲,阿勒西奧終究不想對方因為與生俱來的謀略天賦,在這種不必要的地方猶豫內耗。他喜歡的雄蟲,本就應該在他的庇護下,得以神采奕奕地活。

一想到對方極有可能因為說不出口,自己一隻蟲生悶氣,阿勒西奧便無端有些不快。

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認識的唐酒,就該一輩子驕縱傲慢,理所當然,狡黠又明媚接受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全部。

阿勒西奧低下頭,用自己的下巴,磨蹭小雄蟲的發絲。

這個動作讓唐酒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他忍住微顫的指尖,本能地想要

逃避這樣過分親呢的舉動,卻出於雄蟲對於“安全”一詞的判斷,下意識就往雌蟲懷裡的更深處鑽進。

沒毛病。

最安全的地方,理當是自家雌君的懷抱。

唐酒卻對此接受無能。

搞什麼呢?

他這才剛成功馴服阿勒西奧,正是應該以主蟲的身份,嚴肅著一張臉,在對方麵前立威的時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不知檢點?這不是擺明了在對方跟前露怯嗎?

唐酒覺得不行。

他清了清嗓子,準備命令對方將他放開。

卻感知到年長的軍雌明顯地收攏了懷抱,不僅如此,伴隨著阿勒西奧開口說話,屬於雌蟲的呼吸聲幾乎貼著他額頭撲麵而來,唐酒甚至能夠明顯感覺,他的臉頰緊貼著對方的胸膛,因而聽清的,沉穩又有力的心跳。

“我知道,像你,像我們這樣的高等蟲族,大多都已經習慣了迂回表達,通過算計與掠奪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要我們像普通蟲族一樣,將自己的欲望訴諸於口,理直氣壯地向另一隻蟲索求,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沒有關係。”

阿勒西奧:“在你習慣通過直白的表達向我索取之前,我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猜測你的心意,你不需要對我用上任何謀略或心計,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會主動把你喜歡的所有,都送到你的麵前。”

說到這裡,年長的軍雌稍稍一頓,麵上罕見地流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神情。

“你也知道,我畢竟比你大很多,在某些方麵,我的思維不一定能夠跟得上你的思維,我也會出錯,弄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這個時候,能不能請你原諒我,也儘可能直接地,糾正我的錯誤呢?”

唐酒怔住了。

軍雌的話卻並沒有到此結束。

阿勒西奧低下頭,不自覺地又蹭了蹭雄蟲漂亮的金發。

“當然,我也知道,這對你而言也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不要緊,我可以慢慢等,也很樂意做我們之間最先做到能夠直接坦蕩表達的那一個,比如說現在——”

阿勒西奧笑了一下,輕聲道:“我不想回去了,今天晚上,我想抱著你一起睡,可以嗎?”

不等唐酒回應。

阿勒西奧補充:“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如果目前的你也更習慣交換的話,你也可以提出你的交換條件,什麼條件都沒有關係,就像我剛才說的,從今往後,我都不會再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又自然,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唐酒卻懵懂地睜大了眼——

這不正是他今天苦惱了一天,想要阿勒西奧照做,卻始終沒能想出合適的手段付出行動的“要求”嗎?

對方怎麼知道他想要這個的?

小雄蟲眨巴了下眼睛,一時竟有種不知道該把手往哪裡放的感覺。

就像是一隻預備偷吃的小狐狸。

原本花費了

大量時間與精力,絞儘腦汁地思考該如何將美味的食物收入囊中,偏偏就在他以為自己幾乎隻能放棄的時候,這美味的食物忽而從天而降,大堆大堆的塞了他滿懷。

始作俑者卻告訴他:隻要他想,隻要他一句話,以後類似的食物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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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來得太過突然。

小雄蟲懵了半晌,終於想起來要回話:“這可是你說的哦。”

他強調:“是你想抱著我睡覺,不是我想的。”

阿勒西奧差點沒被又甜又可愛的小雄蟲逗得笑出聲。

都說越沒有什麼,越喜歡強調什麼,唐酒這麼說,豈不是意味著,對方其實也想要他陪著一起入眠?

這還真是……

對方怎麼就能夠這麼甜呢?

看著欲蓋彌彰的小雄蟲,阿勒西奧真有種心都要化了的感覺。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忽然有點嫉妒維斯卡斯·弗萊明,大家都是同齡蟲,怎麼對方就能生出這麼可愛的小雄蟲?

不僅如此,對方還作為雌父,見證了成長的每一麵。

想到這裡,阿勒西奧不免又有些遺憾。

如果他也有機會見到小時候的唐酒就好了。

即便他能躲過精神暴動的危機,有機會與唐酒誕下可愛的雄蟲幼崽,可在偏心眼的軍雌看來,自家的雄蟲幼崽再可愛,那也是比不過自家的雄主的,如此一來,他豈不是永遠都被維斯卡斯·弗萊明壓了一頭?

嘖。

有點不爽。

他心中鬱悶,麵上卻是毫不猶豫,順著唐酒的杆子就往上爬:“沒錯,是我想抱你睡覺。”

他征詢道:“可以嗎?”

