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做點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
山本武問她,“比如大逃殺遊戲之類的。”
朝崎愛麗絲:“?”
等等。
剛剛山本舅舅是不是又一臉平靜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朝崎愛麗絲一愣:“大逃殺?”
山本武確認道:“嗯,雖然他大概率找不到你,但是提前做點心理準備也好。”
朝崎愛麗絲:“總覺得……這本來應該是離我很遠的事情吧?”
“現在不是了。”
山本武收斂了笑容:“話說回來,現在應該隻有那個‘同位體’知道你是異世界來的人吧?”
朝崎愛麗絲點點頭。
“嗯,那就沒關係了。”山本武繼續道,
“隻要保持這個狀態,他找不到你的,等四年後,一個叫江戶川柯南的人出現,你就可以回家了。”
朝崎愛麗絲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任何話。
過了好幾秒,她才緩聲道:“您沒開玩笑吧……四年?”
山本武:“家族裡的研究員是這麼說的,這是一個關鍵的‘節點’。”
朝崎愛麗絲語調艱澀道:“您不會就是因為這個,之前才勸我要多做點能讓自己開心的事吧?”
山本武回答:“不算是,保持心情愉快一直很重要。”
朝崎愛麗絲:“……”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四年……那可是整整一千多天!
難道她真的還要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呆四年?
朝崎愛麗絲原本以為自己很快就能回家。
然而現在,從原世界帶來的消息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如果還要在這裡呆四年,她真的能保證自己——
想到這裡,朝崎愛麗絲陷入了迷茫中。
過了許久。
朝崎愛麗絲忽然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秒鐘內就接通。
在山本武的注視下,朝崎愛麗絲驀然將手機握緊,“喂,您好。請問是工藤有希子小姐嗎?”
“沒錯,我是朝崎愛麗絲。冒昧打擾您了……”
……
自從朝崎愛麗絲心血來潮,撥通了工藤有希子的號碼。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變得不一樣,又似乎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這次山本武到異世界來停留了兩天,但實際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並沒有多久。
他說是會多收集一些資料回去,或許能縮短她回去的時間。
然而每次看到山本武身上添有新傷,朝崎愛麗絲就知道他肯定不隻是去搜集資料了。
朝崎愛麗絲甚至隱隱覺得,現在她的穿越可能牽扯了更多的事情。
山本舅舅很大概率是帶著家族的重要任務來的。
而且……所謂能穿越回去的‘節點’難道真的就隻有四年之後嗎?
會不會有更提前一些的節點?
朝崎愛麗絲不知道。
她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儘量不讓他在回去之前擔心。
山本武說她可以更隨心所欲一點,但是朝崎愛麗絲總覺得他之前玩笑般說出的“大逃殺”遊戲,或許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
在離開前,山本武還對她說,“如果之後遇到問題,也可以去找警察。”
朝崎愛麗絲無語道:“……您認真的?”
山本武笑著說:“當然,小時候你不是很喜歡警察嗎?”
朝崎愛麗絲:“我隻是喜歡他們的製服,而且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是嗎……”
山本武不知道想了些什麼,隻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叉子狀的物品。
他將那枚叉子遞給朝崎愛麗絲,又摸了摸她的頭說,“拿著吧,這個東西肯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朝崎愛麗絲才不關心安不安全,她現在隻想好好和他說一句“再見”。
然而這一次,她道彆的話都還沒說出口。
山本武的身體就又消失在了空氣裡。
他並不像藍波和獄寺那樣來去匆匆。
但這樣平靜的到來和離彆,反而讓朝崎愛麗絲的心頭莫名酸澀。
山本武離開後,她在平行世界的生活依舊要繼續。
朝崎愛麗絲依舊像之前一樣,用所謂的工作填滿自己的思緒,讓自己根本無暇去難過所謂的“四年”。
她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然而如潮水般的思念依舊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全然占據她的心神。
朝崎愛麗絲偶爾會想,她或許永遠都回不去了。
每次一出現這個想法,她就會用語音信箱記錄下給黑澤陣的一兩句話。
說是留給另一個世界的安慰。
朝崎愛麗絲卻總覺得自己像是在留遺言。
她總是會勸自己,不去想就好,不去想就不會再難過。
然而就算朝崎愛麗絲表現得再鎮定,她的情緒依舊會被周圍的人感知到一些。
在山本武離開的一星期後。
伏特加又一次到私宅去給琴酒送資料。
等待琴酒處理事務的過程中。
伏特加環視了一圈周圍,看到房間裡空蕩蕩的,有些疑惑地問,“大哥,愛麗絲她又去工作室了嗎?”
