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百尺壞骨,千尺溫柔。……(2 / 2)

春為聘 怡米 12914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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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中段,裴衍從內閣回來,見秦妧站在庭院中,不覺問道:“在等我?”

秦妧上前,主動握住他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兄長今日可累,要不要我為你捶背?”

事出反常必有妖,裴衍可不覺得妻子是在心疼他的操勞,“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秦妧沒打算求他做什麼,隻是在暗暗表達感激,感激他間接幫她將了肖逢毅一局,讓不少人看清了肖逢毅“舍女求榮”的嘴臉。

拉著男人坐進書房,秦妧開始賣力為他捶肩,可怎麼覺著對方不買賬呢?

秦妧想麵對麵問他怎麼了,可男子端坐在書案前,手握書卷,以小臂抵在案邊,沒她發揮的餘地,於是輕輕拉了拉男子的袖口,似藏了無數言語。

那隻映入眼底的小手太過白皙,擾了看書的“興致”,裴衍向後一靠,淡淡睨她,“不去跟你的唐先生下棋了?”

“......有些累了。”

她還挺敢承認的,若是不累,能一直聊到唐九榆離開侯府去滄州吧。

知她有心拉攏唐九榆,但實在有些過了。

裴衍哼笑一聲,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將人拉至懷中。

不比昨日的好脾氣,今日的他,明顯帶了氣性和強勢,大手毫無顧慮地落在了她的裙子後麵。

秦妧哆嗦一下,扭起胯骨,知他想要什麼了。

可天色尚早,秦妧哪能依他,說什麼也不肯回房。

裴衍也不勉強非要回房,長指繞到背後,輕巧一挑,玉石革帶應聲落在玫瑰椅上。

秦妧低頭看去,見男子鬆了圓領官袍,登時芒刺在背。

外間的門還虛掩著,他想做什麼?

“兄長,你忙吧,我去看看阿湛。”

說著,她作勢想要逃離,可步子還沒繞過書案,就被兩隻大手撈了回來。

裴衍稍稍起身,將她輕輕摁在了案麵上,以食指抵在她的右肩井,就那麼桎梏住了她。

微啞的聲音傳至耳畔,帶著無法言說的壓抑,“昨兒是你自己說要敦倫,依了你你又不肯,到底想怎樣,嗯?”

趴在桌上的秦妧扭過頭,盈盈秋眸泛著點點倔強,“未至就寢時,兄長怎可這般放縱?”

一生氣,隨手拂了一下案麵,愣是將硯台旁的臂擱拂到了地上。

竹木的臂擱發出清脆的響聲,引得門外的仆人叩了門。

“世子?”

裴衍對著門外淡淡道:“無事,全都退下。”

門口零碎的腳步聲漸遠,一切陷入靜謐,唯剩籠中的芙蓉鳥歡快地啾啾叫。

被桎梏住,秦妧羞憤不已,雙掌撐著案麵想要起身,卻被再次摁了回去,緊接著,後襟一涼。

對稱的柿蒂紋領抹被扯到蝴蝶骨之下,露出大片的瑩白冰肌,還有兜衣縛在背上的金絲係帶。秦妧倒吸口涼氣,僵直了背脊不敢再動。

纖薄的背一般會很骨感,可不知她是怎麼生的,背雖薄卻臒而實腴,觸手軟彈。而那嵌入的蝴蝶骨,更是極為漂亮,為嬌嬌美人添了妍嫵。

這女子,哪哪兒都美,打從第一日來到侯府,就被自己那個桀驁不馴的二弟看上了。

若秦妧覺得自己對裴灝是帶了目的的靠近,那在裴衍看來,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想到此,他眸色深沉,薄薄的唇落在了一側的蝴蝶骨上,沿著骨形描摹起來。

清涼的觸感帶著舌尖的溫熱劃過一寸寸肌膚,令秦妧生出了彆樣的悸感,她扣住書案的邊沿,借以紓解席卷百骸的酥麻。

裴衍吻著吻著還嫌不夠,稍微抬起身子,拿過硯台上的銀毫,重重舔墨,在那漂亮的背部作起了畫。

筆峰蒼勁,攜著墨香,破了書房的清肅,徒增瑰昧。

待柔韌的筆尖順著椎骨蜿蜒而下時,一聲輕吟溢出嗓眼,秦妧咬住下唇,想要翻身避開裴衍的磋磨,卻是越發無力,呼吸漸短。

她向上挪動,無意之中,打翻硯台上的墨錠,染了一手黑汁,臟了未褪落的衣袖。

冰潤的肌膚被墨汁作襯,更顯透白,也更增詭異的美,非但沒有擾了裴衍的興致,還添了激昂,讓這位老成持重的年輕次輔失了分寸。

一掃桌上的筆墨紙硯,將人翻倒在上,裴衍欺了上去,帶了股狠勁兒。

印象裡,兩人隻有一次成了事,還是在漆黑的環境下,以致秦妧緊張又害怕,加之背後的“畫作”暈染開來,讓她成了一隻掉進墨水裡的小臟貓,一時接受不了再進一步的親昵,哼唧著發起了脾氣。

