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最好的結局(1 / 2)

弗洛裡慌了。

真要讓高塔的雄蟲當著他的麵把唐酒閣下拐走,等阿勒西奧回來,這不得請他去訓練場喝茶?

他決定搶救一下。

弗洛裡深吸一口氣,誠懇地道:“唐酒閣下,我絕對尊重您的任何選擇,但眼下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是最恰當的時機。高塔不由分說將你您軟禁於此,如今又空口承諾您高塔首席的位置……”

軍雌搖了搖頭:“我個蟲認為,閣下完全可以先回元帥府,或者弗萊明家,好好休息一番,之後再做決定,您覺得呢?”

這就是準備用“拖字訣”了。

他自知不善言辭,也不具備克萊因元帥那樣能夠代表整個軍部的底氣和影響力,至於拿謊言畫大餅、空手套白狼之類的就更不用說了,真當雄蟲是傻子,說什麼都信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弗洛裡思來想去,覺得也隻能是想辦法暫時穩住唐酒,等元帥回來自行解決了。

對此,賽萊斯特也不介意。

年長的高塔雄蟲寬容地笑了笑:“說得也是。”

“這兩天委屈你了,我的話你可以慢慢考慮,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再做決定也不遲。”

他意味深長地道:“無論如何,請你相信,高塔的大門始終為高塔雄蟲敞開,我對你的承諾也永遠有效:無論這場鬥爭最終的勝利者是哪一方,你都會是高塔毋庸置疑的下一任首席,弗萊明也還是原來的弗萊明,”

“——隻要你選擇我們。”

說完這句話,賽萊斯特便揮了揮手,示意邊上的侍蟲:“我們走。”

原本還與弗洛裡帶來的軍雌劍拔弩張的護衛們這才往後退了一步,垂首跟在了賽萊斯特的身後,準備離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始終沉默不語的年輕雄蟲終於開口:“不用了。”

弗洛裡心下一沉。

與之成對應的,是高塔雄蟲臉上瞬間浮現出來的,絲毫不加以掩飾,因勝券在握而誌得意滿的笑容。

唐酒:“我拒絕。”

賽萊斯特表情一僵。

他神色微沉,雖然還維持著明麵上的體麵,轉身時飛揚的衣角卻分明帶出了幾分淩厲,他無聲地注視著麵前的年輕雄蟲,半晌,才慢條斯理地重新開口:“小酒,你還年輕,不知道有些選擇一旦決定,影響的,會是整個家族的命運。”

他微笑道:“這樣,我代表高塔再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你再好好想想,或者向你的雄父請教一下,怎麼樣?”

唐酒直視著麵前的雄蟲,神情冷靜地重複:“我說,不用了。”

什麼高塔的唐酒啊,克萊因的唐酒的……這位高塔首席說起話來可謂是一套一套的,聽起來也還算像模像樣,實際稍微細想就會發現,事實壓根就不是賽萊斯特說的那麼一回事。

高塔有八家。

即便賽萊斯特如他承諾的那樣,會在他二次覺醒為S級雄蟲後,讓

出高塔首席的位置,也無法改變高塔內部同樣存在著明爭暗鬥的事實——換句話說,就算唐酒當了這個老大,其他七家的利益也不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還高塔與烏拉諾斯的無冕之王。

名頭說得倒是好聽,實際上呢?

不過是瞧上了他S級雄蟲的名頭,想讓他來當高塔的這個頭鳥,好將他推到議院和軍部的麵前,讓他代表聖地和高塔爭取利益,最後作為領袖,將到手的小蛋糕分給其他其他七家,當個高級打工蟲而已。

克萊因就不一樣了。

克萊因這邊,那不是純純的阿勒西奧給他打工麼?

他的腦子得是有多大的坑,才會放著完整的、隻屬於自己的餅乾不要,去搶高塔那八分之一的小餅乾啊?

再者。

賽萊斯特嘴上說是要他放棄和阿勒西奧的婚約,站在高塔這一邊,其本質要讓放下已經到手的屬於克萊因的那一部分——

這就好比狩獵。

唐酒分明已經得到了一整隻名為克萊因的獵物,高塔卻冷不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隻要唐酒把他手裡這隻名為“克萊因”的獵物丟掉,他們就認他做老大哦。

至於這丟掉的獵物會被誰撿到,會被哪些肉食者分而食之……這就不關高塔的事了,他們要的隻是帝國的平衡,以及高塔能夠永遠置身之外,卻又高高在上的地位而已。

最後,高塔得到S級雄蟲,進一步鞏固高塔的地位;維新派收攏軍部勢力,依舊是軍部的最高主宰;保守派也能趁亂,在軍部之主更迭的動蕩之中,將己方的勢力範圍擴張到軍部。

隻有唐酒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唐酒真心挺不理解的。

他看上去有那麼像傻子嗎?

都已經被他唐酒吃到肚子裡的東西了,還想要讓他吐出來讓給彆蟲?還準備忽悠他以身為誘,讓他為他們的利益拚死拚活?