琴酒沒回答,算是默認。
伏特加卻皺起眉說:“大哥……您沒覺得愛麗絲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嗎?”
琴酒依舊沉默地看手中的文件。
伏特加想了想,還是繼續道:“您說,她是不是早就已經清醒了?”
吐真劑的藥效當然不會維持太久。
然而琴酒隻隨手翻過一頁文件,表情冷淡道:“沒有。”
伏特加:“可是她——”
琴酒冷聲打斷,“我說了,沒有。”
伏特加猛然一愣,接著瞬間閉上了自己的嘴。
空氣仿佛在瞬間凝結。
過了許久,伏特加才又試探道:“我覺得,要不然大哥您過段時間帶她回一趟意大利吧,愛麗絲她……是不是有點想家了?”
連伏特加都能看出來。
朝崎愛麗絲最近的情緒的確很不對勁。
琴酒卻隻將視線又聚焦在文件的內容上,沒有管他說的話。
等琴酒看完文件。
伏特加也不便多留,腳步匆匆地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一走,房間就又安靜了下來。
琴酒側過身,沉默地看向窗外已變得昏暗的天空。
他也隻是看著,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瞬。
琴酒略微垂眸,看到留言信箱裡又多出了一條新的語音記錄。
【愛麗絲;[語音]】
他點開留言。
朝崎愛麗絲的聲音便在空蕩蕩的客廳中響起——
【陣醬,最近我好像很不開心。】
她似乎是不知道給某人的語音,也會被同步到他的手機上。
朝崎愛麗絲從來不會在他麵前直說自己不開心。
她隻會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或者故意吃冰淇淋吃到胃疼,搞一些奇怪又很幼稚的“自殘行為”。
琴酒眸色一暗,隻沉默地聽起接下來的內容。
【我大概是太焦慮了,每天都會擔心自己之後再也見不到你。】
【院子裡的花似乎開了,好想能再親眼看一看。】
【回家看到了花以後心情會變好嗎?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想你。】
朝崎愛麗絲經常會想要什麼就必須要,拿不到就要哭。
她哭起來總是讓人心煩。
琴酒卻將那條語音又聽了一遍。
在無言的沉默中,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他忽然披上外套。
外麵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
琴酒卻沒在意,隻在逐漸變得濕潤的天氣中,走到了一家店鋪附近。
他剛到門口,店員就熱情地圍了上來。
“先生,買花嗎?”
店員問道,“今天剛到了一批新貨,品質都非常好。”
琴酒麵無表情地環視了一圈周圍。
在這家花店內,大片大片鋪陳開來的花朵像是吵鬨般撞進他的視野。
朝崎愛麗絲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
琴酒眉心緊皺。
他避開了店員大力推薦的,所謂“代表著愛情”的紅玫瑰,隻隨手拿了旁邊一捧粉色的花。
買花這種事,琴酒的確是第一次做。
他手上這捧粉色的月季,似乎還猶帶著露珠。
那種偏亮的粉色,就像她的發色一樣……
好蠢。
琴酒被自己心血來潮的行為蠢到了。
他剛買完這捧花就想丟掉。
然而就在這時,朝崎愛麗絲忽然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我今天會早點回去,你在家嗎?”
她詢問的語調聽起來比之前放鬆一些,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高興的事。
琴酒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但他最終也沒有扔掉那捧花,莫名其妙又把它帶了回去。
朝崎愛麗絲從外麵回來後,剛走進屋內,看到桌子上放的花還有些驚訝。
“給我的?”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卻在下一秒又笑了起來。
琴酒沒回答。
朝崎愛麗絲便自顧自從那一捧花中隨手抽出了一朵。
她一邊向他走來,一邊將花朵根莖處多餘的葉片撕下。
朝崎愛麗絲像是在修剪著這朵花,又像隻是在撕著玩。
她靠近他的身邊,似乎很喜歡這朵花一樣問道:“怎麼會想起買這種東西?”
