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林舒月抬頭看看天, 剛過中秋,月亮還很圓,大大的、高高的掛在天空, 冷冷清清地看著人世間的悲歡離愁。
過了很久,林舒月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嗎?”
從薑欣欣到胡芯蕊,林舒月不信警察和反□□的那些人, 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尤其是胡心蕊的那個芯片,林舒月不信裡麵什麼記錄都沒有。
杭嘉白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我們接收到的消息, 是他們會在國慶節時開始行動,警力剛剛布置妥當。”
林舒月聽懂了杭嘉白的言下之意,明天才是國慶節,現在十點, 距離國慶節還有兩個小時, 大經輪教的信眾們,提前行動了。
“我們也有預測過這個事情,但是,他們的方式方法,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他們以為, 大經輪教的人會破壞鵬城的交通, 設施,沒想到他們還會集體獻祭。
現在整個鵬城都因為這件事情而震動。
“我把我這邊抓到的幾個人給你們送過去, 其中一個應該是個小頭目,希望對你們有用。”林舒月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 杭嘉白他們應該是抽不出人手來的了。
“好,我等一下通知那邊。”頓了頓,杭嘉白又說:“阿月, 小心些。”
杭嘉白從來沒有這麼親昵的叫過林舒月,林舒月愣了愣,然後道:“你也是。”
杭嘉白嗯了一聲,他那邊有人跟他說話,他匆匆掛斷,然後跟著同事,往下一個地點飛奔。
婁鳳琴用鞋底子把那兩個企圖砍掉林舒月的混混的臉都抽腫了,看到林舒月這幅樣子,她問:“阿月,你怎麼了?”
林舒月說:“有人在中心花園自焚了。”
林舒月的話像是一個暫停鍵,無論是看熱鬨的人,還是她的家人,全都停止了動作。
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短暫的沉默後,便是巨大的轟動,有人大聲問:“阿月,因為什麼啊?”
“邪/教。”林舒月說完看向白文華:“白叔,這些人也都是邪/教的,警察現在忙不過來,麻煩你跟我一起把他們送到公安局去。”
白文華道了一聲好,回去開車,他這回開的是他剛剛買沒多久的小皮卡車,在眾人的幫忙下,這些大經輪教的信眾放到皮卡車的車鬥裡。
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自告奮勇的上去押車,林舒月則開上小車,把婁鳳琴等人也拉上了。
到公安局時,最先被林舒月幾人敲暈的人已經醒來了,看著公安局裡來來往往的警察,他們個的臉色麵如死灰。
他們是大經輪教內最底層的人,之所以入教,就是因為教內管吃管住還有免費的女人睡,他們知道自己犯法了,被警察抓住,怎麼著也得坐牢。
有一個進教多年被洗腦得比較徹底的混混在警察把他押進去時忽然大喊出聲:“見證我。”
然後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飛快地朝著牆撞了上去。抓著他的警察眼疾手快的把他拽回來,然後對著他冷笑一聲:“老子早就防著你這一手了!趕緊給老子進去。”
因為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大家對另外六個人更加警惕,哪怕是昏迷著的人也用了十二分的心。
反邪/教大隊的冷隊長在林舒月他們到了以後也從外麵趕了過來,一進公安局接待廳的大門,他就匆匆問道:“那個小頭目在哪裡?”
此時的孫小夏也已經醒過來了,因為她的武功最高,林舒月把她綁到了凳子上,孫小夏正在奮力的掙紮,想要把綁著她的繩子磨掉。
“謝謝你,林記者。”看到孫下夏的那一刻,冷隊長嚴肅的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來。
自從知道鵬城大經輪教的人想要搞次大的事情後,他已經整整五個月沒有休息好了,而這些天更是焦頭爛額。
大經輪教的晉升十分殘酷,普通信眾想要晉升十分困難,但一旦成為小頭目,便相當於進入了核心部分,尤其是女性,因為大經輪教內部的教義,她們知道的事情注定要比普通小頭目要多很多。
林記者擺擺手,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遇到危險的事情,然後跟著婁鳳琴他們離開。
婁鳳琴緊緊地拉著林舒月的手,片刻也不敢鬆開,直到現在,她也依舊後怕不已。林舒陽幾人下意識地把林舒月圍在中間,白文華跟幾個身體強壯的同村四處看,十分警惕。
林舒月任由婁鳳琴牽著,她的電話響了,婁鳳琴拉著林舒月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一些。
電話是王明政打來的:“小林,華夏銀行門口出了命案,你去看一看,報社裡的記者我能派的都派出去了。”
按照林舒月請假的時間,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後,她的假期就開始了,因此晚上出事情,在分派記者時王明政就優先派給了彆人。
林舒月看了一眼婁鳳琴,婁鳳琴握著林舒月的手,眼眶漸紅。
“媽媽?”
林舒月第一次這麼疊著叫婁鳳琴,婁鳳琴過了好幾秒,才說:“你注意安全。”
林舒月點點頭,婁鳳琴十分不舍的鬆開了林舒月的手,林舒月在眾人的注視中,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華夏銀行。
婁鳳琴在後麵眼淚都下來了,白文華拍拍她的肩膀,主動拉著她的手往前麵走。
林舒陽、曾小藝、白萍萍則怔怔的看著承載著林舒月遠去的出租車,在這一刻,他們覺得,林舒月像極了一個奔赴戰場上的英雄。
因為出了這件事情,婁鳳琴等人回到家後,一夜未睡,林舒月的電腦被林舒陽抱了出來放在客廳,每隔兩分鐘,他們就要刷一遍本地論壇。鵬城的本地論壇,在今夜赫然成了鵬城的信息交流中心。
而此刻的林舒月已經到了華夏銀行,在被人群圍著的地方,是兩個盤腿坐在地上,已經垂著腦袋沒有了氣息的人,他們的肚子麵前各自插著兩把刀。
他們的周圍已經拉好了警戒線,林舒月給他們拍了照,然後詢問起了在邊上圍觀的人。
“我們本來是準備回去的,剛剛走到這裡,就看到兩個人瘋瘋癲癲的衝到這裡,大喊一聲見證我,然後盤腿坐下去,嘎嘎就給了自己兩刀。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呢,這兩人就沒命了。”說這句話的,是一個還穿著運動服裝的男生,他的身邊還有兩個跟他差不多裝扮的人,他們大概也就二十來歲,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剛剛的所見所聞。
林舒月看著幾人身上如出一轍的腱子肉,問:“你們是做什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