貓兒急了也是會撓人的,修剪整齊圓潤的指甲劃過裴衍的側臉,留下一道淺淺的撓痕。

裴衍扼住她兩隻腕子,低頭堵住她的唇,從強勢到極度溫柔,一點點安撫著她的情緒。

切膚之痛傳來時,秦妧快要被膩斃其中,心中忿忿,可這男子有個了不得的本事,百尺壞骨,千尺溫柔,似能將星月捧於掌心,送至她的麵前。

秦妧被一點點逼至案沿,一頭長發傾瀉垂落,發梢輕蕩,一下下拂過落在地上孤零零的臂擱。

快要脫水時,她側頭無意中看向裴衍撐在案麵的手臂,緊實緊繃,隱現出條條青筋,與清心寡欲的外表相違。

素馨苑外,被攆開的仆人們望著漸黑的天色,互相對望,有些人心知肚明,有些人懵懵懂懂,卻都不敢進去打擾。

裴悅芙拎著一兜子小食蹦蹦跳跳地過來時,見葫蘆門外擠滿人,疑惑地問:“你們在這兒傻站什麼,大哥和嫂嫂呢?”

茯苓趕忙福福身子,小聲嘀咕了幾句,可架不住幺小姐太過單純,根本不懂她的暗示。

“嫂嫂在大哥的書房麼,那正好,我是來給他們送吃食的。”

為表感激,小幺女將手裡的美食全都裝進了袋子,特意送了過來。

茯苓實在不知該如何對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怎麼解釋,正當手忙腳亂擋在葫蘆門前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徒然出現在視野裡,站在了幺小姐的背後。

“世子呢?”

來者是承牧,人人畏懼的承牧。

茯苓顫著膽兒解釋了一句,說的較為委婉,承牧卻聽得很明白。

他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美人靠前,閉目抱臂,如鬆柏挺直。

見他避開,裴悅芙快步走了過去,“你不是來找大哥的,怎麼不進去?”

承牧睜開眼縫,看著比自己低了一頭不止的小丫頭,淡聲道:“世子在忙。”

往日長兄事忙時,裴悅芙也不敢前去打擾,可今日她懷揣了滿腔的感激和感動,很想立即見到那對小夫妻。

可承牧這樣的心腹都等在了外麵,說明書房裡正在進行重要的密謀,自認知書達理的她,也就沒有再添亂。

夜風和緩,吹送清涼,很是舒服,裴悅芙坐在美人靠上,扯開牛皮紙袋,拿出一塊荷花酥,遞給了承牧。

夏日衣衫輕薄,她抬起手時,衣袖垂至臂彎,露出纖細的手臂,骨形纖柔,上麵赫然點著一顆守宮砂。

承牧麵無表情地移開眼,“我不餓。”

“坐著也是坐著,嘗嘗看。”

這一次,承牧直接邁開步子,走遠了些,留下一句不帶情緒的“衣服袖子”。

在裴悅芙看來,承牧冷血無情,是最鋒利的長劍,都不能將其當成正常的男子,是以,在不小心露出守宮砂時,她淡定地掩好衣袖,自顧自地咬了一口,“可好吃了,不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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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等素馨苑恢複如常時,秦妧已躺在了正房的拔步床上,沉沉睡去,身上蓋了條薄毯,隻露出紅潤的小臉。

茯苓徹底為秦妧擦掉墨漬後,走到屋外,欠身道:“世子,奴婢服侍大奶奶睡下了。”

“有勞。”

裴衍換了身乾爽的青衫,正坐在庭院的石桌上與承牧品茶,清雅的氣度看不出一點兒放縱的餘痕,甚至會讓仆人們覺著是自己誤解了,那會兒的書房裡什麼也沒發生過。

然而負責清理書房的茯苓可是目睹到了狼藉,哪會想到世子爺在那事兒上的反差如此大。

嘗了一口妹妹送來的點心,裴衍又飲了口茶,衝淡了甜膩,小娘子們愛吃的甜食,實在不符合他的口味。

對麵的承牧隻顧著飲茶,壓根沒碰裴悅芙的點心,還是裴衍示意了下,才拿起一塊嘗了嘗。

“怎樣?”

“又膩又甜。”

裴衍笑著搖搖頭,在平輩中,能直言實話的,也就剩承牧了。

勉強吃下一整塊,承牧問道:“世子打算一直囚著二爺嗎?還是另有打算?”

逼供不招,連承牧都生出疑惑,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裴灝,或許凶手另有其人。

裴衍也勉強吃完了手裡的點心,沒有回答承牧的問題,卻在心裡劃了節點。

若真的撬不開裴灝的嘴,那麼,秦妧心裡真正有他那日,就是裴灝獲得自由之時。

撣了撣指上的渣屑,他看向庭院中的石榴樹。明豔的石榴花棲滿枝頭,象征多子多福,寓意極好,或許他和秦妧也會有子嗣,但前提是,秦妧心甘情願為他生子,而非為了延續香火,例行為之。

打從一開始,他謀的就是秦妧的身心,並非單單是她的人,即便那副身子令他一再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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