想屁吃呢!

想跟他搶阿勒西奧的遺產?

這兒彆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唐酒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道:“賽萊斯特叔叔,既然您這麼坦誠,我也不想和您再兜什麼彎子,這話我隻說一遍。”

他揚起下巴,湛藍的貓眼與年長的雄蟲對視,輕描淡寫地道:“阿勒西奧·克萊因是我一隻蟲的獵物——無論他是生是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也隻能是我一隻蟲的。”

“誰要想搶我的獵物。”

小雄蟲歪了歪頭,笑得天真無害:“伸一隻手,我就剁一隻手。”

說完這句話,唐酒看也不看對方的臉色。

他伸了個懶腰,徑直走到弗洛裡的身前,懶洋洋地道:“我累了,想回去睡覺,元帥府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弗洛裡愣了一下,才在雄蟲略帶不耐煩的目光催促下反應過來。他精神一振,選擇性地無視了雄蟲的某些危險發言,熱情洋溢地道:“早就準備好了!您喜歡的食物,你習慣的物件擺設……就等您

回去呢!”

唐酒滿意了。

看在這個副官還算機靈的份上,他就不把這筆賬記在帝國元帥身上了。

這邊的唐酒在軍雌們的護送下離開,那邊賽萊斯特一回到高塔,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他嫌惡道:“也不知道唐禮是怎麼教的,唐禮的這隻小崽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有高塔雄蟲接過話茬,輕笑:“小蟲崽嘛,都是這樣的。”

“他年紀小,不懂事,我們多教教他也是一樣的。”說話的雄蟲聲音溫和,端的是慢條斯理:“年輕蟲,行為處事難免天真一些,我們推他一把,他會明白的。”

“你說得沒錯。”

賽萊斯特的眼裡閃過一絲寒芒:“我會讓他明白,在絕對的利益麵前,隻有高塔才是他真正的依靠。”

想到這裡,他不再猶豫。

他轉過頭,對守在門邊的傳令官吩咐道:“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八點,高塔會正式審判唐酒暗害準S級閣下一案。審判之後,我會以閣下們受驚為由,削減對軍部的份額。”

“這些年來,高塔在約會名額上對軍雌的優待,也是時候收回了。”

……

同一時間,元帥府。

伴隨著唐酒的到來,因主蟲的離開而陷入死寂的元帥府重新變得熱鬨了起來。軍雌們各自散開,將元帥府守得密不透風,廚蟲們開始大展身手,廚房裡不時飄來異香,更有無數珍惜飲食玩物流水一樣被送入元帥府,等待雄蟲的享用。

年輕的雄蟲卻並沒有如以往一樣,第一時間置身其中。

不同於元帥府外圍的熱鬨,隻要有蟲進入到府內更深的腹地就會發現,位於元帥中心的庭院花園此刻安靜得幾近不可思議,侍蟲們眼觀鼻鼻觀心,埋頭做著各自的工作。

隻有在極其偶爾的時候,他們才會抬起頭,向花叢邊的年輕雄蟲,投去複雜的目光。

唐酒也沒在意他蟲的注視。

他微垂著眼眸,站在花叢麵前,安靜地澆著花。

偶爾看到長得歪歪扭扭的枝葉,小雄蟲便拿過侍蟲托盤上呈放的園藝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過分偏離軌道的枝條。又或者將長勢極好,開得分外爛漫的花兒連枝帶葉的裁剪下來,有條不紊地插進花瓶之中。

弗洛裡踟躕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唐酒閣下。”

唐酒沒有說話,隻是稍微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瞥了他一眼。

軍雌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以我的立場來說這些話,您不一定會相信,可我還是希望您能夠知道:元帥他不是那種蟲,無論帝國的局勢如何發展變化,元帥都一定會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嗯?”

唐酒彎著眼眸,笑了笑:“我知道啊。”

雄蟲神情自然,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弗洛裡看著看著,卻反倒沉默了下來,他張了張嘴,似乎還準備再說些什麼,然而目光落到雄蟲那張過分平靜的臉上時,忽然就再也說

不出口。

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無聲地退了出去。

年輕的雄蟲當然不會連對方這點明顯的動作都看不出來。

但他同樣什麼都沒有說。

握住剪刀的手隻停頓了一瞬,很快就繼續投入到了枝葉修剪之中。

花園頓時又安靜下來。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向來單蠢慢半拍的係統也注意到了些許不對勁,它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宿主……?”

唐酒:“嗯?”

係統輕咳一聲,試圖開導:“宿主,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那麼悲觀,你看係統星圖,按照我們星圖的顯示,反派對你的好感度已經來到了100%,這意味著無論您提出多麼離譜的要求,反派都會對您予取予求。”

“就算您和高塔決裂,他也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係統說著安慰的話。

唐酒看著係統星圖上那顆代表阿勒西奧的,已經徹底變為藍色的碩大星辰,卻是有些走神。

真漂亮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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