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守在年鶴聲的房前,看見顏以沐出來,過來攙扶她。
房間內,年鶴聲躺在床上,助理吳重帶著醫生正圍在他床前。
藥、溫水和粥都放在一旁,紋絲未動。
年鶴聲臉色唇色都透著一種病色,隻一雙眼半闔著,那目光似有若無的好似在向門口看來。
吳重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門口回避了他眼神的顏以沐。
這樣的場麵,任誰都看懂了。
但沒有人開口,向顏以沐求助,請她勸阻年鶴聲。
兩個人無聲的在僵持。
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顏以
沐緩慢的走到年鶴聲床邊坐下,“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吳重看一眼醫生,醫生朝他點了點頭,他立刻領著一眾人離開,關上房門,留給顏以沐和年鶴聲獨處的時間。
年鶴聲靠坐在床頭,神情淡淡的看著顏以沐,好似在等著她先開口。
顏以沐伸手拿過一旁的藥盒,問他:“胃藥我記得都是要在飯前吃?”
“嗯。”
得到年鶴聲的肯定,顏以沐這才把藥片拆開,又用指尖試了試一旁杯子的溫度,見差不多了,將藥片喂到年鶴聲唇邊,“不燙了。”
年鶴聲張嘴吃下藥片,顏以沐又把水喂到他唇邊,他也喝了。
顏以沐繼續捧起旁邊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年鶴聲唇邊,“可以吃了。”
年鶴聲繼續配合著顏以沐的動作,吃下她喂的粥。
兩人誰都沒再說話,一人喂一人吃,動作有條不紊,這場麵看上去難得溫馨。
一碗粥很快見底,顏以沐拿了紙巾給年鶴聲拭唇,“還餓不餓?”
年鶴聲輕聲:“夠了。”
顏以沐點了點頭,幫他關了臥室的燈,隻留了一盞床頭燈,“晚安,你好好休息。”
說完,顏以沐便要伸長手臂去拿她放在一邊的拐杖,腰肢卻被後方的男人一把抱住,將她按坐回了床邊。
“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嗎?”年鶴聲的下巴抵在顏以沐的肩膀上,聲音柔和的快要聽不清,“我什麼都不做。”
嬌小的女孩被男人緊緊的攏在懷裡,她濃密的眼睫低垂了幾分,望著地上,一大一小的身影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好似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耳鬢廝磨的難舍難分。
片刻之後,女孩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年鶴聲往後退了幾分,讓女孩能夠躺在他剛才睡暖的位置。
床頭燈被關上,臥室陷入昏暗。
清淡的熟悉冷香將顏以沐從頭到腳的環繞,她閉上眼睛,耳畔傳來年鶴聲的詢問。
“冷不冷?”
未著寸縷的腳裡,全是年鶴聲殘留的溫度,顏以沐回答他:“不冷。”
她說完,卻像是被溫度燙到,不自在的蜷了蜷腿,腳不小心碰到了身邊人的腿。
顏以沐立刻要把腿縮回來,年鶴聲的身體卻向她靠近了幾分,她立刻停住不再動,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但視線太黑,她隻能模糊看到男人的輪廓。
年鶴聲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睡不著?”
“你好點了嗎?”
年鶴聲默了幾秒鐘,答:“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很好。”
顏以沐不是笨蛋,她看得懂他在做什麼。
故意折騰自己,為的就是讓她留在他身邊。
和她故意在他麵前吃那顆蘇格蘭蛋的方式,如出一轍。
隻是她的折騰,是為了讓他死心。
“年鶴聲,彆再這麼做了。”顏以沐拉高被沿,將自己的臉埋進去,“這樣的做法傷到的隻有你自己。”
一直和顏以沐保持著安全距離的男人,在聽完她這句話以後,忽然再次靠近,腰肢被他鎖在懷中,頭被迫靠在他胸口。
年鶴聲身上滾燙的溫度無法抑製的傳遞到顏以沐的身上,她聽見年鶴聲呼吸都變得發沉。
“傷到的隻有我自己?”年鶴聲反問,說話時胸膛起伏的幅度緊貼顏以沐的身體,“真的隻有我自己嗎?”
顏以沐咬了咬下唇,在他懷裡慢慢的點了一下頭,“是……”
換來年鶴聲一聲近乎自嘲的輕笑。
顏以沐裝聽不懂他笑裡的含義,繼續說:“折騰自己,隻會讓在乎你的人心疼,你不要再……”
“你也知道會讓在乎我的人心疼……”年鶴聲輕聲打斷她,他迫不及待的想從她嘴裡知道答案,“bb,你心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