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天才隕落竟是因為…………(2 / 2)

中年夫妻還能這麼膩歪的不多了。

和喬繼恩林薇棠兩口子比起來,那真是,沒得說,都不是一個次元的。

老爹表麵嚴肅不好惹,實則是個耙耳朵,老媽溫柔體貼,但實際占主導地位,爹媽感情和睦,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一定很幸福吧?

喬唯心裡湧起淡淡的惆悵,還有一絲絲不願意承認的羨慕。

“不羨慕,不羨慕,我才不羨慕,我是大人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喬唯一路疾走,默默念經。

所以溫季年這小子到底有什麼不滿意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或者說能讓他拋下家人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到底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喬唯眉心緊鎖,決心明天必須搞個清楚明白。

她邊想邊走,都走到醫院門口了,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呢?

不用猜都知道乾嘛去了,喬唯扶額,正想給林寒月打個電話,就見她垂頭喪氣地下來了。

喬唯決定假裝沒看見,給她留點麵子。

一路無話,等進了門,林寒月才幽幽開口:“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我想去看看小季,他都不同意。”

喬唯一邊摘帽子和手套,一邊腹誹:“首先,不是好像,他就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其次,您那是想去看小季嗎?您那是想去見人家家長。”

她不接話,林寒月卻拉住她不讓走,兩眼都在冒綠光:“小季還要住院是吧?唯唯,你們是好朋友,咱們明天是不是得提個果籃兒買束花去探望探望人家啊?”

喬唯麵不改色地搖頭:“不去,今天已經去過了。他媽媽說要靜養,連親戚都不準備讓去探望。”

“……好吧。”林寒月眼裡的綠光滅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喬唯趁林寒月還在睡懶覺,偷偷溜了。

到了病房,喬唯悄悄推開一條門縫,小心地把腦袋伸進去偵查情況,想確認一下是不是像昨天那樣有一大堆護法。

左看看,沒有,右看看,對上了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

然而這雙往日裡總是閃耀著自信神采的眼睛,此刻沒了光彩,灰撲撲的,整個人也蔫耷耷的沒精神。

沉默三秒,喬唯默默將整個身子挪了進來,板著臉道:“小季,你怎麼能下床呢?萬一又吹了冷風,又發燒怎麼辦?”

溫季年呆了呆,辯解道:“有暖氣,不會吹冷風,再說我不是因為吹冷風發燒的。”

雖然很不厚道,喬唯差點笑出聲。

唐老鴨真人版。

她拚命忍笑和溫季年一起往裡走,隨口問道:“那你是因為什麼發燒的?”溫季年卻不吭聲了。

直到倆人在沙發上坐下,他才又開口:“唯唯,我不是小季。”

他的臉色還很蒼白,嘴唇沒什麼血色,大概是生了病,說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帶了點小孩子的稚氣。

就是這個聲音,太出戲了。

“好的小季,”喬唯掏出手機,朝他揚了揚屏幕,“你打字微信發給我吧,說說你是為什麼發燒的?不說我就一直叫你小季。”

溫季年張了張嘴,似乎很不想說,但最終還是跑去拿了手機。

“就是被金耀他們用蛇嚇的?但是你不是很喜歡蛇嗎?”喬唯不解。

難道真是葉公好龍?

溫季年表情古怪,尷尬,為難,難以啟齒……但抵不過喬唯X光一般的眼神,妥協了。

“我不喜歡蛇,我害怕蛇。”

喬唯眉毛揚得高高的:“你害怕蛇?那你還看蛇紀錄片,平板裡還專門給蛇建了個相冊?”

這個腦回路,好清奇。

溫季年抿了抿嘴:“因為我想進行脫敏訓練,也不想讓彆人知道我怕蛇。”

喬唯被這天才般的想法震住,靈光一閃:“有人拿其他小動物或者小蟲子嚇過你嗎?是不是金耀他們?”

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沒跟你家裡人說?”不然溫仲年也不會被騙到,真以為他喜歡蛇。

這次搖頭。

喬唯再次產生天才和天才之間也有壁的想法,她怎麼就理解不了溫季年的腦回路呢?

