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 今天還疼嗎?”沢田家光捧著粥坐到床邊,滿眼都是擔心。
“不疼了……”沢田奈奈呆呆地看著窗外, 輕撫著凸起的腹部,有些茫然。
她不自覺想起昨晚上的夢境。
【……你的孩子不會有事。】
……那是,誰?
……
……
“……”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對於尤尼說的這些事,沢田綱吉其實沒什麼實感,畢竟那都是他還沒出生時的事了,他連三歲左右的事都記不太清, 怎麼可能會對還沒出生時發生的事有什麼感覺?
隻是……
沢田綱吉垂下了眼眸。
他也沒辦法否認,在聽到自己的母親當年對他的期待時,他確實產生了一些高興的情緒。
“不……”瑪莉亞的臉色蒼白, 聲音越發尖銳, “不可能!你……”
“為什麼不可能?”尤尼打斷了她。
“你根本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你說的話!這些根本都隻是你們串通好的……”
“我不需要去證明。”尤尼輕聲說道,“沢田先生本身的存在就代表了一切。”
這麼說完, 尤尼就再次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理會瑪莉亞, 繼續說了下去。
“幻術成功騙過了那個孩子, 而那個孩子的感官也被蒙蔽, 她沒有感覺到同樣在肚子裡的另一個孩子的存在,於是她放下了心,並停止了所有針對性的攻擊。而這份幻術, 也一直維持到了兩個孩子出生的那天。”
……
……
“啊!!!”醫院裡,奈奈攥緊了底下的被單,忍不住大喊出聲。
沢田家光在門外來回走,滿臉焦急,幾乎要壓不住馬上衝進去的衝動。
“醫生!醫生,我的妻子沒事吧?!”
“請耐心等待, 我們正在……”
門外的聲音沒有傳到室內,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時候,霧氣已經蔓延開來,將整個產房籠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助產的醫生和護士都陷入了一片緊張中,勸慰聲、加油聲不斷響起,手上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終於,一個孩子的哭聲響徹了產房。
這個孩子的出生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
在幻術的影響下,所有人都遺忘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迷迷糊糊下就完成了對這個孩子的簡單清潔……
“我的……孩子……”手術台上,沢田奈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滿臉冷汗,不自覺轉頭朝著不遠處伸出了手。
“您的孩子馬上就出生了,沢田夫人,請繼續加油!”
周圍醫生護士的聲音,並沒有傳達到已經意識模糊的沢田奈奈的耳朵裡,她下意識聽從醫生的吩咐用力,卻不自覺朝著身邊伸出手。
“我的……孩子……”
沢田奈奈的視野模糊,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眼前這些霧氣是從哪裡飄來的,她隻是,想看一看她的孩子。
“我說過,你的孩子不會有事。”
那是一個穿著和服帶著圓眼鏡的男人。他站在霧氣中,懷裡抱著一個被包裹起來的小嬰兒。
“您是……”沢田奈奈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已經沒有力氣說下去了,但伽卡菲斯明白她的意思。
“之前的占卜巫師。”伽卡菲斯抱著那個孩子,無聲來到沢田奈奈身邊,彎腰將那個孩子放到了沢田奈奈能看到的位置,“你的孩子沒事,但他不能留在這裡。”
眼淚從沢田奈奈的眼眶溢出,她顫抖著,想要伸手撫摸那個孩子,可腹部傳來的疼痛卻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我會負責將你的孩子交給合適的人照顧,他會成長得很好。”伽卡菲斯的語氣平靜輕緩,他抱著那個孩子緩緩站直,強大的幻術氣息蕩開,籠罩在了奈奈身上,“但是如果你再不想辦法生下那個孩子的話,剩下的那個孩子就會奪取你的生機,促使自己平安出生……你還記得嗎?”
“是……”沢田奈奈的眼淚已經模糊了視野,但她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於是伽卡菲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按照之前在夢境裡和沢田奈奈商量好的那樣,幻術緩緩籠罩住沢田奈奈。
“我會模糊你對這個孩子的記憶,直到這個孩子長大後自己回到你身邊。”
“這個孩子的名字是……”沢田奈奈被幻術籠罩的那刻,她掙紮地朝著伽卡菲斯伸出了手。
“沢田綱吉。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伽卡菲斯微微傾身,讓沢田奈奈的手觸碰到了那個孩子。他看著沢田奈奈的臉上緩緩露出了放鬆的微笑,被汗浸濕的頭發沾在臉頰上,手慢慢滑落。
“那麼,再見。”幻術讓沢田奈奈的體力恢複了一些,也引導著殘留在她身上的大空火焰保護著她。然後霧氣緩緩聚攏,將伽卡菲斯和他懷裡的孩子包裹在其中,然後,他們轉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唔!啊啊啊!!!”腹部一陣緊縮,沢田奈奈痛苦地高喊。
隨即,瑪莉亞出生。
“嗚哇!嗚哇!!!”嬰兒的哭聲再次響徹了產房,沢田奈奈精疲力儘地躺在床上,渙散又溫柔的眼神看向了那個嬰兒,像是確定了什麼,然後才安心了下來,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
……
“伽卡菲斯確定了瑪莉亞來曆的可疑,也確定了她的力量的詭異,為了保護沢田先生,他在沢田奈奈同意之後,抱走了當時才剛剛出生的沢田先生。”尤尼頓了頓,“這也是這個世界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