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正文番外7 “好變態一蟲!”(1 / 2)

唐酒打了個哈欠, 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身。

按照他與阿勒西奧的設想,他們會在用完早餐過後,恰好抵達下一顆觀光星球——考慮到阿勒西奧作為帝國元帥被路蟲認出來, 連帶著他一起被包圍的可能, 他們會在AI管家的指導與幫助下,在外形上做一些偽裝,確保他們能夠悄無聲息地融入蟲群之中。

簡單來說,就是痛快的蜜月自由行+豐富多彩的角色扮演!

嗯……

今天要和阿勒西奧一起扮演什麼角色呢?

唐酒興致勃勃地想, 難得在自家雌君過來催促之前,自發睜開了眼。

然後他就看見了熟悉的天花板, 熟悉的桌椅,熟悉的落地窗外的天空, 以及此刻就站在房間的不遠處, 雙手抱臂神色晦暗地盯著他看的,再眼熟不過的自家雌父,維斯卡斯·弗萊明。

唐酒瞳孔地震。

怎麼回事?

他不是昨晚還待在阿勒西奧的星艦上麼?

等等, 該不會是阿勒西奧趁他熟睡, 偷偷把星艦開回了首都星,故意把他送給自家雌父發落吧?說好的先一起開開心心地過二蟲世界,回去再老老實實地挨雌父的罵呢?

哪有阿勒西奧這樣吃完不認賬,轉頭就把他賣掉的!

小雄蟲不忿地抬起頭,目光無意識間在整個房間裡一掃而過。也就是這麼一看之下, 讓他隱隱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不對。

眼前的房間乍一看, 似乎和他在弗萊明家的房間一模一樣, 但其實隻要稍微留心注意一下細節,就不難發現一些明顯的差彆:比如書桌上擺放著的,比他慣用的尺寸還要小上一圈不止的水杯。

又或者是此刻僅能勉強讓他一蟲躺下的寒酸小床。

再看眼前黑著臉的雌父。

蟲族壽命高達千年, 並且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其外表都會維持在最強大,生命力最旺盛時的模樣,眼前的雌父看起來年輕依舊,唐酒卻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身上的氣場,卻遠不如他記憶裡要來得肅穆威嚴。

結合房間裡上上下下的擺設……

他這是,回到了小時候?

唐酒心中一動。

不是他本來的世界就好。

這要換成親眼目睹他叛逆逃婚的雌父,唐酒還真不知道,自己得怎麼撒嬌賣好,才能讓雌父大發慈悲地放過他。

唐酒鬆了口氣,正準備露出笑臉,若無其事地和年輕版雌父打個招呼呢,他就下意識順著雌父的目光,低下頭,望見了自己恰好裸露在被子外的,布滿某種曖昧痕跡的肩膀。

沉默。

死一般地沉默。

秉承著伸頭一刀,鎖頭也是一刀的想法,唐酒輕咳一聲,鎮定自若地將被子拉上肩膀,誠懇地道:“那個,雌父,您先不要急著找武器,雖然很突然,但我可以解釋的!”

……

三分鐘後。

弗萊明家主眉間微挑,神情莫名。

“你的意思是說,你其實是來自未來的十幾年後,隻是因為某種暫時原因不明的意外,和這個世界的小唐酒做了交換,並且那個世界的你才剛剛結婚不久,正在和雌君進行一場蜜月旅行?”

自知被異世界的雌父抓住小尾巴的唐酒忙不迭點頭。

“對!”

沒錯,就是這樣!

他隻是一隻已經成年且成婚,擁有合法雌君和合法夜生活的小雄蟲而已!什麼私奔啊、離家出走啊,根本不存在的!隻要他不傻乎乎地自爆,雌父肯定不會抓著他身上的痕跡不放!

這麼想著,小雄蟲挺起胸膛,做出理直氣壯的模樣。

維斯卡斯看著眼前的“一夜長大”的小雄子,卻是心情複雜。

弗萊明家主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就在昨天夜裡,身高還不到他腰部的小雄子,還在因為不想回聖地而發脾氣:按照帝國的規矩,所有雄蟲幼崽自出生起,就要被送到聖地,接受帝國統一保護與照料,小唐酒當然也不例外。

這一年,小唐酒剛滿五歲。

五歲。

一個本該無憂無慮地依偎在親蟲身邊,在親蟲的守護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去認知、學習、探索世界的年齡。

可是不行。

因為唐酒是雄蟲。

小小的雄蟲幼崽尚且還不能理解自由的概念,也不懂得帝國為什麼會有這樣將蟲崽從親蟲身邊剝離,統一送往烏拉諾斯的可惡規矩。

他隻是不明白,同樣是雌父與雄父的小蟲崽,為什麼三個雌蟲哥哥就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在雌父與雄父的陪伴下,自由探索他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而他身為雄蟲,就隻能受困於聖地,連回家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作為雌父,維斯卡斯何嘗不想給自己的小蟲崽一切對方所想要的?

