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有孕(一更)(2 / 2)

春為聘 怡米 11588 字 10個月前

收回腳,在嘰咕和認慫之間,她選了後者,試問除了長兄,誰不怕承牧這廝啊?

又冷血又凶悍,還完全不顧世家的規矩,我行我素,在侯府來去自如,說起來,比她還自由。

“麻煩讓讓,我要去見哥哥嫂嫂。”

然承牧像槐樹一樣杵在門口一動不動,“屋裡在議要事,小姐稍等。”

在要事上,裴悅芙從不胡攪蠻纏,她悻悻地退到樹蔭下,又笑問了句:“我看大家夥都麵帶喜色,可有什麼好事兒發生?”

“小姐待會兒問夫人就是了。”

油鹽不進的家夥!裴悅芙從不是個好脾氣,掐住腰在樹底下來回地走,“我就問你,你答不答?”

嫌這小丫頭實在聒噪,承牧閉起眼,選擇了無視。

被晾在一旁的裴悅芙繞到樹乾的背麵,對了對手指,雖惱卻理智,好女不跟冰塊鬥,承牧就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大冰塊!

“呼——”

鼓起嘴吹了吹額前微散的碎發,她也閉起眼,與承牧隔著一棵樹,當起了木頭樁子。

片刻後,正房內傳來動靜,她歪頭去看,見侍醫拎著藥箱走出來,心裡一緊,不會是誰身子不舒服吧。

“張伯,過來過來!”

她招著手,顯露出急切,可稍作打聽才知,原來是大嫂懷了身孕。

這事兒雖驚喜,可至於大熱的天,將她拒之門外嗎?

心裡對承牧愈發不滿,她提著裙擺跨進門,揚起白淨的臉不善地問道:“這回,本小姐可以進去了吧?嗷哈!”

不知她最後發出個什麼詞兒,承牧沒心思計較,側開身挪挪下巴,“進吧。”

裴悅芙嬌怒著向裡走,趁承牧不備,抬腳踩向他的另一隻靴麵,卻被承牧避開。

“小姐自重。”

偷襲不成反被誤會,裴悅芙氣得眼暈,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進臥房,還重重拉上隔扇,將討厭的人隔絕在門外!

走進臥房,見母親正欣喜地握著秦妧的手談心,長兄閒坐在窗前的榻上,她扭扭腳尖,笑嘻嘻打了幾聲招呼。

秦妧淡笑,說自己給她從湘玉城帶了伴手禮,晚膳後讓人送到她屋裡去。

裴悅芙雖有些小脾氣,但向來是投桃報李的,加之上次被大哥“解救”,又被秦妧安慰,早將之前的矛盾拋之腦後,“多謝......嫂嫂。”

這聲出自真心的“嫂嫂”來的有點遲,卻沒有晚,不禁令秦妧感到欣慰。

晚膳時,楊氏和嫡係們圍坐一桌,說起了心中的打算。

“意兒和妧兒接連有喜,說明咱們裴氏香火旺起來了,娘想借此設宴,為你們討好彩頭,日子就定在五日後。”

裴衍漫不經心地喝著涼飲,沒什麼異議。反倒是裴池暗嗤一聲,心道不隻是父親,母親也夠偏心的,若秦妧的肚子一直沒動靜,即便自己的妻子生了,府中都不會設宴吧!

身為嫡子,還不如其他府邸的庶子受寵呢!

二哥說得對,在爹娘心裡,全府的子女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嫡長子重要!

藏不住心事的他無意踹了一下桌腿,震蕩了桌麵。

裴衍看過去,懶懶掀動了下眼簾。

裴池忍著氣賠笑,“小弟失禮了。”

楊氏目睹了那場兄弟間的爭執,趕忙打起圓場,不希望兩個兒子再交惡下去,“一點兒小事,沒必要計較,也無需客客氣氣這麼見外,你們說是不是?”

裴衍緘默不語。

裴池咧開嘴笑,“母親說的是,兒也知做人要大度。”

