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Lady(1 / 2)

眼鏡紳士 玉不逐流 13364 字 10個月前

顏以沐這一晚上都睡的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頭重腳輕,睜開眼睛看了天花板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好像不是她家。

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出房間來到客廳,一眼看見露天陽台外的空中花園。

綠葉叢中,大片大片的粉白玫瑰不合時宜的綻放在其中,和港城彆墅裡的玫瑰庭院一樣。

年鶴聲站在玫瑰前,拿著手機用粵語正在和人通話,打開的筆記本放在後方的桌上,一看就是在處理公事。

這是梵文公館,年鶴聲在二中附近的房子。

上高中的時候,顏以沐被籃球砸到頭那次,他帶她來過。

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還是沒想起來自己昨晚明明在碧璽樓,怎麼會被帶到這裡來。

本該在港城的人,為什麼又會出現在羊城。

年鶴聲一直背對著她,好像並沒有察覺到她醒了過來。

顏以沐想到他不顧自己意願公開吻照,心裡的氣和委屈都沒消,現在隻想和他徹底劃清界限,剛轉身打算輕手輕腳的離開,就被叫住。

“你穿成這個樣子,打算去哪兒?”

顏以沐步子一頓,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穿著,男士的真絲睡袍,鬆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領口大開,一垂眼就看見自己的溝壑。

顏以沐慌亂的拉好領口擋住,雙臂護在自己胸前,轉身試探著問年鶴聲,“昨晚……是誰幫我換的衣服?”

年鶴聲緩步從陽台裡走進來,她那張精致的嬌顏便越發清晰,齊腰的淺栗色長卷發搭在臉頰兩側,將她巴掌大的臉襯得愈加小巧,雙頰還泛著緋色的羞紅。

這副羞赧神態,和年鶴聲記憶中一模一樣。

讓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自己洗完澡後,自己換的。”

顏以沐聽完這才鬆了一口氣,年鶴聲卻笑了一聲,“你信嗎?”

年鶴聲走到她麵前站定,“醉到隻知道睡覺的小酒鬼,還能給自己洗澡換睡衣?”

顏以沐睜大小鹿眼愣愣的看了年鶴聲好幾秒鐘,整張臉唰的一下燒了起來,“你、年鶴聲你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脫她衣服還給她洗澡啊!

年鶴聲輕描淡寫,“內衣都幫你洗過,洗個澡算什麼。”

“洗內衣和洗澡能一樣嗎……”顏以沐感覺身上的溫度都變燙起來,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年鶴聲你不會還對我……”

年鶴聲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繼續說。

可顏以沐卻說不出口了,她隻覺得自己此刻在年鶴聲麵前,就跟塊透明的玻璃一樣毫無遮掩,羞惱的背過身,緊緊攏好身上的睡袍,想要回到剛才的房間找到自己的衣服換上。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男人從背後抱住。

“男朋友給自己醉酒的女朋友洗澡,天經地義。”年鶴聲雙臂環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都攏到自己胸前,“不想被我占便宜,就不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和

彆的男人喝酒。”

經他一提,昨夜那些醉酒的記憶片段在顏以沐的腦海裡逐漸浮現。

是年鶴聲喝退了謝峮,讓她擺脫了那個流氓的糾纏。

她低頭看著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頰上的紅暈漸漸消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開口:“年鶴聲,我謝謝你幫我趕走了謝峮。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在四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即便現在重逢,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和你見麵。”

“你放過我吧,看在我們曾經當過同學的份上,好聚好散。”

男人環在她腰間的力道驟然收緊,她聽見他沉聲說:“昨晚你喝醉了,我說的有些話你也許沒聽清楚,現在你醒了,我再說一次。”

“顏以沐,我對你從來都是認真的。”

“四年前是,四年後是,以後也會一直是。”

他向來會說情話,輕輕巧巧幾個字,從他那沉緩繾綣的嗓音裡吐出來,便能惑的人沒了理智,隻剩下感性被他牽著鼻子主導。

顏以沐吃過這個虧,在同一個人麵前跌倒好幾次之後,摔得傷了疼了,再笨的笨蛋也學會了繞開這個人。

認真也好,不認真也罷。

她不想要了。

“年鶴聲。”她輕輕叫他名字,“我們之間可以存在任何關係,除了戀人。”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累,我能看出來,你一直追在我身後,你也沒有多快樂。”

“顏以沐,你不是我,不要自說自話的為我下定論。”年鶴聲按住顏以沐肩膀,將她身體轉回來正對自己,“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快樂。”