但是不行。

隻要他還是弗萊明,隻要他還是帝國的一員,他就必須維護帝國數萬年以來立下的規矩。

他無法,也不能真正意義上地,將他的小雄子帶出牢籠。

——然而有雌蟲卻代替他做到了。

念及此,維斯卡斯隻覺得心裡五味陳雜,一時說不出是失落多一點,還是欣慰多一點。

唐酒卻還以為,年輕版的雌父之所以沉默不語,是在為小時候的他擔心呢。

他想了想,補充道:“雌父,您也不用太擔心,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多不超過三天,我們應該就會換回來了。而且,我既然代替小時候的我出現在了家裡,小時候的我肯定就在我過來前的星艦上,有阿勒西奧照顧,不會出事的。”

唐酒捫心自問,全宇宙也找不出比自家雌君更靠譜的蟲了。

然而——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弗萊明家主的眼神便瞬間犀利,表情就像是吃下了某種過期食物一樣難看。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艱難地開口:“等一下,寶貝——道理我都懂,可是這裡為什麼會出現克萊因那家夥的名字?”

唐酒:!!

哦豁。

完蛋!

*

那頭的唐酒耷拉著腦袋,認命地接受著自家雌父的追問和訓話,這邊的阿勒西奧,同樣因為眼前的突發事件,陷入了短暫的迷茫與不知所措。

阿勒西奧設想過很多種可能。

也許他們的星艦會撞上隕石、墜入蟲洞,又或者是在某個治安不那麼出色的中等星球,與某些聲名狼藉的星盜不期而會——對此,帝國元帥早在出發之前,就已經針對種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做足了心理和武力上的準備。

隻要應對及時,將危及消弭於無形,對於骨子裡同樣充滿野性的唐酒而言,所謂的“危機事件”,同樣是旅行樂趣中的一部分。

然而——

看著此刻端坐在大床上,怎麼看怎麼像迷你版唐酒的小小雄蟲,阿勒西奧沉默了。

他是為兩蟲的蜜月旅行做足了危機準備不假,但這絕不包括剛和他“結婚”不到一個月、且已經成年的雄主,一夜之間心理和生理年齡就直接倒退回十多年前啊!

帝國元帥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

如果不是他剛起床那會兒,睡在身邊的雄蟲還是成年的那一隻,就眼下這個罪惡的場景,彆說旁蟲了,就是阿勒西奧自己,都有種當場向雄蟲保護協會自首的衝動。

正煩惱著該怎麼處理眼前的突發狀況呢,那頭的雄蟲幼崽就怯生生地開口了:“你好……?”

和成年後的唐酒不同。

年僅五歲的雄蟲幼崽聲音輕而軟,蓬鬆的金發乖順地垂落耳側,或許是因為害怕的緣故,那雙向來純淨如藍寶石的眼睛,此刻就像是氤氳著一層淡淡的水霧,小心翼翼地問他:“請、請問你是……?”

仔細聽,聲音裡猶然還帶著淡淡的顫音。

阿勒西奧動作一頓。

他略微低下頭,一時沒忍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小小雄蟲瞧。

小蟲崽神情緊張,柔軟的嘴唇微微向下抿著,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捉到陌生地方的小奶貓,語氣聽上去像是強作鎮定,一雙小小的手則不安地拽著被子的邊沿,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探出頭,偷偷地觀察著他。

帝國元帥小小地倒吸一口冷氣,緩緩挪開了目光。

糟糕!

他好像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麼唐酒一直念叨著想和他生小蟲崽了。

想象一下,假如他能擁有一隻外形酷似迷你版唐酒,會乖乖地窩在他懷裡,噠噠噠地跟在他身後形影不離,用軟軟的聲音,一聲聲喊他“雌父”的雄蟲幼崽……

這也太可愛了吧!

阿勒西奧可恥地心動了。

也許,可能,大概,比他和唐酒原本計劃的,稍微早上那麼一點生崽,也不是不行?

正好唐酒也一隻念叨著想要幾隻小蟲崽陪他玩。

不對,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眼看著對麵的雄蟲幼崽眼淚都要啪嗒啪嗒掉下來了,阿勒西奧險而又險地回過神,轉而快速分析起眼下的情況。

從外貌上來看,眼前的雄蟲幼崽要麼是小時候的唐酒,要麼是唐酒的崽——考慮到唐酒的年齡,以及小蟲崽一看他就怕、擺明不認識他的樣子,眼前的蟲崽多半就是前者了。

加上十分鐘前還在床上的唐酒,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阿勒西奧了然。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唐酒應該是出於某種意外,與十多年前的小唐酒互換了位置。

換句話說。

眼下唐酒雖然下落不明,但基礎的安全保障,還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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