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的空位都被各色機械塞滿，餘拾一要想吃飯，就隻能抱著麵條去靠近陽台的地方吃。
餘拾一索性帶著碗去了陽台。
這和在小花園裡麵吃飯似的。
隻是餘拾一沒想到，竟然能在隔壁陽台看到孫堯麟。
其實宿舍裡麵的隱私做得還是挺好的，為了保護學生安全，房間內有一個手動的保護罩，可以把陽台圍起來。
但餘拾一嫌棄這個保護罩把陽光給擋住了，不適合植物的生長，這才一直沒開，而隔壁還沒有找到這個功能，這才能看到餘拾一。
餘拾一端著碗從客廳走到陽台上，和他麵麵相覷，然後餘拾一打了個招呼：“呦。”
孫堯麟睜大眼睛看她：“你不是單兵嗎？你怎麼住在這？？”
“你猜。”餘拾一笑道，然後打開了防護罩，把孫堯麟隔在了外麵。
吃飯的時候一定要心無旁騖，不然容易消化不良。
孫堯麟沒想到餘拾一竟然會這麼乾，一點都不給自己麵子。
他在旁邊吹胡子瞪眼，就聞到從對方陽台處飄來的香氣。
……這到底是什麼味啊？
是不是餘拾一手裡端的那一碗？
可惡！
那到底是什麼？！
孫堯麟發現，自從自己來到了九洲軍校就從來沒有順心過，還總是在餘拾一的身上栽跟頭。
一大碗麵條下肚，餘拾一的肚子被填滿，整個人也都昏昏欲睡，恨不得現在就躺下睡一大覺。
但現在都已經快六點了，之前炮製好的調料也都弄得差不多了。
這種需要風乾磨粉的反而是最簡單，討厭的是那些需要發酵的。
雖然餘拾一能弄出合適的環境，用當前位麵的科技加快發酵的速度，但速度還是沒有辦法提升得特彆快。
不過還好。
餘拾一自己又不是這個專業的，要想提升效率和產量是其他人負責的事，不需要餘拾一自己來操心。
如果蟲族和變異動植物能吃這件事能推廣開，那各種調料的配方和製作方法就會被各大公司賣走。
這種大規模的工業化可比自己小作坊做快多了。
距離晚上開班會還有半個小時，餘拾一把屋裡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才帶著一小筐洗好的草莓一邊吃一邊往教學樓走。
這種野生的大草莓汁香味美，個個又有半個手掌大，果子紅彤彤，掛著翠色的葉子，不僅好吃，而且還很好看。
餘拾一咬了一口，頓時被這清甜爽口，香味濃鬱的草莓俘虜了。
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卻又被人給叫住。
“餘拾一？”
正在電梯口的未來同班同學們叫住了餘拾一。
住在五樓的都是指揮係1班和機械師1班的，都是各個行業的佼佼者，他們雖然站在一起，但能明顯看出來那種隔閡。
餘拾一覺得他們大概是才剛認識有些放不開，等認識了就好了。
這些人都經過大量的訓練，身材結實個子高挑，又穿上了九洲軍校的軍裝式校服，個個身高腰細腿長，長得也都不差，往那裡一站相當養眼。
彆的不說，孫堯麟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容易炸毛，但彆說，穿著這一身衣服往那一站，還真有樓棄那個味了。
隻不過是沒腦子版的。
餘拾一曾經偶然瞟到過一眼樓棄的另一麵，非常符合大眾對於貴族少爺的認知，清雋矜貴，看上去溫和有禮，但其實拒人於千裡之外，很有距離感。
但要說孫堯麟是樓棄的翻版多少有點對不起樓棄。
餘拾一在心裡給樓棄道了個歉。
餘拾一咽下了嘴裡的草莓，應道：“晚上好。”
幾個人愣愣地回答：“晚上好。”
“你不是單兵係的嗎？”於似夏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宿舍在指揮係？”
“我是指揮係的啊。”餘拾一說，“當然住在這裡。”
“哈？但是你資料上……”
“啊，我來的時候他們以為我是單兵係來著。”餘拾一解釋。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幾個人魚貫而入，餘拾一站穩之後又說：“後來檢測了一下發現我是指揮係的，就把我丟到指揮係這裡了。”
餘拾一說得輕鬆，可是她口中的那個“發現我是指揮係的就把他丟到指揮係”隻有一個可能。
就是餘拾一的精神力更強，已經到了指揮係的等級。
能壓過孫堯麟，餘拾一估計也是SS級的指揮。
孫堯麟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有點惱怒，又有點尷尬，最後撂狠話：“指揮怎麼了！正好方便我們一分勝負！”
餘拾一又吃了一口草莓，“那好吧，”
孫堯麟：“？？就這？”
餘拾一反問他：“不然呢？”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四樓的人也等在電梯門口，最前麵的餘拾一還挺熟。
“晚上好啊。”