他目光深邃,抹了那些尖銳淩厲,定定的注視一個人的時候,裡麵隻剩下化不開的深情厚意。

顏以沐和年鶴聲對視了兩秒,便迅速移開了目光,好似怕自己被他的眼神融化。

一晃眼看見他耳上還戴著她送的耳釘,她大著膽子,伸手摸了一下,“可是人都是會變的。”

“就像當時你陪我一起打耳洞,你的耳洞還在,但我的早就已經長好了。”她說到這裡,仰起頭,眉眼彎彎的衝年鶴聲笑起來,“過敏會好,傷口會愈合,我們也要長大。”

“年鶴聲,把四年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她想告訴他,沒有什麼事情會是一成不變的。

尤其是這段本就不美好的故事,再執著下去,也隻會傷人傷己。

重逢到現在,年鶴聲是第一次看見顏以沐對他露出這樣發自真心的笑容,他本該開心的,因為這證明她在對他袒露真心。

可偏偏這個真心,是在勸他放手。

這段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是年鶴聲強硬的纏住了一端的線,才沒有讓另一端從顏以沐身上脫離,她現在卻想親自己解開他手上的線。

不可能。

他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年鶴聲麵色陰沉的拉住顏以沐的手腕,往衣帽

間走。

顏以沐察覺到他的異樣,“年鶴聲你要乾什麼?”

年鶴聲沒說話,衣帽間下一排裝飾品,還有序的擺放著好幾款男士耳釘。

年鶴聲猛地打開抽屜,從裡麵拿了一顆耳釘,另一隻手去摸顏以沐耳朵上的耳洞。

顏以沐瞬間明白年鶴聲想乾什麼,她想用耳釘上的針,重新給她穿耳洞。

“年鶴聲你瘋了嗎?”

“耳洞長好了可以再重新打。”年鶴聲將顏以沐的身體抵在全身鏡,摸到她小巧耳垂上的耳洞,拿著耳針往那裡靠,“打完之後,我們還是和從前一樣。”

顏以沐手腳並用的掙紮,“……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打了耳洞,我也不會喜歡你!”

耳針在距顏以沐耳洞半寸的位置,停了下來。

年鶴聲收了力,顏以沐順著鏡子滑坐到地上,好看的眉心緊緊蹙著,滿臉隻有厭惡。

他五指合攏,尖銳的耳針輕易便刺進了他的掌心,卻沒有顏以沐此刻的表情和剛才的話來的讓他覺得刺痛。

顏以沐捂住自己的耳朵,害怕年鶴聲還要強行給她打耳洞,卻見幾滴血珠滾落到地板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見連串的血線順著年鶴聲緊握的指縫裡滴下來,他卻仿佛一點感覺沒有,視線裡隻有她一個人。

誰都沒有先開口,氣氛壓抑的可怕。

年鶴聲張開手,那顆帶血的耳釘掉到顏以沐腳邊,發出一聲清響。

年鶴聲轉過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衣帽間。

顏以沐目不轉睛的盯著腳邊那顆帶血的耳釘,直到有熱意湧上雙眼,然後慢慢站起來,在房間裡找到了紙巾,把那些血都擦的乾乾淨淨後,丟進了垃圾桶裡。

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顏以沐重新回到那間臥室,換上自己的衣服想要離開。

走到門半開著洗手間的時候,餘光卻還是止不住的往裡麵看了一眼。

什麼也看不到,隻聽見水流的嘩嘩聲。

顏以沐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麵拿出隨身帶的創口貼,放到了門口的地板上,然後離開了。

年鶴聲沒有再追來。

顏以沐對年鶴聲說的那番話,如果換成彆人對顏以沐說,她一定徹底死心,不會再和對方有任何瓜葛。

天之驕子如他,顏以沐想他,應該不會再放低身段來糾纏她了。

她打車回到家,收到了江亞恩的電話,了解了昨晚的事情經過。

年鶴聲帶她走後,肖逸文出現收了場,謝峮和魏濱都被灰溜溜的趕走了,夏蔚的事情算是徹底解決了。

兜兜轉轉,還是年鶴聲幫了她。

顏以沐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抽屜裡找到一個錦盒,打開盒蓋,那條檀木佛珠還靜靜的躺在裡麵。

她把這串佛珠拿到窗邊,放到太陽底下仔細的看了看,很漂亮。

明明是檀木製作而成,還

在盒子裡放了四年,可不知是不是它原來的主人戴了它太久,連它身上沾染上了那股清淡的冷香。

好聞,也值得更適合它的人。

顏以沐打開曾經用過的小本子,摘了筆帽,寫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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