橫看豎看,上上看下看,他都不像那種因為家裡不幫忙撐腰,受了委屈都不敢跟家裡說的小可憐啊。

她直接問了出來:“那你為什麼不跟你家裡人說呢?”

這回溫季年沉默良久,仿佛打定主意不肯說了。

喬唯:彆逼我放大招。

“好吧,你不願意說,就是沒真的拿我當好朋友,我明白,不打擾你了。”她說著起身就走。

溫季年呆了一下,見她來真的,一下跳了起來拉住她:“我說,我說。”

不行了,唐老鴨的聲音好魔性,喬唯咬著舌頭才忍住沒笑出來,揚著下巴,矜持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並沒有被嚇到,那些幼稚的小把戲太可笑了,沒有必要告訴家裡。”

謔,好狂啊,喬唯看他臉上隱隱帶著輕蔑,無情戳他一針:“但是這次你被嚇到了。”

“如果你早點告訴你爸爸媽媽,他們就會找老師說明情況,或者直接警告他們家長,他們就不敢再找你麻煩,這次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溫季年臉色微變,手指懸在屏幕上,半晌沒動。

喬唯有一個猜測,她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你覺得你是幼兒園最聰明的,也是你們家裡最聰明的,所以不屑於向彆人求助。你看不起同學們,也看不起你的家人。”

“不,不是,我沒有看不起他們!”溫季年字都不打了,直接用啞得不像話的聲音說出來,說完就捂著脖子咳嗽,難受得不行。

喬唯無聲輕歎,給他倒了一杯水,麵上卻依舊保持那種“你已經被我看穿”的冷酷表情。

果然,溫季年有被唬到。

他有些慌亂地解釋:“我隻是認為我能解決,金耀他們的小把戲不值得我放在心上,他們隻是做無用功,傷害不了我……我也不想讓我爸媽他們以為我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我不想像其他小孩一樣,不成熟,幼稚,愛告狀……”

喬唯懂了,天才的自尊心在作祟。

嗬嗬,不止是自尊心,還有自負心,自己都是個小孩,居然還看不上小孩!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你故意誤導彆人你很喜歡蛇,那金耀他們怎麼會拿蛇來嚇你?”

溫季年忐忑的表情一凝,眉頭緊鎖,忽地眼睛微睜,喬唯立刻追問:“你想起什麼了?”

他嘴角翕動,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七月份的最後一次勞動課,老師帶我們到郊外的花卉基地去。”

“有條小蛇爬到一個花盆裡了,當時好幾個同學都在,但恰好離我最近,我隻是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但我馬上停了下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當時,當時金耀就站在我對麵。”

很明顯了,那個時候金耀就察覺到了,居然等了這麼久才行動。

溫季年的語氣更加不可思議:“原來他還是有腦子的。”

喬唯:……

趁著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的時候,喬唯光速開動聰明的小腦瓜。

在原著裡,溫季年是不是就是被幾個熊孩子拿蛇嚇過,被嚇狠了,落下了心病,又把事情憋在心裡,不肯跟家裡人說,這才導致他情況越來越嚴重,最終抑鬱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我在場,你是在另外某一天被蛇嚇暈了,你會跟仲年哥哥說出真相嗎?”

溫季年飛快瞟她一眼,搖頭。

喬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頓了片刻,繼續問:“如果今天我沒有問你,你以後都不打算說出去嗎?同時這件事會成為你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溫季年先點頭,再搖頭。

他頗有些不以為意,淡然又自信:“這不可能成為我的心理陰影,不過是一條玩具蛇而已,這次隻是事發突然——”

“蛇!”喬唯一聲低叫,指著溫季年背後。

他立即像被掐住了喉嚨,點了定身穴,全身僵直,臉上剛有了點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蒼白如紙,連眼珠子都不轉了。

喬唯駭了一跳,忙跳下沙發衝過去搖晃他肩膀,見他沒反應,咬咬牙,揚起手掌就要打。

千鈞一發之際,溫季年終於回魂:“彆打臉!”

