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室內,祝珠珠播完手邊的最後一條稿子後,關上了話筒,一臉期盼的問坐在她旁邊的顏以沐。
“學姐,我剛才播的怎麼樣?”
顏以沐摸了摸她軟乎乎的小臉,“特彆好!我們珠珠以後就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廣播員了!”
“真的嗎?太好了!”祝珠珠忍不住抱住顏以沐,“謝謝沐沐學姐一直耐心的帶我,你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學姐!”
祝珠珠從被招進廣播站,就一直是顏以沐在帶她。
和她一起進來的其他新廣播員,碰上彆的學長學姐帶,一出差錯就會被罵的很慘。
而她上次在運動會出了那麼大的紕漏,顏以沐卻沒有責罵她一句,反而貼心的幫她收拾殘局,這個學姐脾氣真的很好,人也很好,祝珠珠打心眼裡喜歡她。
兩個女生又在廣播站裡抱抱膩歪了一會兒,顏以沐就讓祝珠珠先去吃中午飯了。
上了高二,她需要播音的情況很少,一是因為高二課業繁重的多,二是高一的學弟學妹們,需要曆練學習的機會。
就像當初她高一剛進來時,餘弋學長也耐心的教導她,給了她很多試錯的機會。
而她現在又將這些教給祝珠珠,以後祝珠珠又會教給其他人,一屆又一屆,或許這就是傳承的意義吧。
午間的播音,會從學生們的投稿裡篩選。
顏以沐選了一條,匿名學生寫給她朋友的詩。
“我看見友誼像豔麗的花,我知道花會凋零。”
“我看見友誼像純潔的雪,我知道雪會溶化。”
“我看見友誼像芳香的酒,我知道酒會變酸。”
“我看見友誼像不朽的金,我知道黃金的重價……”
花雪酒金,正因美好珍貴,才會受人珍視,被人追捧。
但它們美好珍貴的同時,卻又伴隨著易逝。
花會謝,雪會化,酒會酸,黃金也會變得更加昂貴。
友誼,多麼美好的詞彙。
若不加以珍視,它也會如同這些美好事物一般,消散逝去,遙不可及。
“念的真好,我都聽的感動了。”
顏以沐關上話筒回頭,看見餘弋從外麵走進來,手裡還提著從食堂打包的飯。
“學長你怎麼來了?”
“我在食堂遇見祝珠珠,她說你在播音,我就順路給你帶了一份。”餘弋把給她買的飯放在桌子上,朝她招了招手,“彆播了,過來先吃飯。”
顏以沐走到餘弋對麵坐下,餘弋拆開打包盒,“芥蘭炒牛河,鮮蝦紅米腸……學長這次可是在食堂大出血給你買的……”
顏以沐看見烏金流沙包,就想起那次年鶴聲在碧璽樓請她吃的烏金流沙,加上剛才念的那首詩的情緒還在她心裡揮之不去,她難過的忍不住用雙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餘弋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她不對勁,連忙關心道:“怎麼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沒哭。”她把背轉過去,“就是眼睛裡進東西了。”
“在學長麵前你還逞強什麼?到底怎麼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不說我著急啊小學妹!”
和年鶴聲絕交的事情,顏以沐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表麵上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但是心裡真的覺得很委屈,而這份委屈又不知道該找誰傾訴。
現在餘弋學長來關心她,她真的有些憋不住了。
“學長,年鶴聲他不跟我好了……”
餘弋聽完立刻拍桌而起,“渣男!竟然欺負到你頭上了,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顏以沐連忙拉住他,“學長你誤會了,我是說他不跟我做朋友了!”
霧城的方言,和誰關係好就習慣說和誰好,在外地人聽起來容易讓人誤會。
“他怎麼不跟你做朋友了?”餘弋重新坐下來,“還是因為上次挨訓那件事?”
“不是……”
“那是什麼?”
顏以沐歎了口氣,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餘弋聽。
餘弋聽完,摸著下巴說:“那這小子,還是很懂分寸的人啊,看起來不像渣男。”
有了女朋友就和其他女生保持邊界感,怎麼看都像是個負責的人。
他看了一眼自己麵前愁眉不展的小學妹,又想起她剛才念那首詩傷懷的語氣,謹慎的問了一句:“以沐啊,你是不是喜歡你那個男同學啊?”
她點頭,但又意識到餘弋問的應該是男女朋友之間的喜歡,她又連忙搖頭否認,“我對他隻是朋友的喜歡。”
“這樣啊。”餘弋用哄小孩似的語氣跟她說,“我就說嘛,要是被我們廣播站之花看上的男孩,怎麼可能喜歡上彆人!”
顏以沐被他誇張的形容哄笑,他也笑起來,“那你現在和他就是在冷戰?”
“差不多吧。”顏以沐點頭,想到年鶴聲對自己的態度,情緒又有點低落,“他之前還會給我講數學題,現在我也不敢找他問題了……”
餘弋揉了揉她的頭,“重色輕友的臭小子,有了女朋友連題都不給同桌講了!沒事,以後午休來廣播室學長給你講!”
“不要,學長你都高三了,我不能耽誤你時間。”
“怎麼叫耽誤啊,給你講題剛好也幫我複習高二的數學課程啊?你不知道我們現在高三都是在瘋狂複習之前學過的知識嗎?”
餘弋幫顏以沐做了決定,兩人約定以後每個午休都在廣播室裡學習。
而年鶴聲對顏以沐說的那句——你要和我,保持距離。
在之後的時間裡,顏以沐嚴格遵守著年鶴聲對她所說的這八個字,和他保持著距離。
不再主動和他說話,不再提及有關他的一切。
他們現在的關係,就像他們兩人課桌之間的那條邊界線一樣,明明對方近在咫尺之間,卻因為這條線,讓他們成為了兩個獨立的世界。
一晃秋日過去,來到了初冬。
臨海的亞熱帶季風城市,
若是天公作美,就算到了過年也仍然可以豔陽高照,穿著輕薄短袖都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但今年的羊城,不知為什麼冷的格外快,才12月中旬,城市裡的人已經穿上了長袖和外套。
顏以沐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怕冷,校服外套裡還穿著一件長袖的貼身薄毛衣。
她和趙娜一起從洗手間出來,往教室裡走,趙娜問她:“上次月考夏大佬沒考過年大佬,回去自閉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