“晚上好，聽說你下午的時候和人吵起來了？”凱撒一進電梯就湊過來，“是誰？我替老大你揍他！”
“你誰啊？”孫堯麟立刻不乾了，“我在和餘拾一說話呢，有你什麼事。”
“我是老大的小弟好不好，對付你這種人還不需要老大出手。”
說著，他還揮了揮拳頭。
陶蘭洲無語地往旁邊靠了靠。
反倒是有個人遲疑著問：“凱撒？你怎麼在一年級宿舍？你不是應該二年級了嗎？”
凱撒“哦”了一聲，“我留級，現在還是一年級。”
這話一出，孫堯麟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留級的吊車尾還挑戰我？”
“嗬嗬，去年的我和你挺像的。”
要是之前，凱撒肯定就直接挑釁回去了，可現在的凱撒進化了，沒有挑釁，而是直接這麼說。
其他人茫然，顯然沒理解凱撒為什麼會這麼說，反而是認出了凱撒的那個人在遲疑過後恍然大悟，在光腦裡麵尋找幾個月前的帖子。
陶蘭洲和凱撒以前在學校裡麵也是風雲人物，和他們有關的帖子自然很多，但現在因為有了餘拾一，很多和他們有關的帖子都被壓了下去。
就說哪裡不太對，絕對有什麼問題！
“我和你哪裡像了？”孫堯麟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和去年的我一樣沒眼光。”凱撒說。
孫堯麟沉默。
陶蘭洲推了推眼鏡。
凱撒進化了，罵人的時候連自己也罵。
餘拾一從小籃子裡麵拿了兩顆草莓，給了陶蘭洲和凱撒一人一顆。
這一筐草莓其實也就比一個巴掌大不了多少，就放了五六個草莓，剛才吃了兩個，現在還剩三個，正好一人分一個就能把小筐收起來了。
陶蘭洲接了過來，往旁邊靠了靠，擠走了凱撒，站在餘拾一的身後，很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話茬：“我聽舒學姐說明天的軍訓換地方了……”
中間電梯在其他幾個樓層停了下來，又上來不少人，最後在一樓魚貫而出，陶蘭洲和凱撒簇擁著餘拾一往外麵走，聲音越來越遠，最後聽不清。
“我沒眼光嗎？”孫堯麟還在冥思苦想。
“我找到了！”一開始認出了凱撒的那個人出聲道：“我找到凱撒留級的原因了。”
“什麼？”
原本都已經分散開的人又聚了過來，想知道為什麼。
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今年一年級最精英的那一批人，各自都有各自的驕傲。
要放在之前，他們絕對不會聚在一起走的，可現在，他們卻因為一個人聚在一起。
為什麼兩個留級的人要跟在餘拾一後麵，三個人好像還很熟的樣子。
“陶蘭洲和凱撒是去年的一年級，兩個人勢均力敵，一直在競爭首席，甚至拿到了天啟小隊的替補名額……”
天啟小隊的替補名額？
這個小隊他們當然知道。
這是整個學校最優秀的學生組成的小隊，會代表九洲軍校參加軍校大比。
哪怕是帝國軍校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九洲軍校的天啟小隊的確很強，哪怕是替補名額的競爭也相當激烈。
彆說是九洲軍校，就是其他幾所軍校也不會讓一年級當替補，在S級的三年級和SSS級的一年級中，他們寧願選擇經驗更加豐富的三年級。
一是保護新生，二是一年級的經驗和能力的確不如三四年級的前輩。
而陶蘭洲和凱撒在競爭首席，還都拿到了天啟小隊的替補名額，這足以說明他們的實力。
可現在，他們兩個卻留級了。
留級是什麼概念？
考試沒合格，積分沒刷夠。
這和首席簡直是兩個極端，而這樣兩個極端的詞竟然出現在了一個人身上。
“所以是怎麼回事？”孫堯麟不耐煩地問。
“因為一個年級不能有兩個首席，所以兩個人打算在期末考試成績下發之前進行一場用所有的積分打賭的比賽，贏的人可以拿到對方的所有積分，輸的那一方就要留級，也因為沒有積分要退出天啟小隊。”
周圍人聽了，竟然點點頭，十分認同兩個人的行為。
如果是他們的話，他們也會有同樣的選擇。
共同成為第一有什麼意思？當然是要成為無可摘指的第一！
孫堯麟也哼了一聲，讚賞道：“還不錯。”
“但是因為他們用天啟小隊的名額打賭，讓上一任天啟小隊的隊長覺得不尊重學校和天啟小隊，直接把單人打賭變成了整個學校的混戰，隻要能打敗他們兩個，就能拿到天啟小隊的名額，還能拿到他們兩個的積分。”
說到這裡，就已經有人察覺到不對勁了。
“那他們兩個留級……是都輸了？”
如果有個人贏了，那他們兩個不會都留級。
既然是全年級的混戰，那打敗他們兩個的是哪個學長嗎？
“兩個人都輸給了一個一年級。”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了剛才餘拾一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