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說:“如果不想的話,那也沒關係,我……”
“想。”
連久抬頭。
司闌像是終於回過神了,眸子有些發亮,堅定地說:“我想。”
不知怎麼,連久見他這麼亮的眼神,自己也覺得高興:“那一會兒吃完飯,我們去超市拿點東西回來,你山上應該沒什麼要收拾的吧?”
“我沒什麼東西。”司闌說,“有幾套你給我買的衣服,但一直放在隨身空間裡。”
“還有呢?”
“沒了。”
連久默了默:“那我給你添。”
“嗯!”司闌頭一次對吃飯沒了那麼多興趣,反而是對自己的新房間來了興致,推著她往前走,“那趕緊吃完就去,隨便做做就行,那兩隻白羆沒那麼嬌氣。”
連久失笑,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心疼起他來。
這麼多妖神,後麵蘇醒的元青和江安每天都會結伴去小超市拿點東西回來,現在他們的小宿舍都已經漸漸成了一個小家的樣子了。
就連隻是來這邊暫住的兩隻白羆和穀槐,宿舍裡也有很多生活用品。
但司闌從頭到尾卻什麼都沒有,除了自己每天給他的一袋零食,他身上也就隻有那幾套之前買的衣服,甚至之前幾個老師買來討好他的零食早就吃完了,現在都是自己去超市給他拿回來。
但他也從未問起過。
有時候連久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那些漫長又無趣的日子的。
其實宿舍裡的陳設都很簡單,隻需要鋪個床,其他都是一些日用品,超市裡能買到的多半也隻是日常所需,以現在浮玉山的情況,少有可以休閒娛樂的。
但考慮到司闌什麼都沒有,連久將自己房間裡的小夜燈給他拿了過來,又給他準備了一本日曆、鬨鐘、軟墊。
能添的都添了。
想起之前聽畫馬說,司闌以前是會畫畫的,連久又給他買了些筆墨紙硯,這些學習用具超市裡都會有,如果孩子們在學習過程中感興趣的話都可以隨時買回去練一練。
他以前那個時代,應該用的都是這些吧。
那些文人平時寫寫詩作作畫,下下棋什麼的。
想到下棋,連久又給他去買了一盒棋,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天都黑了。
江安現在恨不得就把司闌掐死,她縮在穀槐身邊,眼裡的嫉妒都要化成實質了:“到底誰才是久久的瑞獸!她都沒這麼對我過!”
“你用得著嗎?”元青這會兒難得說了一句公道話,“你缺什麼不都是等不及自己去買了?”
“那能一樣嗎!”江安憤憤地說,“久久都沒有給我她房裡的小夜燈。”
元青朝她房間看了一眼,裡麵這會兒五光十色地閃著。
那是之前江安在手機上看到人界不知道哪裡用的小彩燈,自己買了一堆放在房間裡,一到晚上她那裡就像是群魔亂舞似的,詭異得很。
“我覺得你用不著夜燈。”元青翻了個白眼,“夜燈在你的房間裡一無是處。”
“我好奇地是,司闌怎麼會願意下來了。”宿才豐蹲在一邊,抱著個西瓜用勺子舀著吃,“以前咱們不是都叫過他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穀槐意味深長道:“你說的話能有園長管用?”
“為什麼不管用?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宿才豐哼道,“也算是有點情誼吧。”
元青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勺子來,跟他一塊舀著西瓜:“你那情誼一毛不值。”
江安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貔貅另一邊,拿出一個拳頭大的勺子,快狠準地挖走了他西瓜中間最紅的一塊,迅速放進嘴裡,邊吃邊含糊不清道:“你們說,司闌會不會也是什麼瑞獸?就是專門跟著聖人走那種?我覺得我跟久久在一起的時間都沒他長。”
宿才豐眼睛都紅了:“白澤!!!!”