琴酒移開視線:“路過而已。”
朝崎愛麗絲拿到花之後,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地好,這幾天那股“想家”的陰鬱似乎也已經一掃而空。
朝崎愛麗絲坐在他旁邊,玩起那朵粉色的花。
她甚至還小聲抱怨起來:“這花的莖稈怎麼硬硬的,掰都掰不動。”
琴酒餘光瞥她一眼,“你想掰斷?”
朝崎愛麗絲搖頭:“沒,隻是覺得很奇怪而已。”
話音剛落。
她就改變了一下姿勢,麵對麵坐到他的大腿上,伸手玩鬨般摸摸他的腹肌。
朝崎愛麗絲像是很高興一樣問他:“這花算是送給我的禮物吧,我需要回禮嗎?”
琴酒對回禮沒興趣,隻要朝崎愛麗絲不再每天都掛著一副要死的表情就行。
然而他還沒出聲,下一秒。
琴酒就感覺到腹部有粘稠的紅色液體湧出。
朝崎愛麗絲緊貼在他的身前,將一個尖銳的東西捅進他的身體裡。
“唔,果然足夠了。”她將用道具改變了材質的花莖往裡送。
“其實今天本來是打算用刀的。”
朝崎愛麗絲語調平靜道,“但是這樣似乎也好,懶得再去拿了。”
明明是她又在用銳器捅他。
琴酒卻看見朝崎愛麗絲一邊動手,眼眶卻又一次變紅。
他沒管腹部的血,隻悶哼了一聲道:“哭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朝崎愛麗絲的眼淚卻啪嗒啪嗒掉得更厲害了。
琴酒立刻嘲諷:“在給另一個世界的蠢貨哭喪嗎?”
朝崎愛麗絲:“……閉嘴。”
琴酒握著她的手,將那朵染血的月季從身前取出。
根莖的尖端都還墜著幾滴他的血。
琴酒卻隻說:“拿好,給你的。”
朝崎愛麗絲小聲道:“我不要了,我現在……不想要。”
琴酒皺眉:“不是說喜歡花嗎?”
朝崎愛麗絲:“花已經被弄臟了。”
琴酒很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帶回來的時候沒臟。”
明明是她自己弄成這樣的,朝崎愛麗絲竟然還嫌棄上了。
琴酒看了一眼被他的血液染成暗紅色的月季花。
這個顏色……
倒的確有些像之前被他嫌棄過的紅玫瑰了。
朝崎愛麗絲這段時間總是嘴上說自己很忙,卻隻是在用所謂的“忙”來麻痹自己。
她每天都因為回不去失魂落魄,還要分出點心神來敷衍他。
不過現在,她好像連敷衍他都不願意了。
看著她的表情。
琴酒眉心緊蹙:“笑一下,沒人在欺負你。”
朝崎愛麗絲擦掉眼淚:“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想走的,對吧?”
琴酒看她一眼:“猜到了。”
朝崎愛麗絲:“不反抗嗎?”
琴酒移開視線:“沒有必要。”
朝崎愛麗絲:“為什麼會沒有必要?”
琴酒:“既然你已經想動手了,那就沒有必要。”
“……”
朝崎愛麗絲低下頭,“有人告訴我說,我可以為了讓自己高興,變得壞一點。”
朝崎愛麗絲按住琴酒腹腔的傷口,像是想看看他究竟傷得重不重。
“但是他不知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經這麼做過了。”
琴酒嗤笑一聲:“你覺得捅我就已經很壞了?”
朝崎愛麗絲仔細確認道:“啊,我這次還故意挑了腎呢!”
琴酒:“……”
他不是這個意思。
朝崎愛麗絲還坐在他的大腿上:“好像你很早就知道我在騙你了?”
琴酒移開視線:“你沒有很專心地在騙我。”
朝崎愛麗絲愣了愣:“沒有嗎?”
琴酒無語,“哪個騙子會每天都隻想著睡覺?”
朝崎愛麗絲:“……不睡覺,那我該做什麼?”
琴酒麵無表情地望了她一眼。
朝崎愛麗絲卻莫名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自從她從審訊室出來後。
琴酒好像經常會回來,一言不發地坐她旁邊陪床。
她平時總是轉個身就繼續睡。
但是——難不成他是一直在暗示些什麼?
朝崎愛麗絲:“……!”
她就說這混蛋為什麼會那麼閒!
