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李偉生迅速從地上蹦起來, 何玉玲也顧不上騎摩托車了,三人坐上李偉生的車子,朝著西江發現屍體的地方去。
何玉玲在車子上揉了揉眉頭, 道:“這段時間真的是太忙了。你們是不知道,那些吃過泰西達米粉奶粉的家長現在憤怒之心沒處發,全都上當初買米粉的地方去鬨,特彆是鵬城那個總經銷商的家裡, 就短短幾天,被家長打砸了四五波了。他的分公司也被砸了好幾回。我們這些文職都被抽調出去了不少。”
這個情況林舒月已經知道了,這幾天的報紙一直在持續報道這件事情。
對於這些家長的憤怒,林舒月理解。在全國各地,泰西達的公司門店這樣的事情發生,並且不算少。
“辛苦了, 辛苦了。”林舒月朝何玉玲笑笑。
何玉玲朝林舒月擺擺手:“倒也還好。刑警隊那邊才忙呢,一年到頭也不見他們怎麼休息。”
兩人說著話, 李偉生專心開車, 很快就到了西江湖畔。
西江是一個特彆大的江, 江麵有十來米,西江湖畔種了很多樹, 平日裡西江湖畔也有很多人過來乘涼,吹風, 也有垂釣愛好者會過來這邊釣魚。
這個漂浮於岸邊的屍體,就是來釣魚的人發現的。
林舒月他們到的時候刑警隊也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屍體也被抬上了岸邊,法醫、刑警正在附近摸索排查。
岸邊有許多人在圍觀。
林舒月跟李偉生隨身都是帶著相機的,兩人站在警戒線外, 遠遠地對著屍體拍了一張照片。
林舒月跟圍觀的群眾攀談起來。
知道林舒月跟李偉生是記者,圍觀群眾很是熱情:“現在不是天氣熱嗎?我們每天都會在吃飯後來西江邊上走一走。今天走到這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釣魚佬連滾帶爬的上來,我們湊過來看了,才知道這裡有具屍體,趕緊報警。”
“是哦,那個人是臥在水裡的,身上一間衣服都沒有,應該是在水裡被泡了好幾天了,身上全都腫起來了。哎喲,嚇人得很。”
....
圍觀群眾們七嘴八舌,很快便將當時的情況說了個清楚。
此時又有一輛車開來,杭嘉白邊帶上手套,邊聽過來的民警說話。
杭嘉白的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在跟圍觀群眾聊天的林舒月,目光停留一瞬,後有移開,走到屍體麵前,掀開白布看了看,這一看,他的目光便皺了起來。
天色漸漸黑了,屍體被法醫拉走,杭嘉白走到林舒月的邊上,跟她熟練地說起了話。
林舒月問起情況,他道:“是名女性,身上的女性特征被切掉了一邊,是他殺。這樣的案件已經不是第一起了。”
林舒月的臉色一下便嚴肅了起來,她看向杭嘉白。
杭嘉白繼續道:“凶手都是挑落單的女性下手,作案手法很老練,並且作案的對象十分隨性,落單的女性有白領,有工廠女工,有清潔工,這已經是第四起了。作案的時間相隔極短。並且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從外地逃竄過來的。”
“在周前,湘省的潭州也有四起這樣的案件。那邊的被害人有五個,從我們發現第一個被害人到現在,隻有第四天。”
林舒月臉色徹底變了:“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天,就殺一個人?並且全都是女性?”
杭嘉白搖頭:“也有男性,那名清潔工就是。”
“這人也太喪心病狂了。”林舒月皺著眉頭。
杭嘉白點頭:“我們跟潭州那邊的警方聯係過,他們已經基本確定了凶手的身份。我們這邊也摸清了他的作案地點,差不多就是在西江沿岸這一塊兒。所以林記者,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林舒月看向杭嘉白,她腦子轉得快,她幫杭嘉白的事兒不多,隻有那一手化妝術。
林舒月點頭:“我回家拿東西。”
化妝品林舒月的空間裡也有一份,但誰會在上班時間背那麼多化妝品呢?
“我送你。事不宜遲。”杭嘉白在來時便已經跟上級請示好了這件事,本來準備給林舒月打電話說,卻接到了這邊的電話,他隻能先過來,看到林舒月,倒是意外之喜了。
林舒月上了杭嘉白的吉普車,林舒月有刑警送,就沒他什麼事兒了,他也要回家了,他身上現在疼得很,他得回去擦個藥。
林舒月被杭嘉白送回來,正好碰到跟白文華出去外麵散步回來的婁鳳琴,林舒陽跟曾小藝去找阿豪跟周炳榮玩兒去了,這四個人現在已經成了很好的朋友。平時曾小藝在林家的活兒,都是他們幫著曾小藝在乾的。乾完後四人要麼一起學習,要麼一起出去玩。
自從找到阿陽以後,婁鳳琴就在林舒月姐弟三人的強烈建議下,從建築隊辭了工作,現在她也閒不住,在附近的工廠裡找了個班上,每天早上七點半上班,下午六點下班。對比起以前,整個人都清閒下來。
這一清閒,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林舒月的身上,讓林舒月找男朋友這種話她也說了兩回了,林舒月一直都不接茬兒,這今天猛地把一個又高又帥的男性找回來,她一下就興奮了。
除了最初的詢問林舒月有沒有吃飯後,就把目光放在杭嘉白的身上,對杭嘉白十分熱情,林舒月一看她那樣便知道她想多了。
但她現在也沒啥時間解釋,天快黑了,按照杭嘉白他們的偵查,那名凶手,他的作案時間就是在十點到淩晨三點這段時間。
她給了杭嘉白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後,飛快地回房間去收拾東西,很快便搞出了一個小箱子。
婁鳳琴一看,臉色就變了,趕忙把她拉進房間裡:“阿月啊,你跟外麵那小夥子認識多久了啊?那小夥子是乾什麼的?家在哪裡?有幾口人啊?”