唐酒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阿勒西奧。

正如同半年前,他們一個在烏拉諾斯,一個在軍雌本部,隔著視頻通話遙遙相對的那一天,他理直氣壯地要求補償,阿勒西奧便也溫順又臣服地低頭,不假思索地說好。

作為高貴且稀有的高塔雄蟲,他本就值得這世上一切最好的。

然而此時此刻,當眼前曾一度與他互有勝負的軍雌,真正放下了自己的身段,溫順又臣服地低下頭顱,認真又虔誠地請求他,能否抱著他一起,度過這個本不算愉快的夜晚時,唐酒卻反倒不自在起來。

不是。

阿勒西奧怎麼可以這麼孟浪?他他他……他到底是怎麼好意思把這種話直接說出口的?

這不是犯規嗎?!

唐酒咬了咬唇角,隻覺得那種不受控製的奇怪感覺,似乎又出來了。

啊啊啊啊!

好煩!

都怪阿勒西奧!他怎麼變得比之前還要奇怪啦QAQ

明明率先答應了一起睡覺的承諾,小雄蟲卻耳根微紅,像是反悔了一般,一溜煙地鑽出了軍雌的懷抱,仿佛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似的,就往自己的居所裡跑去!

阿勒西奧:“撲哧。”

眼見著小雄蟲乾脆利落地表演了一

個“原地消失術”,感受著懷裡猶然留有的溫度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阿勒西奧反倒有種一顆心都被填滿的感覺。

這是在……害羞?

他到底是哪裡遇到的,這麼可愛的大寶貝啊?

哦,好像是大寶貝主動送上門的。

這恐怕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份吧……阿勒西奧一邊莞爾,一邊想。

這麼想著,軍雌本蟲卻乾脆地走向了緊閉的大門——既然已經答應了唐酒,會按照對方真實的要求行事,而對方又確確實實想和他一起睡覺,那麼他當然要體貼地滿足小雄蟲的要求啊。

至於因此達成的、無意中逗弄小雄蟲的效果。

咳。

他發誓,這些都是巧合,絕對不是因為他覺得這樣的唐酒可愛到爆,所以有意為之,絕對不是!

這晚的最後。

在軍雌的努力勸(忽)哄(悠)下,小玫瑰最終還是猶猶豫豫地打開了門,享受了一個有溫度的夜晚。

不得不說,有雌蟲暖床,和一隻蟲睡覺的感受,的確不太一樣。

起碼唐酒就是在最初的彆扭過後,主動鑽進了軍雌的懷中,心滿意足的,一覺睡到了天亮。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八點。

感覺到被子裡一大熱源的離開,小雄蟲迷茫地睜開眼,因睡眠而氤氳著水霧的眼睛懵懂地看向不遠處,正對著全身鏡穿戴軍服,似乎很快就會離開這裡的阿勒西奧。

這個時候的唐酒,其實並沒有完全清醒,也不是刻意盯著軍雌在看,更多的是出於一種失去熱源的不舍,本能地因此產生了一些不開心的小情緒,這才無精打采地望著雌蟲。

誰能想到,偏偏就是這一眼,壞了事。

唐酒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邊的阿勒西奧看著小雄蟲隱含不舍(?)的目光,卻是第一時間想起自己會猜測雄蟲的想法,進而主動滿足對方一切需求的承諾,當即毫不猶豫地一彎腰,連被子帶小雄蟲一起卷了起來。

唐酒有點懵地看著他。

阿勒西奧卻當他是在默認。

唐酒之前為什麼不盯著他,偏偏挑著他要上班的時候,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帝國元帥腦袋一轉,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答案:顯然,唐酒這是舍不得他,不想他走呢。

可這班還是得上的,不然往後怎麼養得起小雄蟲?

阿勒西奧隻猶豫了不到一秒,就得到了答案:問題不大,他帶著唐酒一起去上班就好了啊。

於是,半小時後。

軍雌本部,元帥辦公室內。

這一天,位於辦公桌不遠處的空地,奇跡般地多出了一張床,床上還卷著一隻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被塞進被子裡卷到這裡來的毛毛蟲,還被軍雌不由分說地塞來了一隻巨大的貓貓蟲抱枕。

唐酒:?

唐酒是真有點懵。

他張了張嘴,有心想解釋,自己真的沒有想黏蟲,跟著阿勒西奧一起來軍部的意思。可當他的目光落在正在工作中的一絲不苟的阿勒西奧身上時,卻不知不覺走起了神。

唔。

說起來,認真工作的阿勒西奧,看起來好像也挺好看的……?

那就……算了?

小雄蟲心虛地拿自己微燙的耳根,悄咪咪地蹭了蹭最喜歡的大抱枕,竭力克製住發燙的臉頰,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模樣。反正這也是阿勒西奧自己主動要求的結果,不關他的事,那他就這樣答應,其實也沒什麼吧……?

沒錯,就是這樣!

他、他隻是大發慈悲,不忍心拒絕軍雌的懇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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