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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宴結束後聖杯戰爭的第四天,突然就忙碌起來了。

或者說這才應當是聖杯戰爭的正確打開方式吧?少女隨意翻看著禦主收集來的資料。微型的使魔記錄著整個冬木市的魔力波動,監控設施標示出了參賽者時常出現的地點。兩者加以分析對比,足以摒棄掉大部分魔道手段的乾涉,得到諸位禦主最可能設置魔術工坊的地點。

久宇舞彌所受的傷勢不輕,但幸好救治的及時。愛因茲貝倫家的治愈魔術是由煉金術演化而來的,見效極快,女子隻是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藤丸立香沒再出門,關於人為剝離小聖杯意識(愛麗絲菲爾)的研究已經有了基本的思路,再加上衛宮切嗣帶著他的搭檔整日在外奔波,她便留在了城堡裡守住己方的魔術陣地。

七天時間時間業已過半,各組也或多或少地暴露了信息。結束了開場時的相互試探,氣氛愈發緊繃。

風雨欲來。

參賽者中Lancer迪盧木多已經退場,禦主肯尼斯也成為廢人被剝奪令咒交給了韋伯,少年似乎是聯係上埃爾梅羅家族將他帶了回去。藤丸立香沒有繼續關注,左右她答應過的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這人也不會繼續影響戰局了。

Assassin昨晚也被殺死,這一組的從者本因多重人格實體化的能力而獲得了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卻可以說是不明不白地迎來了終結。

事實上英靈少女連同衛宮切嗣都不太理解言峰綺禮的想法:百貌誠然弱小,卻是將職階特性發揮到極致的真正的暗殺者。若想獲得勝利,他大可以暗地裡獵殺禦主;而即使隻是作為Archer組的合作者,也不必就這樣實誠地將全部分.身都派過來吧?留下幾個還能起到打探消息以及出其不意的作用呢。

……再一想Assassin的禦主為聖堂教會的那位代行者,便不得不令人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但愛麗絲菲爾所擁有的【人體機能】的進一步退化以及小聖杯中新收納的靈基又明明白白地昭示著參賽者的減少。藤丸立香可以從禦主的言行中感受到他對言峰綺禮的忌憚與無法理解,事實上即使是她也隻是模糊地有了一些猜想。

雖然目前她能記住的隻有她生前遇到的那位代行者,但平行世界的同位個體有著相似度極高的本源,類比一下也大概能知曉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未能清晰地明了自己托付給聖杯的願望,因而沒有取得勝利的執念。

情況還不算太糟糕……不,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挺糟糕的了,如果他已經遇見過吉爾伽美什。這一次不像在迦勒底時,沒有了陣營對立的阻隔,藤丸立香直覺英雄王會對言峰綺禮產生興趣,而王者的行動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那位信奉享樂主義的暴君,可一向是最擅長自己找樂子的啊。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一位出色的引導者,就是引導的方向emm……

畢竟是最古偷稅犯啊(劃掉。

而有多少人能如最古的英雄王一般坦誠自己的**、追尋享受而不被迷惑?又有多少人能夠保持本心不變得貪婪?

藤丸立香經曆過太多事見過太多人了,她仍然記著最初的自己,但同時也深刻地認識到了所謂人性。所以她不相信,所以她不敢賭。

這兩位湊一塊兒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殺傷力啊。

而且她的直感在瘋狂提示呢,總感覺這兩位會一(那)拍(啥)即(相)合(投)。

所以在聽到禦主對言峰綺禮的高度評價時,少女是強烈讚同的。

但她沒有提前做什麼……如果隻是因為有著某種可能性而先下手為強的話,那豈不是變成了她最厭惡的那種人了嗎?

——她不會這樣做的。

諸般想法也隻是在心中一閃而過。少女擱下手中的紙張,結界的波動昭示著禦主的歸來。白天理應屬於休戰的準備期,但昨日傍晚教會發布了召集的指令。

聖堂教會雖然是名義上的中立陣營與裁決者,參與這場爭鬥的禦主卻不會真的傻傻地交諸信任,甚至於這一屆其可信度尤低——廢話啊言峰綺禮不就是教會的的代行者嗎。

話是這麼說,召集的信號發出去之後也不會有誰不來,頂多是做些偽裝或者像衛宮切嗣那樣派遣使魔?

少女默默地發散了一下思維,再抬起頭自家禦主就已經走進來了。

“先生回來了,教會那邊有什麼消息?”

衛宮切嗣言簡意賅地總結,“是通緝令。”

“通緝令?Caster麼?”藤丸立香拽了拽耳側的長發,“獎品是……算了那不重要,不過吉爾·德·雷的確應該排除。”

“嗯。”男子有些疲憊地坐下來,“不過……我希望你能夠不要第一個出手。”

少女的動作停住。她抬起頭盯著衛宮切嗣,“你應當知道‘藍胡子’的傳說,以及放任之後可能造成的後果。”

“那些孩子……已經死去的或者被抓住的,有些甚至還沒到伊莉雅的年紀。”

“Caster不可能在所有人的圍攻下存活,你出手與否並沒有很大影響。這是一場戰爭,我們的目標是勝利。”

“有道理。”藤丸立香點點頭對他的話表示了讚同,然後認真道:“但恕我拒絕。”

——怎麼可能漠然相待呢?於她而言,最重要的並非是“有無用處”,而是“是否去做”。

【見死不救】或者【明哲保身】這種事情,從來不屬於【藤丸立香】。

畢竟英靈曾撰寫的那一段足以被傳頌的故事,便開始於廢墟中少女對後輩伸出的手。

“所以,您可以在暗處為接下來的戰爭做準備。但請不要阻止我。”

衛宮切嗣摸出一支煙。

繚繞的煙霧模糊了少女姣好的眉眼,男子自嘲地發現他對於如今的現狀沒有半點意外。早就能夠預料到的吧?從她去查兒童失蹤的案件、從她寧願對上間桐家的家主也要救回那個孩子……從她那樣評價他的願望,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現在,他竟然沒有阻止她的想法。

——開什麼玩笑啊。

——這樣的他、這樣的他!

衛宮切嗣不知道他有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但他的確是想苦笑的——魔術師殺手或許真的不該參與這場戰爭吧。

那樣子至少,他還能夠堅定地走在選定的道路上,而不像現在,即使擁有了真正實現願望的機會,卻也為之感到迷茫彷徨。

愛因茲貝倫的九年使衛宮切嗣擁有了妻女,擁有軟肋之後他就再也無法成為曾經的殺人機器了。他開始畏懼失去,他開始軟弱。

而名為藤丸立香的救世者,又堪稱殘忍地揭開他曾經試圖無視的真相。

——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

——但他又做不到放棄、做不到逃離。

“……教會的獎勵是一劃令咒。”於是他這樣道:“即使你的對魔力級彆很高,擁有四劃令咒之後我也可以強行改變你的想法,甚至於逼迫你做事。”

“啊,這樣麼?”少女眨了眨眼,露出來個靦腆乖軟的笑來,“我好像忘記說了,對魔力其實因為我的魔力等級太低而受到一些影響,對於英靈所施放的魔術的抵抗的確不高,但對於令咒的命令……是享有豁免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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