林舒月被婁鳳琴這幾個問題問得哭笑不得:“媽,他是刑警隊的,因為有任務,讓我幫著化下妝。我們沒彆的關係。”
婁鳳琴仔細看著林舒月的表情,見她沒有半點說謊話的樣子,想到她那手化妝的技術,鬆了一口氣。但趁著這個機會,有些事兒她也要跟林舒月說一說。
“阿月,媽媽不是不開明的人,但是婚前的某些行為,我是建議最好不要發生,當然了,想要發生也是可以的,要做好保護措施。”
林舒月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她一直都知道婁鳳琴開明,但是她這也太開明了。開明到林舒月都有點招架不住。
在上一世,還有很多家長接受不了婚前性/行為呢,她媽是個六十年代的人,這思想也太開明了。絕對是家長中的個例了。
“媽!”林舒月無奈喊道。
婁鳳琴把自己的話說了,便不再為難她了,把她的箱子提著,客廳中杭嘉白坐在沙發上跟白文華聊天。
一個是曾經的軍人,一個是現在的刑警,兩人聊得十分投緣,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杭嘉白已經管白文華叫白叔了,白文華叫杭嘉白也一口一個小杭。
見婁鳳琴母女出來,白文華笑著道:“阿鳳,我跟小杭的二叔還是在一個部隊服役的戰友呢。”
“喲,那真是有緣啊。”婁鳳琴看杭嘉白的眼神更加滿意了。找了十多年的孩子,她對軍人、警察的好感最高。杭嘉白在她眼裡又是警察,家裡又有軍人,好感度直接在她這裡拉滿。
見到林舒月提著箱子出來,杭嘉白起身告辭:“是很有緣,阿姨,白叔,我們就先走了。”
“行,你們有事兒我就不留你啊。小杭啊,下次來家裡吃飯啊。”婁鳳琴熱情地把他們送出門。
杭嘉白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舒月,然後笑著點頭:“等有時間一定過來叨擾。”
“叨擾什麼,不叨擾。”
寒暄中,兩人上車。
杭嘉白開車出去好遠,林舒月還能後視鏡裡看到跟鄰居聊天說話的婁鳳琴跟白文華。
想起婁鳳琴問的那些話,導致林舒月現在再看杭嘉白,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可否認,杭嘉白的外形是很優秀的,身高腿長,相貌也極好。為人穩重,說話也好聽,但天地良心,林舒月是真沒跟他發展彆的關係的想法。最起碼現在沒有。
杭嘉白也發現了林舒月的不自然,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林舒月一眼,然後跟林舒月說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一說工作上的事情,林舒月那點不自然便沒有了。過了十分鐘左右,林舒月再看杭嘉白,就沒有剛剛那股彆扭的想法了。
到了公安局,林舒月提著化妝箱跟著杭嘉白上二樓。
二樓的辦公室裡,杭嘉白的隊員們全都在等待。
他手底下一共有五人,趙友誠,江州,王明,葉雪玉,吳冬豔。
但這回引蛇出洞的人是王明趙友誠跟江州。不是說看不起葉雪玉跟吳冬豔,是這名凶手太凶殘了,那些被查出來的屍體,不論是潭州的,還是鵬城的,每一個身上都要要少點東西。
有的是被完整割下來的,有的,卻是用牙齒撕咬下來的。
葉雪玉是今年剛剛從警校上來的,經驗和反應能力都不太行。吳冬豔倒是可以,她的能力甚至在王明和趙友誠身上。
但是前幾天她因為抓捕一個罪犯剛剛受過傷,這一次誰也不敢讓她上。就怕有個萬一。
趙友誠跟江州、王明看到跟在杭嘉白身後的林舒月,隻覺得絕望極了。
他們又要扮女人了。
說實話,以前他們不是沒有化妝偵查過,但是那化妝出來的樣子明顯就不對勁兒,有眼睛的人看都看得出來他們是男人。
他們自己化好裝以後看鏡子裡的自己都想嘔。
但有啥辦法,再醜不也得繼續乾?他們隻希望林舒月的化妝技術好點,讓他們不要那麼醜,多少得讓他們的犧牲有點用不是?
林舒月看了杭嘉白的三個男性隊員,問:“衣服準備好了嗎?”
三人雖然特彆不願意,但對任務還是很認真的,三人都把衣服拿出來了。
這衣服是他們剛剛去服裝店買的,但剛一拿出來,林舒月就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