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緊張。”庫洛姆.髑髏突然笑著說道,她的笑容有些溫柔和虛幻,看起來很友好——雖然藍波.波維諾現在一點都不這麼覺得。
“隻是它在呼喚我。”
藍波.波維諾看著庫洛姆.髑髏看向了那管血,眼神像是有些恍惚,喃喃道。
“這管血在接下來會有很大的用處……我看到了。”
什麼?
藍波.波維諾呆愣地看著她。
她在說什麼?
“我感覺到了……這是夢給我的預示。”庫洛姆.髑髏輕輕歎息著,再次抬眼看向了藍波.波維諾,“不過,這個開關也許會讓原本好不容易變得平穩的生活再次產生動蕩吧,我不想看到那樣的事發生……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我會根據夢的預警努力去調整。”
“也許不會成功,也許反而會讓整個事態變得更糟,但這也許是……在即將到來的未來裡,我能做些什麼的最後的機會。”
“我的‘感覺’告訴我,如果我錯過這個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後悔的。”
“我的‘感覺’告訴我,這是原原本本的我真正想做的事。”
聽不懂。
“……我在你身上感覺到的,屬於‘夢靈大人’的氣息,你知道是什麼樣的嗎?”
藍波.波維諾滿臉呆滯,看著庫洛姆.髑髏的眼眸,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是溫暖的、包容的……和Boss很像、但又好像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的,‘大空’的氣息。”
隻是靠近,就好像能感覺到連靈魂都被溫暖起來的溫度,並不灼熱,也許隱藏著危險——因為她會感覺自己腦海裡的什麼東西正在被逐漸吞噬。
但,她不覺得靠近那個氣息會讓她後悔。
【我的榮耀……就是你哦。】
觸及靈魂的回答,讓她的大腦都有些戰栗。恍惚間,仿佛能看到一個青年背著光站在了她的麵前,朝著她伸出了手。
她猶豫著、躊躇著,緩緩抓住了那雙手,那一瞬間,像是有溫暖的火焰在瞬間燃起,溫度透過接觸的掌心傳遞到了她的身上……然後,青年拉起了她。
溫和而有力地,將她拉了起來。她逐漸站直,被拉著向前了兩步……然後她會看到、看到一片新的天地。
庫洛姆.髑髏睜大了眼睛,像是在看著藍波.波維諾,又像是在透過他努力看向那個模糊的、她暫時還無法看清、也無法接觸的未來。
她隱約看到了幾個影子,感覺很熟悉,他們站在一起,並肩往前……而在那其中——
骸大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身來,對她露出了微笑。
就和……將她拉起來了的那個青年一樣。
麵前的青年同樣側身回望,抬了抬手,像是朝著骸大人打了個招呼。
【走吧,他們在等我們了。】
——然後青年回過頭來,笑著對她說道。
……
那到底是什麼?感覺和現有的認知完全不同,無論是那個青年給她的感覺,還是“骸大人”出現在那個青年身邊時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
一切……都和“現在”完全不同。
“如果……我錯過這個機會的話……”庫洛姆.髑髏的呼吸一滯,瞳孔猛地一縮,“不、我真正想要的……”
【庫洛姆?】
熟悉的、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剛才模糊的景象眨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她”猛地轉過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棕發青年。
棕發青年的麵容很清晰,臉上帶著她所熟悉的溫柔微笑。那個微笑像是一道光,點亮了她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擁有了顏色,一切虛幻都像是有了實處。
“她”看到他站在了書房裡,朝著她坦然地張開了雙臂。
“庫洛姆,這次也辛苦你了。”
“她”的眼眸緩緩睜大,眼淚突然從臉頰滑落。
——他突然上前兩步,擁抱住了她。溫暖的、可靠的懷抱,一觸即離。
但,哪怕隻有這一瞬間也好……哪怕隻有一瞬間的接觸,她也滿足了。
因為,她是這麼喜歡著他。
她喜歡著Boss。
她愛慕著Boss。
她……真正想要的……是和Boss永遠在一起。
……是這樣嗎?
“你、你彆哭啊。”
庫洛姆.髑髏的呼吸猛地一喘,回過神來,看著滿臉慌亂和迷茫、用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她的黑卷發少年。
“有話好好說嘛……話說明明是你先乾壞事的,為什麼哭的人是你啊……”他的聲音顫抖著,“我才更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