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 明明被封印了感情但卻異常“關心”其中一位守護者的行蹤的行為其實也挺明顯的。
儘管被封印的時候他為了掩飾還特意順便留意了一下其他守護者的任務行程,但這的確不是他之前會做的事。
一切變化都是在彭格列的那幾位技術顧問操作失誤之後發生的, 用頭發絲想想都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而且在那之後矛盾體質綱還偶爾會在白天“閉目養神”——輕易叫不醒的那種。
所以,真的很明顯。
不過矛盾體質綱沒說,其他人也就沒有追問,而矛盾體質綱自己,也暫時完全沒打算暴露,所以就這麼以微妙的默契維持著現在的“平衡”持續了下去。
“十代目,宴會快開始了。”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獄寺隼人很快推開了門, 恭敬地站在了門口。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對眼前的男人的稱呼變成了“十代目”, 但如果說是有多真心實意, 那到還不至於——他還需要花些時間來確定他一直以來追逐的那個影子最後會不會徹底落到這個男人身上。
不過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他也已經能感覺到了。
獄寺隼人微微垂眸。
這將近十年的時間他一直在追逐的那個虛幻的影子, 正在從過去的“彭格列十代目”身上剝離, 又慢慢改變。
那個少年的影子逐漸長大, 和眼前暫時還長期維持著冰冷情緒的男人重合, 又被偶爾在這個男人解除封印時的模樣覆蓋。
為了保護他們而封印自己的情緒、亦或是為了保護他們而分離靈魂軀體和他們並肩作戰, 看起來永遠冷靜決勝於千裡之外、又或是溫和容易心軟卻意外的強大……都是同一個人,可無論變成什麼樣, 本質都是不變的。
這個男人的本質和他們一直以來追逐著那個原本虛幻的影子是一樣的。
眼前的男人是他們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成長起來後的模樣, 是他們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真正的樣子。
或許他們更應該慶幸, 慶幸這十年來一直由沢田綱吉、不, 應該是由沢田炎綱扮演的那個人並不是真的隻是虛假的影子。
或許他和其他人的潛意識早就已經很清楚了,他們這十年來一直追隨的人從來都不是披著那個殼子欺騙他們的人,而是那個殼子本身。所以在白蘭事件之後,他們才會執著於那個陪著他們並肩作戰的人到底是誰的問題。
或許, 在他的潛意識裡,一直都不想相信當時和他們並肩作戰的人就是那個一直維持著虛假的“曾經的十代目”吧。
誰會想到中途會因為“名字更換”而鬨出了這麼多意外呢?
他並不是想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找到他幻想中的“十代目”的模樣,也不是想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找到那個殼子的影子。
——畢竟他們這個世界的“沢田綱吉”在年少的時候性格和那個殼子大概也不會一樣。
他隻是,期待了很久了。
期待著他真正追隨的人站到他麵前,期待著,和“真實的那個人”的見麵。
矛盾體質綱環胸低頭坐在沙發上,終於呼吸一變,靈魂回歸,清醒了過來,緩緩睜開了眼。
他可不知道獄寺隼人都在想些什麼,也沒想過早在這個世界的十年前、在他還在另一個世界跟著傑爾夫滿世界亂跑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因為外來者的完美演出而選擇追隨他、追隨真正的沢田綱吉這種問題。
沢田炎綱演出來的沢田綱吉即是他又不是他,但哪怕是矛盾體質綱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他沒有被調換到另一個世界的話,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因為那是平行世界的他確實做過的,是沢田綱吉本來就有的可能性。
“開始了嗎?”矛盾體質綱的聲音還帶著剛蘇醒的低沉,沒有情緒的冰冷感沁入人心,儘管腦海裡其實還殘留著剛剛和京子相處的畫麵。
他放下了交疊的腿,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山本武拿著剛剛被繪製上以防萬一用的鎮壓魔法陣的外套走了進來,和他打了個招呼,將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
沢田綱吉披著暗紋流淌的外套踏出了休息室的門,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分彆跟在了他的左右後方。
“出發。”
“沢田炎綱”和“沢田綱吉”的身份交換的確是個暗雷,這一點大概會成為一個把柄,儘管內部人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之後大概會被不知情的敵對家族當做什麼把柄來攻擊。
現在的所有“平和”,到時候都會被打破吧。
矛盾體質綱為庫洛姆恢複了身體,庫洛姆現在正在為了迅速恢複實力和加強訓練著。其他人看起來都很穩定,不過他們和矛盾體質綱之間的問題總要解決的。
也不知道為此Reborn準備了什麼。綱吉看到了Reborn那熟悉的笑容,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是Reborn的話,一定會以家族首領和守護者之間互相無法信任的話是絕對不可以的為由做些什麼糟心事……啊,想想也知道肯定會很麻煩。
綱吉為矛盾體質綱默哀了幾秒。
其實從心聲上聽,起碼獄寺和山本都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比起這種互相之間頗有默契的試探,果然還是找個機會開誠公布地談一談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