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初心。(2 / 2)

春為聘 怡米 6898 字 10個月前

裴衍順勢抱住她,比之前三個月都要用力,也不介意被她染濕前襟。

因著秦妧剛分娩不久,不宜外出受風,三日後,小夫妻在客院的房門前道彆。

秦妧依依不舍地攥著裴衍的衣衫,一再叮囑他路上多加小心,回到侯府後也不要太操勞。

裴衍耐心地聽著,一一給予了回應,“為夫都記下了。妧兒在此安心修養,待四個月後,等為夫來接。”

四個月,足夠秦妧恢複,小雪霖也能壯實一些,可以帶回皇城了。

將一支連夜雕刻的梅花簪插進秦妧的發鬟,裴衍於和煦春光中淡笑,清淺地道了句“好看”。

秦妧忍著淚意踮起腳,想要吻吻他,男子適時地附身,環住她的腰,與她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可再綿長,也是短暫的,身負重任的男子踏上了歸程,在花絮紛飛的午日,消失在了秦妧的視線中。

再相見,就要立秋了,可眼下才剛剛步入盛春,似遙遙無期。

小雪霖在娘親的懷裡醒來時,無意中勾住了嵌有梅花的琥珀墜子,還捏著小小的拳頭使勁兒地拽了拽。

秦妧輕輕掐開他的手,將係了紅繩的墜子放進衣襟裡,隨後貼了貼孩子紅紅的臉蛋,柔聲道:“這是爹爹送給娘親的,雪霖不要拽壞了。”

小家夥皺皺臉,自顧自地亂動著,也不知聽沒聽懂娘親的話。

傍晚,徐夫人帶人過來,將一個覆了紅綢布的托盤放在秦妧麵前,笑著解釋說,這是湘玉城那邊送來的賀禮,自己是外人,不好打開。

等徐夫人離開,秦妧興致缺缺地掀開紅布,確見了三份精美的玉質賀禮,還有三封書信,信封上皆寫了“致吾兒”“致吾兄”的字樣,顯然是送給裴衍的。

婆母、裴家幾位長輩以及八竿子打不著的姨娘們,都已送來了賀禮,按理兒說,收到公爹和叔叔們的賀禮也是正常,但一想起裴家兄弟的關係,秦妧蓋上紅布,讓茯苓將賀禮放進櫃子裡,眼不見心不煩。

半月後。

湘玉城。

被關了多日的裴池住進了客房,但每日都無所事事,還要被陳叔的人看管,遠不如在侯府時愜意自在。閒得發慌,他生出退意,想要與父兄商量,折返回皇城,可這一次,父親那邊沒有同意。

裴池甚為不解,私下找到裴灝,聊起這事,“父親定是不打算重用小弟了,那還留小弟在湘玉城作甚?”

裴灝遞給他一小壇酒,“如今看來,從一開始,父親就沒打算將咱們送回皇城。雖不知父親的用意,但總歸不會有惡意,你先稍安勿躁,好好表現幾日,等父親的安排。”

“為今也隻能這樣了。”裴池頹廢地灌了一口酒,斜看向兄長,“父親最近挺看重二哥的啊。”

裴灝拍拍他的肩,“所以為兄讓你好好表現,說不定也能觸動父親。”

安撫完弟弟,裴灝離開總兵府,打算抄近道去往校練場,卻在中途遇見一位女子,女子一手牽著個小童,另一隻手握著手杖,背影纖細,娉娉婷婷,在人群中很打眼。

可裴灝並非被她婀娜的身姿吸引了視線,而是那熟悉的側臉......

周芝語!

**

另一邊,快馬加鞭趕回皇城的裴衍,讓人先回侯府報平安,自己則風塵仆仆地抵達內閣。

當閣臣們見到裴衍時,沒有往日的調侃或寒暄,個個麵色凝重。

杜首輔屏退眾人,獨留裴衍一人。

“你休日這三個多月,陛下頗有微詞,但歪打正著,反而救了你啊。”

已察覺出情況不妙,又聯係起信上說的要事,裴衍還是維持著冷靜,淡笑道:“還請閣老明示。”

杜閣老將一份密折遞給裴衍,“這是湘玉城一名坐營官密奏的折子,看完你就明白了。”

裴衍頓了下,沒有立即翻開折子,卻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因果,也明白杜首輔為何不在信中講明所謂的要事。

看完折子,裴衍捏住鼻骨,陷入了無限的思忖。

父親在兩次申兵被拒後,開始暗中招兵買馬,其用意,不言而喻。

早已有了預判的裴衍,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少年時,印象中的父親鮮衣怒馬、殺敵無數,是何時放大了野心,又如何失掉了為人臣的初心?

任何擁兵自重、招兵買馬的諸侯王,都會威脅到百姓的安居、江山的氣運。這個道理,父親不會不懂。所以,若他那名下屬所言非虛,父親是早就有了謀逆之心吧。

睜開眼,裴衍看向杜首輔,“閣老在信中隻字不提此事,是擔心晚輩與家父沆瀣一氣嗎?”

杜閣老靠在椅背上,重重歎口氣,“老夫若是懷疑你,就會在沿途布下兵力,以防你有狡兔三窟的可能。”

裴衍沒有多疑,“聖上和閣老,是如何打算的?”

“那名官員的話有待考證,在此期間,你先停職回府,聽候朝廷差遣吧。”

靜默了會兒,裴衍起身,隔著書案深深鞠躬,“請閣老相信,時寒自入仕起,就以守護江山和百姓為己任。若是可以,請給時寒赴湯蹈火的機會,以證初心。”

杜閣老眼眶發酸地點點頭,“來啊,先送次輔回安定侯府。”

兩排侍衛魚貫而入,身穿甲胄,腰配鋼刀,整齊之中透著森森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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