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說是地下監獄, 其實更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公寓房間，皇帝在將樓錫雲帶走後就把他關在了這裡。
不折磨他，就是單純的關在這裡, 無法和外界聯絡，甚至連看守都沒有。
樓錫雲可以輕易弄壞門口的鎖從房間裡離開, 但是他不敢，他知道這個“公寓”背後的意義。
他也知道皇帝那個家夥會對自己做什麼。
皇帝隻想讓自己死而已。
在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樓錫雲終於等來了皇帝。
皇帝依舊帶著他熟悉的微笑, 身後跟著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院和幾個護衛。
他推開門, 一甩披風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搭在了鑲嵌著漂亮藍寶石的手杖上，然後問他：“你之前藏起來的證據放在哪裡？”
“……什麼？”
“我壓榨了你這麼久，你不會一點把柄都沒留下吧？”皇帝笑眯眯的說出了這句話，“你藏在哪裡了？”
樓錫雲的小指抽動了一下，搖頭道：“沒有這種東西。”
“不可能, 我太了解你了, 你無能、懦弱、卻心比天高, 你覺得你受製於人, 討厭我命令你做事，所以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想要把我拉下馬, 讓我的弟弟繼承皇位——是這樣對吧？”
樓錫雲沒動,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被皇帝猜中了。
樓錫雲雖然是皇帝的走狗, 可是樓錫雲卻並不甘願被皇帝控製，成為他的提線木偶。
但是這不是他能反抗了的。
樓錫雲隻能一邊收集證據, 一邊為皇帝做事。
而皇帝說的那些證據也的確確有其事，隻是被他藏了起來，哪怕皇帝掘地三尺也找不到。
樓錫雲很清楚, 這是自己唯一翻身的機會，交給皇帝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所以他是不會交出去的。
“真的不給我嗎？如果你給我，我就能繼續保你，你還會是那個一呼百應的將軍，你的未來還有無限光明，甚至能再給你一個老牌貴族的身份——或者你想要玉家？”
“陛下說笑了。”
“不用裝傻，你說我要是跟著樓棄能不能找到？還有你的小女兒——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可惜樓錫雲依舊無動於衷。
他知道這都是皇帝哄騙他的話，自己答應了也隻是自尋死路。
更何況他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孩子會遭受什麼折磨。
“那好吧。”出乎意料的是，皇帝並沒有繼續威逼利誘，而是站起身來轉身離開：“我等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隻是等皇帝離開了地下監牢時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證據不在他身上，繼續去查。”
*
深夜，玉明玥再次來到了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皇宮。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認識自己的臉，所以玉明玥將自己偽裝成今天輪值的一個單兵，在深夜混進了地下。
很忐忑，但是也很刺激。
半小時後，他在地下見到了樓錫雲。
玉明玥將周圍的監控和感知領域屏蔽，這才出現在樓錫雲的麵前。
這裡說是地下監獄，但環境相當不錯，可玉明玥知道這公寓的威力。
他曾經也在這裡審訊過犯人，樓錫雲同理。
也正是因為知道，樓錫雲才明白皇帝不會放過自己的。
樓錫雲本來還在發呆，突然發現自己眼前多了個人，這才抬起眼皮看向這個護衛。
“陛下派你來做什麼？”
“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玉明玥有些遺憾的撤去了自己的偽裝。
隨著偽裝一點點的撤去，樓錫雲的表情從嘲諷變得驚愕，最後竟然有些恐懼。
那個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竟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玉、玉明玥？”樓錫雲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但是他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像是被其他人發現。
“你怎麼沒死。”
“拖你的福。”玉明玥找了個凳子坐下，這才好整以暇的說道，“我被困在海底18年，差點就死在下麵了，不過我運氣好，活著回來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高興？
高興才怪呢。
“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半夜過來、”
“那你會趕我走嗎？”
“……不會。”樓錫雲咬牙切齒。
這才是讓他生氣的地方。
玉明玥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手上有加百列圈養蟲族的證據。”
樓錫雲並不是很意外。
“玉明玥，不對，父親，這個情報知道的人不少，可不止我一個人有，沒有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這裡找我。”
“你不用裝傻。”
“我沒有裝傻。”
“你不恨嗎？”玉明玥問，“他那麼對你不恨嗎？”
“……為什麼要恨？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主君。”樓錫雲都不知道自己在口不擇言什麼，這話他自己都不信，可他也不想給玉明玥。
他不知道玉明玥是怎麼活下去的，也不想知道。
自己如果真的和樓錫雲一起離開，那自己說不定也會死，可能隻是死的稍微晚一點。
他想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玉明玥被樓錫雲的厚臉皮氣樂了，“你倒是想得開，我過來找你反而是自討沒趣。”
“父親知道就好。”
玉明玥臉上的笑容終於緩緩褪去，那勉強還算得上是輕鬆的氣氛在這個時候陷入冰點。
“樓錫雲，你不要不識好歹，你隻是一個選擇，不是非你不可。”
“你要保我。”樓錫雲說，“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保我，給我一個新的身份，讓我離開帝都星。”
“交換？”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