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算答應,但也算是鬆了口,讓貝拉看到了一絲希望——不需要她來威脅,這個人也能同意送她回家的希望。
它確實很想回家,雖然盯上這個人的原因原本並不完全是想回家。
【是啊,貝拉。你的父母的名字、或者你還記得父母的手機號碼嗎?如果可以的話,也許你會願意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走失……有了這些信息,大哥哥才能幫你找到回家的路哦。】
貝拉記得自己的家在哪個街道,但如果直接將貝拉送到那個街道就結束了的話,貝拉就不會聯係上他了。
“……輪胎……壓住了貝拉的手帕。”
終於,貝拉說道。
它幽幽地盯著獄寺隼人。
【輪胎……壓住了……貝拉……茲……最喜歡的手帕。】
它又重複了一遍。
它在解釋自己會盯上他的原因。獄寺隼人最先反應了過來。
輪胎?
獄寺隼人皺了皺眉,在心裡暗罵了一聲。
誰會注意這種事?!
“我根本沒看到你說的手帕。”獄寺隼人解釋了一句,算是給手機對麵的那個人一個提醒。
原來是在說這個。
沢田綱吉明白了過來。
不過貝拉並沒有在意獄寺隼人的解釋,它有些顛三倒四地講述了自己生前的事。
它生前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父母的感情很好,生活總是很甜蜜。
貝拉是獨生子女,很受寵,所以性格有些驕縱。
但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她還小,還有很多時間去成長。
但她的時間卻終止在了某一天、某個女人的手裡。
她被一些小玩具騙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家。那個女人是個看上去很親切的阿姨,和父母認識,之前也和她見過麵,所以貝拉相信了她,相信她會聯係她的父母接她回家。
然後貝拉被做成了肥皂和蛋糕。肥皂被女人送給了自己的兒子使用,蛋糕也被女人的兒子吃掉——因為女人認為,這樣可以保佑她的兒子過更好的生活。
貝拉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屍體被處理成肥皂和蛋糕的。但那時的它還什麼都做不了。
它看著女人將它身上的衣服和飾品都燒掉,看著其中一塊手帕碎片被風吹起慢慢飄遠,它的靈魂也隨著那塊手帕碎片慢慢飄遠,然後再也沒辦法回到那個女人身邊複仇。
雖然比起複仇,它更想回家。
無論是即將被殺死的時候,還是死後親眼看著自己的屍體被那個不再和善的女人處理的時候,不斷縈繞在它的腦海裡的,隻有一個念頭——
【我想回家。】
但是,它被那塊手帕碎布困住了,它始終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方向,隻能隨著手帕和風不斷遊蕩……它的怨氣,也一天比一天重。
直到最近,它終於覺醒了一個能力。
它能纏上那些……“傷害”到它的人了。
沢田綱吉的眼眸睜大,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他視野內的模模糊糊的女孩的影子,瞳孔內仿佛倒映著它的未來。
——怪談.回不了家的女孩。
通往家的方向的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變得漫長,長到看不見儘頭,也看不到回家的希望。
無論是誰——
“啊啊啊啊啊!”駕駛座上的女人尖叫著,驚恐的眼瞳倒映著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懸崖,來不及踩下刹車,就連人帶車衝下了懸崖。
無論是誰——
“哈……哈……”男人急促的呼吸著,慌亂地看著周圍的環境,腳下不斷踩下了油門,逐漸被逼瘋了的他踩著油門猛地撞向了旁邊的樹。
轟!!!
無論是誰——
“你是誰!是誰!不要過來!”第一次看到了車內的女孩的青年撞開了車門,慌不擇路地往外跑,一邊像是瘋子一樣喊著,一頭衝進了旁邊的房子裡,再也沒有回來。
——都走不出這條路。
不知道被困了多久,貝拉終於開始懷念它很久以前、最開始纏上的銀發青年了。至少那個大哥哥的表現,比很多人都要冷靜……那或許是它最有希望回家的一次。
它應該……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