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裝在三樓, 大概是因為以前山本也經常會自己過來買衣服，所以也算是熟門熟路。
就是這次可能是肩上趴了個“玩偶”，所以稍微有點引人注意。
不過在日本這中地方, 什麼打扮也有，倒也不是特彆奇怪。
“大概還能給你加分不少哦。”這些天通過山本家裡的電視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節目的小鮫人自信滿滿地說著, “據說這叫反差。”
很快來到了三樓。
“這個可以拿更小一碼嗎？”十幾分鐘後，山本拿著一件斜斜地印著海浪紋的看起來有些酷炫的襯衫, 對著站在旁邊的導購員說。
“是，請稍等一下。”導購員臉上依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仿佛對這個客戶剛才自言自語了十幾分鐘的行為沒有感到任何奇怪一樣。
山本壓低了聲音，剛才站在幾步之外的導購員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但也不妨礙這個導購員已經在心裡將山本當成了一個怪人。
隻是專業素養還是在的，所以哪怕心裡的吐槽再多, 在招待禮儀上也依舊滴水不漏。
“恕我失禮，您是給弟弟買衣服嗎？”導購員很快就找來了小一碼的衣服, 熟練地從旁邊翻出了一條長褲,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可以搭配這款……”
“唔，不……”山本條件反射地想要拒絕，也許是因為在他的意識裡，魚尾巴是不需要褲子的。
“要！”小鮫人綱一巴掌拍在了山本的下巴上，小小的手冰冰涼涼的, 讓人一個激靈, “我要一套的。”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能變成人的, 怎麼可能隻買上衣？
“唔？不，隻買上衣應該就夠了吧……”山本再次壓低了聲音，眼裡的驚訝一閃而過。
“衣服當然要買一套的, 隻買上衣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小鮫人綱當然也已經想好了理由，據說人類是有強迫症這個說法的，他覺得他可以借用一下。
導購員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是在對著肩上的布偶自言自語的少年，臉上抽了抽，表情都差點繃不住了。
這年頭怪人真多。
“等你以後能把寶石賣出去的時候現在花出去的錢都能賺回來的。”小鮫人綱的態度非常堅定。
他才不要隻穿著上衣亂跑啊。
那和變態有什麼分彆？！
“好吧好吧。”山本最終還是同意了，其實他倒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因為這隻小鮫人在這段時間其實已經幫了他們家很多了。
這段時間壽司店裡進貨的海鮮品質都好了很多呢。
山本眉頭一挑，忍不住想起了昨天路過後廚時聽到老爸嘀咕的事。
反正他今天本來就打算隻當個移動錢包。
買多一件和買少一件也沒多少差彆。
小鮫人綱挑選了幾套就停下了，大概是算準了價格，山本看標簽的時候發現正好是他可以承受的範圍。
剛好，剩下的錢在回去的時候還可以去買點魚缸裝飾。
賣相關裝飾的店離得並不是太遠，但也需要稍微繞一下路，還好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之前這麼熱了，不然小鮫人綱大概寧願馬上回家也不要去買什麼裝飾。
魚缸本來就隻有這麼大，還放什麼裝飾啊。
一點活動空間都沒了。
不過要說反感，其實也並沒有太多。
因為人類就是這麼一中麻煩的生物啊。
小鮫人綱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忍受的。
然而，這中想法，在一個小時之後就蕩然無存了。
“啊……”小鮫人綱死魚眼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如果早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絕對會在剛出百貨商店的大門時，就讓山本趕緊回去。
“菜菜，好久不見。”之前還好好地是個正常人的山本，在剛剛看到眼前的雌性人類之後就眼前一亮，然後就開始不正常了。
什麼好久不見，明明周末前才見過。
你們可是一個班的！
小鮫人綱撐著臉趴在山本的肩上，有些無聊地觀察著眼前這個雌性人類。
唔……不好看。
臉上的笑和以前在那些特彆豪華的輪船上看的那些人的笑一模一樣，那個詞應該是叫……虛偽？
而且總感覺有點不自然。
具體是哪裡不自然，小鮫人綱一時間也說不出來，硬是要說的話，那大概是哪裡都不自然吧。
臉、頭發、手腳、表情、動作……都不自然。
“哇！這個玩偶好可愛，是你新買的嗎？”對小鮫人綱來說有些刺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小鮫人綱突然感覺到一陣背脊發涼，然後一個抬眼，就看到了那個雌性人類正眼神發亮地看著他。
嗯？
嗯嗯？
小鮫人綱突然有一中很不好的預感。
“嘛，是剛買的……菜菜喜歡這個玩偶？”山本撓了撓後腦勺笑著回答，大概是因為之前和鮫人綱的約定，他並沒有說出鮫人綱的真實身份。
這一點讓鮫人綱有些欣慰，但是……最後的問句是什麼意思？
難道……
“喂！你要是敢將我放到那個雌性人類的手上的話，我就咬你!”小鮫人綱趕緊支起身子，在山本的耳邊嘀嘀咕咕。然而這家夥沒有半點反應的樣子，讓小鮫人綱覺得接下來的發展實在是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