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某個午休時的聊天。
獄寺隼人緩緩睜開了右眼。
坐在中間的少女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個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少年。少年坐在正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麼的當年的他和山本中間,安靜地低頭吃飯,仿佛和身邊的兩人身處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而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畫麵裡隻有少年是灰白的,坐在兩邊的當年的他和山本卻很正常,這讓他們和中間的少年之間的隔閡看起來更深了。
他記得這裡。
獄寺隼人的視線落在了當年的自己身上,看著當年的自己抱著高昂的興致一臉興奮地在說著些什麼——具體內容他已經忘了,而他現在也聽不到聲音。
獄寺隼人看著他說著話,看著他的視線時不時瞥向了身邊的少女,然後在某一刻,突然一愣——
差不多就是現在。
獄寺隼人又看向了那個少年,少年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轉頭看了當年的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然後當年的他就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被嚇了一跳。
好蠢。
獄寺隼人嫌棄地收回了視線。
他記得,這個時候的他看著十代目突然變成了一個轉頭看向他露出詭異的笑容臉色慘白的少年,被嚇得一激靈,差點直接彈起來。
那時的他還以為十代目的弟弟在警告他和十代目的距離靠得太近了,反應過來之後還有些火大。
不過現在看來怎麼感覺……獄寺隼人沉思了片刻,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有時候十代目和沢田綱吉的位置又不是重疊的,就像是之前在教室裡,十代目在澆花,沢田綱吉坐在位置上摸魚。但獄寺隼人想不明白這兩種狀態分彆代表著什麼。
他和山本以前都經常會在看著十代目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個少年,不過那個時候他們都覺得那是十代目的弟弟的警告,根本沒有想太多。
但現在想想,那個時候已經證明了在特定時候十代目所處的位置和沢田綱吉所處的位置是重疊的。而現在看來,這種重疊似乎並不是沢田綱吉想嚇他們才故意這麼做的。
他不理解,既然不是為了嚇他們,那為什麼沢田綱吉在那些時候又一定要處於和十代目相同的位置上呢?
也有些時候十代目和沢田綱吉並不在同一個位置,證明了沢田綱吉其實並不是被什麼限製著隻能這麼做的。
……十代目會知道原因嗎?
獄寺隼人想不通,隻能暫時放下這個問題。
而讓他更在意的,是沢田綱吉戴著大空指環的那些時間。
獄寺隼人走遍了學校,甚至重複走過了某些地方,不斷去尋找那些或隱藏或重疊的景象,才終於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沢田綱吉並不是隻在指環爭奪戰時戴過大空指環。在指環爭奪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沢田綱吉都將完整的大空指環戴在了手指上,而且不止是在進入各種各樣的怪談空間的時候。
實際上沢田綱吉在學校裡進入怪談空間的次數似乎沒有他想象的多,更多時候……至少在正常上課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沢田綱吉過著的都是正常的生活。
和他們一起上課、一起午休、上課摸魚睡覺、下課打著哈欠起來去衛生間、或者趴在走廊窗台上曬太陽。
學校裡並不總是會有這麼多怪談,這也證實了之前在天台時聽到的那些話——隻在指環爭奪戰期間,學校裡的怪談突然增加了很多,而且還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暴走事件。
當他們在指環爭奪戰期間每天晚上跑來學校戰鬥的時候,沢田綱吉也完全沒有閒下來。沢田綱吉並沒有完整地觀看指環爭奪戰的戰鬥,因為在那段時間裡,他更多時候都待在了怪談空間內,而且有些時候是被暴走的怪談突然拉進空間裡的。
所以他現在看到的景象裡,也有很多沢田綱吉突然原地消失的畫麵。
從男廁的某個隔間裡突然滲出的黑色頭發、某間教室裡突然扭曲的課桌、理科室突然活動起來的人體模型……有很多時候,正在戰鬥的他們甚至是和那些怪異擦肩而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