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這片星空,聽著耳邊縈繞的小調,輕輕哼唱間,薑小白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抽離了般,整個靈魂脫離了肉體,投入到了星空當中。
而在這繁星點點中,她好像看到了她的少年。
少年依舊是當初18歲,白衣翩翩,鮮衣怒馬的模樣,他微笑地向她走來。
抱著她,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帶著寵溺又無奈地語氣道:“你這個笨蛋,怎麼那麼笨呀,就算是沒有我,也要好好生活,要好好愛自己,你這樣,我怎麼安心離開……”
“薑小白,很遺憾不能與你共度餘生的美好,讓我們約定來生好不好,來生,我一定不離開,陪伴你到老。而現在,我該離開,你也要開始新的生活,我相信……”
“以後會出現那麼個人,像我一樣愛著你,那時,希望你不要推開他。”
“小白,記得,要重新拾起愛的能力與勇氣。”
“要幸福呀。”
說完,少年離開,薑小白伸出手要抓住,卻怎麼都抓不住。
等她驟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仍然雙手抱膝坐在帳篷前,望著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那首《星空》的曲子,似乎播放完一遍,又再一次循環。
眼睛茫然又空洞地怔愣了片刻,薑小白終於抑製不住,失聲痛哭……
她緊緊握著脖子處的吊墜,那裡裝著兩人的照片。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緩緩將吊墜摘下,看著吊墜上少年熟悉的淺笑麵容,她的手緊緊握住,在心裡默默回應:蕭蘊年,我答應你,我會把你記在心裡,我會學著放下,會重新拾起愛自己,也愛彆人的能力,我會幸福的,你,在另外一個世界,也要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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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屋子裡,播放著《星空》的曲子,三十五歲的盧雲慧獨自坐在沙發上,滿身疲憊,無聲地流淚。
客廳除了她外,沒有其他人,似乎很安靜,可在一刻前,盧雲慧總是忙不過來,接兩個孩子放學,順便買菜,做完飯,給孩子洗澡,洗碗,打掃衛生,哄著孩子睡覺,她自己還沒洗澡,身上的衣服早就有了汗臭味,洗手間外也堆著今晚還沒洗的衣服,等待著她去洗。
等到她一切忙完,或許就該到晚上淩晨,每天,盧雲慧都重複著這樣的生活,忙碌又麻木,就像是一個機器般,隻要負責運轉就好,完全不需要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和思想。
可這一刻,聽著閨蜜分享來的這首曲子,不知道為什麼,盧雲慧就是哭了。
心裡有太多的苦沒辦法說,即便是淚水,也無法完全表達。
幼時缺愛的她,幻想著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婚姻,有溫暖可靠的丈夫,有屬於他們愛的結晶,可惜丈夫婚前婚後的改變徹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25歲結婚,到現在10年,這10年帶給她無數的傷痛和對原本美好婚姻的幻滅。
懷孕時,丈夫從來沒有陪著她去產檢,她都是自己去的,而她的丈夫,連給她倒一杯水都嫌麻煩,直接和她分床睡。
丈夫一個不順心,就會摔東西,踢人,甚至連被嚇到哭的兩歲孩子,都能拎起來再摔到地上。
為了家庭,為了照顧孩子,她辭職了工作,每每掌心朝上時,都被冷嘲熱諷,是憋屈,也是後悔。
喪偶式的婚姻,喪偶式帶娃,丈夫從來不帶孩子,晚上也每每用加班的借口很晚或者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