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雁許偏過頭去,看了一眼。

隻看了一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了視線。

【笑得真假,像渣男,還戴金框眼鏡,戴這玩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個可以踢出好友備選名單了。】

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剛準備開口搭話的鬱瀾霎時臉上笑容一僵。

雁許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捅了彆人一刀。

反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晏許,無意間抬頭看到了,瞬間就開始瞳孔地震。

下一秒,屬於他的心聲開始大片大片的刷屏。

【不是?這位怎麼也來了,說好的深山老林,高投入低回報,一臉糊相成絕唱的,變態夕陽紅基建綜藝呢,怎麼來了一個雙料天後+影後還不夠,來個陷入瓶頸期外出采風找靈感的國際大導勉強還能說的過去,但鬱瀾怎麼也來了!這位不應該在隔壁戀綜當拉收視的吉祥物嗎!!!他怎麼也來了!救命!這節目不會要火了吧?

不不不,冷靜,冷靜,這檔節目是錄播,沒事的,等上線的時候,熱度應該都過去了,肯定不會爆的,對肯定不會爆的,而且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隻要當好一個安靜的廚子就行,對,就這樣就行。】

因為反複重開了十七輪,已經患上了恐紅ptsd的晏許表示心很累,他低下了頭,任由長長的劉海蓋住眼簾,神情肉眼可見的越發低靡下來。

如果可以具現化的話,說不定他頭頂上的烏雲已經開始劈閃電下雨了。

鬱瀾挑了挑眉,若是平時或許他還會生出兩分興致,但現在。

他看向另一邊。

【該死,這人怎麼一直看著我!】

【很煩,我臉上是有錢嗎?還是我熬夜熬的長痘了,他究竟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一直盯著我?我們之前認識?】

【沒印象,肯定不認識。】

【qaq,他好像累了,是我太吵了影響到他休息了嗎…那我安靜一點點吧。】

很好,粗略數數已經是第四回遇見了,對方還是一點印象沒有。

他的辨識度已經這麼低了嗎?

還是說,因為在渣男身上吃過苦,所以連帶著討厭一整個類型了?

明明昨天晚上還在給他發私聊問哥哥過兩天一塊上分嗎?我帶飛,早知道見麵了還是認不出來,他就應該先同意的。

臉認不出來,連聲音也認不出來嗎?

嘖,難搞又健忘的小朋友,有點不爽。

鬱瀾暗自咬了咬牙。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最後的一位成員也上車了。

等到全員聚齊,這輛綠皮的慢火車也從站台上緩緩發動。

節目組並未包場,這趟票價僅需兩元的公益扶貧專列,一路上斷斷續續的不斷有人上來,有吵著鬨著笑著推擠著上車,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討論課業的學生,也有背著裝滿菜的背簍上車的老爺爺和老奶奶

,角落裡堆放著被捆住腿腳的雞鴨,放在塑料桶裡,被大米包裹嚴實的雞蛋。

列車上的大喇叭,不厭其煩的播放著:“請不要把手或者頭伸出窗外...請大家注意安全。”

但因為開的很慢,每次途徑站點停靠時,都有翻著窗戶進來的,或者跳下去的,人們或是走向小徑深處,或是走向馬路儘頭。

那些瑣碎嘈雜的聲響,或許是因為帶著些許人間的煙火氣,在此時此刻,竟意外的並不惹人心煩。

節目組遲遲未曾出現,人們便也放下了心中的雜念,儘情的欣賞起沿途的風景來。

列車上沒有空調,但車窗是可以打開的,雁許撐著臉從上下分割出的兩條涇渭分明的界限裡往外看,便能瞥見蔚藍色的天空,大片大片分散的白雲,色彩濃鬱的綠色原野,偶爾路過大片大片的金色稻田,揮舞著鐮刀在田地間勞作的人們。

都會讓人有些許恍然,原來秋天已經到了。

無論是透過車窗撒進來的橘色落日,亦或著是自然而然放鬆下來的心,空氣裡,似乎四處都彌漫著快活的氣息。

偶爾,也會有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彝族老鄉,用帶著點特殊口音的四川話,問他們是不是從外地來的。

在這些短暫的三言兩語裡,他們知道,下個月開始,整個州市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火把節,其中作為發源地的布拖縣,是最熱鬨人數也最多的,熱情好客的彝族小夥送來了紅綠相間的甜葡萄,向他們極力推薦沿途的縣市,強烈安利他們多停留兩天。

雁許再一次覺得,同意參加這次旅行,是近兩年裡他做過的最無比正確的決定之一。

直播間吵吵鬨鬨的彈幕們,似乎也被感染了,他們短暫的放下了心中的成見,開始沉浸在自然所帶來的美好中。

【這檔綜藝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哎】

【是旅綜吧,一定是旅綜吧!俊男美女,養眼!對我這種顏狗很友好,這種日常生活再多來點!愛看!!】

中間間或還夾雜著一些格格不入的顯眼包們,都是不久後來重溫時的人所留下的。

【請注意他們現在的樣子!請珍惜現在還白著的他們!】

【趁著節目組現在還沒來!聽我的下車就跑還現在跑還來得及!你們以為這是一檔普普通通的綜藝節目嗎!嗬,彆太天真了!】

【來回看潮男崽兒初次出場時的珍貴錄像了…救命,寶真的好精致啊!銀發還紮小辮兒,要是綁個紅頭繩肯定絕美!】

……

等到戴著草帽的導演中途上車時,這些來自未來的彈幕,便清一色的變成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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