“你怎麼這麼小氣啊,我隻吃一口。”江安躲到了穀槐身邊。
穀槐閃開身子,接過宿才豐手裡空心的西瓜:“我給你拿著,你們先打。”
宿才豐將西瓜交給她,擼起袖子上前。
渾然不知後麵的穀槐已經和元青坐到另外一邊,兩人開始挖剩下的果肉了。
“就他那樣還瑞獸?但凡當初走歪一步,他就是被封印的那個。”穀槐邊吃邊說:“而且你們那點情誼跟他的不一樣。”
元青問:“哪裡不一樣?我們日夜相伴,兄弟之情天地可鑒生死可證可歌可泣。”
“哈。”穀槐笑了聲,“你們生死可證,那他或許是…超越了生死吧。”
元青覺得自己跟這幾個老朋友有壁了,壓根就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麼,但藥獸就是這樣,說話老是神神叨叨的。
他隻能恨恨地又吃了一口西瓜。
等宿才豐揪著白澤回來時,自己的西瓜就隻剩一個空殼了,他呆愣地鬆開白澤,一把抓住自己的頭發:“啊啊啊啊你們自己不會去買嗎!!!我今晚又要睡不著了!!!”
穀槐悠悠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一點也不心虛地說:“我是大夫,正在治你的摳門症,幫你脫敏。”
宿才豐:“……”
連久這邊收拾完司闌的屋子後,抬頭一看,外麵又打起來了,她見怪不怪:“你要休息了嗎?還是出去玩一玩?”
司闌好奇似的將那個小夜燈開了又關,關了又開。
那張一向有些淡漠的臉,因為這暖橘色的燈光都多了幾分柔軟的味道。
“連久。”他最後將小夜燈按亮,拿起了那盒新買的棋,“你會下圍棋嗎?”
“會一點。”
司闌抬起頭來,笑道:“那陪我下幾盤棋吧。”
即便天氣好,月亮高掛,但秋天的浮玉山入了夜還是有些涼,連久沒有幾個妖神那麼好的身體,搭了一件外套出來,跟司闌在鳥飛獸跑的環境下安靜下棋。
這時候的司闌換下了他的製服,依舊穿著最初見麵時那身月白長袍,一舉一動斯文有禮,仿佛是穿越時空而來的。
連久仔細一想,好像也的確如此。
自己從另外一個地方穿越過來,而他們也是從很久以前穿來的。
在此時此刻,同一個空間意外的相遇了。
好奇妙的緣分。
老師們也被外麵的熱鬨感染,帶著好奇的白羆夫妻出來跟大家一起玩。
幾個人類老師跑去跟畢方他們玩,連一向穩重的程院長都忍不住加入了隊伍,好奇地跟著神獸走。
因為老婆不能化形,辛商也一直都是原型在陪著她,兩隻白羆都不敢靠近司闌神君,就好奇地圍在連久身邊:“園長,這是什麼呀?”
“這是圍棋。”連久一邊下一邊溫聲給他們介紹,“人界一種休閒放鬆的娛樂方式,也利智。”
“完全看不懂。”但不妨礙萬嬈喜歡這種娛樂方式,拍拍肚子,“寶寶快看看,以後你就會跟連久園長一樣,聰明漂亮啦。”
連久笑了笑,落下一子後輕輕摸了一下她的肚子:“不用像我,像你媽媽一樣,也很聰明漂亮。”
月光灑落下來,整個幼兒園的操場上聲音喧鬨,以中間下棋的司闌和連久為中心,其他的人和妖都在周圍打鬨,夾帶著屋簷下的光,都很溫暖。
魏靜萱用手機將這一幕拍成視頻,發給了柯元思。
不到一分鐘,柯元思就發來了幾個感歎號:“給我在段子安房間多加一張床!我以後就住在山裡了!!!”
發完消息後,他將這個視頻原版保存,又剪輯了一版,剪去了幾個畢方噴火和貔貅原型的片段,發在了網上,這是他為了以後電影做準備特意開的詞條。
#今晚的浮玉山,一如往常#
因為之前浮玉山養熊貓的事情,這座特殊的山已經被很多網友記住了,加上柯元思有一定的知名度。
視頻很快就上了熱門。
【啊啊啊啊啊啊繼中秋之後,我又一次看到人間仙境了!!!】
【臥槽!這也太美了吧!】
【怎麼又是他們!連久園長嗚嗚嗚,被熊貓圍著還可以摸熊貓媽媽!我真的會羨慕死!】
【羨慕要素過多,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羨慕哪一個了,啊,給我一個去浮玉山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