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雲雀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昏黃的街道,他的眼裡並沒有多少情緒,他的想法和他的表現一樣始終如一。
綱吉微微歎了口氣,也說不出現在自己的感覺。眼前的畫麵逐漸變化,回到了沢田綱吉那邊。
不管怎麼樣,沢田綱吉就這麼以地縛靈的狀態,生活在了學校裡。而雲雀對此一無所知。
*
並盛中,
學校背麵的墓碑成為了沢田綱吉的家,沒有人能看到他,他也接觸不到任何人。儘管和雲雀學長產生了一些聯係,讓沢田綱吉感覺他需要還雲雀學長一個人情,但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因為風紀委員會的壓力,沒有人再敢提他的事。也沒有人敢踏入他的墓碑所在的位置,除了巡邏時路過會放些東西在他的墓碑前全當祭拜的雲雀學長,以及偶爾會過來的京子和山本。
‘嗚啊——’普通人看不見的虛影慢悠悠地從墓碑後的小土包裡飄了出來,棕發少年坐在小土包上打了個哈欠,陽光穿透了他的身體,灑落在地麵上。他的身上還穿著並盛中的校服,白色襯衫外搭藏青色無袖背心,他的臉還帶著嬰兒肥的稚嫩,正值年少。
自從雲雀學長幫他報仇了之後,他就失去了目標,整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學校,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隻是依舊會按照人類時的休息時間晚上回到這裡睡覺。
然後早上起來等著吃早餐。
腳步聲緩緩靠近,綱吉熟練地飄了起來趴在了自己的墓碑上,仍由自己的臉頰被撐得鼓起,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現在正好是雲雀學長巡邏到這裡的時間。
綱吉百般無聊地趴在自己的墓碑上,看著雲雀學長緩緩走近。
唔哇……今天的雲雀學長也依舊仿佛充滿光輝啊。
綱吉抬手擋了擋陽光感覺有些感慨。
雲雀沒有感覺到綱吉的存在,黑色舊製服外套披在肩膀上,衣袖隨風揚起,陽光灑落在那耀眼的風紀袖標上,上挑的鳳眸淡淡地掃了一眼沢田綱吉的墓碑,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
他走了過來,半蹲下將手裡的麵包和牛奶放到了墓碑前,一句話也沒說站起轉身朝著另一邊徑直離開,仿佛就隻是順路過來看看而已。
對於雲雀學長這個樣子,綱吉顯然已經習慣了。
他其實吃不到實物,但是能吃到食物的“靈魂”。所以嘗嘗味道至少還是可以的。
手裡拿著麵包的虛影,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嚼著,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以及堪堪遮擋住墓碑的蔥蔥鬱鬱的樹冠。
陽光對他沒什麼特彆的傷害,他也感覺不到陽光的問題,或許也是因為有這棵樹在吧。
至少他在其他地方的時候就不能直接被太過強烈的陽光直接照射到,隻是一點點倒也還可以接受。
明明都是在校內。
也許是因為他的墓碑在這裡,所以陽光才會不起作用?
綱吉胡思亂想著,在吃過早餐之後,他就離開了自己的墓碑——雖然就算是吃了也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他回到了生前的班級,自己的桌麵上已經放了一個花瓶,上麵擺著一朵花。
雖然生前在班級裡並不怎麼受歡迎,但至少還是會幫他祭奠一下啊。
綱吉在班裡晃悠悠地飄著,看著講台上的老師,又看了看教室裡這些並不算熟悉但也不算是陌生的同學。要是恨其實是沒有的,畢竟就算是生前,班裡的同學也沒對他做什麼。
偶爾將打掃的活全部交給他,又或者是說他是廢材綱,體育課上不和他組隊……仔細想想這也不算什麼,反正他也的確是廢柴,人緣也不好,不被接受也理所當然。
大家都不想自己的隊伍因為一個不會打球的人而就這麼輸掉啊。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在課堂上的比賽都是認真的。
所以要說報複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必要。
綱吉慢慢飄到了自己的桌前,微微垂眸看著那朵新鮮的花,良久,他突然抬手似乎想要觸碰,卻在指尖穿過花瓣時頓了頓,
……果然,還是碰不到啊。
要說失望倒也並沒有多少。畢竟他也已經變成鬼了嘛。
沢田綱吉微微歎了口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趴在桌子上發呆。
無論是周圍的同學還是講台上的老師,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啊,至少不用擔心上課的時候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綱吉自娛自樂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