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下意識看了過去,而植物異能綱則有意無意地側身,正好讓獄寺能看到他的動作。他認真地掀開了上麵的花叢和葉子,將碗直接探進了靠近根部的位置,小心地將水瞄準了根部倒了下去。
啊。
獄寺愣了愣。
要直接澆根部的嗎?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樣才是正確的澆水方式……】植物異能綱在心裡暗戳戳地想著,【下次記得按照這個來。】
光澆葉子是沒有用的!
“咦?”植物異能綱好像才發現一樣瞄了瞄葉子上的水滴,回頭看了獄寺一眼,“你幫我澆過水了嗎?”
“啊,不……”獄寺的眼神閃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否認,但也知道瞞不過去,“嗯……”
“哈……不過我多澆一次應該也沒關係吧,今天的陽光好像很猛烈,泥土好像乾得很快。”這算是明示了。植物異能綱嘀咕著,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
庫洛姆以前沒有種過植物,不會很正常的……植物異能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這麼安慰著自己,才勉強讓之前鬱悶的心情緩解了些。
不過……
“謝謝你幫我澆水,庫洛姆。”植物異能綱將最後一點誰倒進了根部,放下碗,回過頭對著庫洛姆笑道。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虛幻,常年在療養院裡生活讓他的皮膚有些過於蒼白了,在陽光下也顯得越發透明……
“……不客氣的,是我該謝謝您救了我。”獄寺頓了頓,輕聲回答,生怕將眼前看上去有些虛弱的少年嚇到一樣。儘管他自己也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弱小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畢竟是能獨自一人從那座封閉式管理的療養院跑到巴勒莫的人啊。
獄寺在腦海裡不斷叮囑著自己不要往了沢田綱吉之前的壯舉,不要被表麵所迷惑,他還要觀察沢田綱吉來巴勒莫的打算……可或許是自己還欠著沢田綱吉很多,也或許是這個下午的陽光正好,獄寺竟然有些不想去思考這些事了。
他有些狼狽地垂下眼簾,試圖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飯菜上。
真是糟糕,沢田綱吉的迷惑性未免有些太強了……他就是依靠這樣的迷惑性欺騙療養院裡的醫生和護士的嗎?
獄寺胡思亂想著,有些不敢直麵站在陽光裡的那個少年。
???
植物異能綱不知道庫洛姆為什麼看起來突然就變得有慌張了,難道是他剛才嚇到她了嗎?
還是說他的“暗示”還是太明顯了?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算了。
植物異能綱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窗台上的香豌豆花,有些憂鬱。
沒有澆水就沒有澆水吧,反正這麼多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植物異能綱低著頭,柔軟的棕發和香豌豆花的花瓣一樣有些耷拉了下來。
大不了他自己澆。
而此時。
暫住在了附近的某個租房裡的山本,則久違地睡了過去。他睡得並不算太好,或者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好了,每天晚上都會想著會不會有人趁著他不在的時候給她獻殷勤,然後糾結第二天的打算和做法,又或者是想著怎麼儘快結束任務回去……無法進入深度睡眠簡直就像是已經刻入了本能一樣,山本的眉頭緊皺,半夢半醒著,頭痛欲裂。
意識有時候會回到還沒遇到她之前,有時候又會陷進日複一日的修羅場中。有時候是任務裡偶爾能看見的滿目鮮血,有時候又是她所在的花園裡的滿庭院鮮花。
過於甜膩的花香,過於豔麗的鮮花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感官,感覺沒呼吸一口都是花粉,明明以前真實經曆時沒有這種感覺,可現在的夢裡卻感到窒息。
那些花的存在感有這麼大嗎?迷迷糊糊間山本腦海裡閃過了這個想法。
但是他已經不記得這個問題的答案了,畢竟當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花園中間的那個美麗的少女身上……
山本突然睜開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自己憋住了呼吸,可能憋了有一段時間了,在醒過來的時候才恢複的呼吸有些急促。冷汗從額角滑落,眼神一片恍惚,山本突然有些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她了。
……有點像是人渣啊。
山本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這麼想到,他抬手捂住臉,慢慢平緩著呼吸。
明明都已經喜歡了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