二人四目相對。

十分鐘後,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溫季年終於不得不承認,他這輩子都對蛇脫不了敏了,而這次驚嚇事件對他的影響遠比他以為的要大得多。

喬唯也有些恍惚,敢情她之前琢磨溫季年抑鬱的原因,琢磨了那麼久,從豪門世家內部不能見光的隱秘,到他自覺智商太高無敵手,深感人生寂寞如雪,了無生趣,全是她想多了?!

琢磨了個寂寞。

小天才突然隕落為哪般?真相竟是一條小小的蛇,或許還是玩具蛇。

其他的不管,先解決他這個事再說。

“你剛剛是不是又說幼稚了?還記得昨天我怎麼說的嗎?我們是小朋友,小朋友就是要幼稚,彆人用幼稚的小把戲對付我們,我們就要用幼稚的小把戲反擊!”

溫季年有點懵:“可金耀他們不怕蛇。”

“那他們總有怕的東西吧?你知道他們怕什麼嗎?”

“金耀怕毛毛蟲,梁程怕青蛙……”

溫季年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屑於跟班裡同學來往,竟然對彆人害怕的東西如數家珍。

在喬唯驚訝佩服的目光下,他漸漸像往常一樣,抻直了肩膀。

人最忌諱什麼,就越在意什麼。

就像有人頭發少,走在路上就會不自覺地看彆人的頭發。有人穿了一雙破了洞的舊鞋,就會下意識盯著彆人的腳,看他們穿的什麼鞋。

而他最怕被人知道他怕蛇,就無意中養成了隨時隨地觀察彆人害怕什麼東西的習慣。

“是嗎?”喬唯對此理論大為驚奇,“那你觀察出我害怕什麼了嗎?”

溫季年躊躇片刻,在她一再催促下,才小聲說道:“你害怕沒錢。”

喬唯眼睛瞪大,起立鼓掌:“大師,你是真的大師。”

見她不介意秘密被看穿,溫季年鬆了一口氣。

“好,接下來,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咱們馬上上網買道具,嚇死他們。”

“……嚇暈就好了,彆真的嚇死,雖然他們不聰明,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

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溫季年一掃萎靡,精氣神又回來了。

門縫裡的數雙眼睛瞪得老大,過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離開。

喬唯和溫季年湊在一起商議反擊計劃,溫家人也齊聚醫院會議室,召開臨時家族會議。

“家人們,這些熊孩子真是欠收拾,我必須親自出馬教訓他們!”

“小海你就彆添亂了,你堂堂大學生,還好意思欺負幼兒園的?”

“小孩對付小孩,大人對付大人,小季和他的小夥伴都行動起來了,咱們當大人的,總得給孩子撐腰才是!”

一群人義憤填膺,激動非常,不時有“乾死他們”“媽的讓他們看看馬王爺有幾隻眼”等不雅詞彙透過門板傳到外頭。

聽得外頭的人滿頭黑線,媽耶,這是哪來的黑澀會?!

金家父母以及其他幾個涉事孩子的父母都帶著娃來醫院賠罪,吃了閉門羹,又組團到了溫家,差點被打出去。

大人們正焦躁不安之時,孩子又出了事。

要麼脖子裡爬了毛毛蟲,要麼書包裡跳出一群青蛙等等,嚇得孩子們哇哇大哭,涕淚橫流,哭著嚷著回來告狀,要他們幫忙報仇。

報仇?他們不被人揚了祖宗骨灰就算燒高香。

金家和其他幾家家裡的生意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他們深知問題出在哪兒,押了孩子上門負荊請罪,卻連門都進不去。

眼看溫家沒有收手的意思,他們心一橫,隻能犧牲孩子了,組團轉了學。

班裡同時少了五六個人,小朋友們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想必家裡都耳提麵命,再三叮囑過。

動靜搞這麼大,其他小朋友和家長都一致認為沒人敢和溫季年玩了。

喬唯:我不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