楊氏不滿地睨了小兒子一眼,怎麼都覺著他這話是意有所指。

一頓家常的晚膳有人歡喜有人嫉,最溫淡的人還是裴衍。

回到素馨苑,裴衍帶著承牧走進書房,密聊了一會兒,讓承牧儘快發動人脈查詢裴灝的藏身之地,之後回到了東臥。

秦妧已舒舒服服地躺在拔步床上,見裴衍走來,催促他去沐浴。

裴衍打開櫃子拿出換洗的衣物,徑自走進湢浴,待玉麵染霞時,單手撐在浴桶邊,徹底地放空了自己。

若是沒有猜錯,裴灝會尋個特殊的日子回府,一是下馬威,二是潑冷水,那這個日子,最可能是擺宴當日。

沐浴後,他自湯中走出,玉白的肌膚上布著水珠,一些水珠自肌理分明的背部線條流淌而下。

沒有披衣,隻穿了條寢褲,就那麼拿著臉帕走了出去,邊走邊快速地擦了擦臉,比秦妧慢吞吞的“收尾”完全不同。

玉質般的公子,在捯飭自己時,還真是利落粗糙。

秦妧擁著被子坐起身,朝他招招手。

裴衍走過去,按著秦妧的意思,背對而坐,很快,就感受到一雙柔荑隔著臉帕在替他絞發。

以前的秦妧,也是這般乖順,可此刻他能感受到那雙小手傳遞出了其他的情緒,不是臆想,是真實的感覺。

待墨發漸乾,他拉住秦妧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溫柔地吻著她的麵頰,極儘憐愛,有著自己都控製不了的柔情在血液中擴散蔓延,使他深陷其中,不願醒來。

今兒母親和侍醫都有提醒他,女子在懷胎的前三個月不能行房,他自己也清楚,故而在吻秦妧時都是輕柔謹慎的。

克製的吻最為致命,秦妧閉上眼,沉浸在了如絮的春靄中,從頭皮舒服到腳趾,不自覺地翹起了腳丫,又被一隻大手攏進了掌心。

咯咯的嬌笑溢出檀口,秦妧往回縮了縮腳,“癢癢。”

裴衍還是撓了撓她的腳底,既然無法從床笫上滿足妻子,就給妻子一些彆樣的體驗。

秦妧被撓得笑出淚花,摟著裴衍的脖子求起饒,還跨坐在他身上扭擺起腰肢,想要轉移腳底的癢感。

可越是扭擺越惹“火”,裴衍按住她的腰,與之交頸相擁,“彆亂動了。”

“誰讓你撓癢癢。”秦妧甕聲甕氣地抱怨了句,殊不知男子在忍受什麼。

夏夜歡快,從敞開的窗子可聽得花叢中的蟋蟀、蛐蛐、青蛙此起彼伏的演奏,卻在裴衍心中,都不及秦妧軟綿綿的嗓音悅耳,他輕撫上秦妧的後腦勺,帶著她不懂的情緒,淡笑道:“你多說說話兒,我愛聽。”

秦妧哭笑不得,對著他的一側耳朵“呼呼”地吹起氣,“這種聲音喜歡嗎?”

“喜歡。”

秦妧又對著他的耳朵發出“啵唧啵唧”的聲音,鬼靈精似的問道:“這種呢?”

“也喜歡。”

秦妧很滿意,彎著眼眸問:“那你最喜歡我發出哪種聲音?我發給你聽。”

裴衍喜歡她在榻上忘我時發出的曼妙之音,可這會兒再聽見那種聲音無疑是一種折磨。他讓秦妧並攏雙膝,側坐在腿上,扶著她的背幽幽道:“都喜歡,沒有厭煩的。”

餘春的風似晚到了些,徐徐吹入房中,縈繞在周遭,令秦妧真正有了如沐春風的舒悅感,驅散了夏的悶熱。她晃悠著小腿,禮尚往來道:“我也喜歡夫君的聲音。”

裴衍眸光一動,抬起她的下巴,“叫我什麼?”

“夫~君~”她刻意拉長音調,細柔著嗓音喚了聲。

這聲夫君,使風花雪月變成了片片桃花,落進裴衍的心湖,蕩起粼粼微波。

“妧兒,你還喜歡為夫什麼嗎?”

秦妧沒懂他的意思,“嗯”了一聲,音調上揚,又立馬會意,“嗯”了一聲,音調平緩。

“我還喜歡夫君的樣貌、耐心、談吐和氣魄。還喜歡夫君像兄長一樣教會我很多東西。”

她故意掰著手指數起來,最後笑道:“喜歡的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裴衍凝著她的眼,麵容帶了一絲不確定的怔然,“那你,喜歡為夫這個人嗎?單單是這個人本身,無關其他。”

秦妧愣住了,也明白了這句問話的意思,他是在問她的心中是否有他。

從前的恭維,是摻了世俗的利益,可此刻呢?

在回程的路上,她也曾捫心自問過,卻沒有答案。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裴衍的眸光暗了又暗,他摟住秦妧,大手在她的背上遊弋,悵然卻又以溫和的語氣安撫道:“沒關係,妧兒不厭煩、不敷衍為夫就好。”

多智近妖、心思縝密的男子,在這個夏夜,輸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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