原來每天都是帶著目的故意回來的。
但琴酒平時也就麵無表情地杵在那裡,誰知道他那是想讓她去睡他的意思啊?
朝崎愛麗絲戳他的傷口,“為什麼這麼執著想讓我去睡你啊?”
琴酒沉默了兩秒,忽然說:“我想過直接動手。”
朝崎愛麗絲:“??”
琴酒皺眉:“但你每天都睡得太死,像屍體。”
朝崎愛麗絲:“……”
她就說肯定不是道德感阻礙了他。
朝崎愛麗絲:“……看來該早點把你的腎給捅了。”
琴酒嘲諷:“嗬,果然結婚會讓人失去興致。”
朝崎愛麗絲無語了,“這和陣醬有什麼關係?我沒結婚前也是這樣。”
“談戀愛當然還會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你難道覺得結婚就為了乾那點事嗎?”
琴酒:“。”
看他那表情,朝崎愛麗絲就知道他肯定就是這麼想的。
朝崎愛麗絲把手上的血擦乾淨:“喂,你這混蛋完全不懂愛是什麼吧?”
琴酒瞥了她一眼。
朝崎愛麗絲果然是被保護著長大的,竟然還有心思去想“愛”是什麼。
朝崎愛麗絲卻隻自顧自繼續道:“話說回來,這段時間我從來不和你上床,但是你不也還是很配合我嗎,難道你自己不覺得很奇怪?”
“你想說什麼?”
琴酒的語調像在嘲諷,聲音卻很不適應,連眉心都緊皺起。
朝崎愛麗絲移開視線:“沒什麼特彆的。我隻是想說,你大概和陣醬一樣,隻是看到我出現就會覺得很高興。”
對人有常理無法解釋的好感並不羞恥。
然而聽到她的話。
琴酒卻麵色一沉,“聽起來像條狗一樣。”
朝崎愛麗絲早八百年就讓他改過稱呼,他卻好像變本加厲了。
她乾脆破罐破摔:“給我當狗有什麼不好,我又漂亮又能乾,彆人想當還沒機會呢!”
琴酒:“……”
見他沉默,朝崎愛麗絲忽然一愣:“等等,我剛胡說的,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琴酒移開視線。
朝崎愛麗絲的眼角在瞬間變紅:“好煩,為什麼每天和你待在一起我都不開心,你這混蛋怎麼做到的?明明臉都和陣醬一樣……”
琴酒:“彆哭了。”
朝崎愛麗絲按了一下他的傷口:“嗚……我想回家。”
她按得稍有些用力。
琴酒悶哼了一聲道:“我不會安慰你。”
朝崎愛麗絲最好到死都給他留在這個世界。
朝崎愛麗絲罵他:“我才不需要你安慰,現在我要學會變得自私一點!”
琴酒:“。”
他勸她最好早點認清自己。
隻不過是捅個人而已,朝崎愛麗絲甚至都還不準備把他捅死。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捅完,她現在不像馬上就要抑鬱了。
琴酒的確早就已經習慣受傷。
受傷對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麼,甚至他覺得自己也早就習慣了瀕臨死亡的感覺。
死亡也就那麼一回事。
這點傷還不如——
麵前的朝崎愛麗絲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淚眼朦朧地小聲罵他:“討厭你!”
琴酒移開視線:“想說這句話很久了?”
朝崎愛麗絲的目光還在看他腹腔的傷口,又認真地點頭。
朝崎愛麗絲:“這次捅完,我不會再治好你了。”
她連救隻狗不送回去都會不安心,這次卻好像真的要故意搞他。
琴酒差點笑出聲:“你這樣,晚上睡得著?”
朝崎愛麗絲很認真地點頭:“我覺得你身體好像很好的樣子,而且腎有兩個,不治療應該也不會死。”
她還確認般按了按他的腹肌。
琴酒:“……”
有點過於搞笑了。
朝崎愛麗絲大概是計劃著捅完他後直接走,卻又不知道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和他閒聊。
琴酒越看她這樣,就越不想讓她走。
他故意咳了一聲:“沒有那麼好。”
朝崎愛麗絲愣了愣:“啊,這樣嗎……那不然給你治一半?”
琴酒:“…………”
果然。
再蠢的謊言,隻要牽扯到這具身體,朝崎愛麗絲都會相信。
琴酒總算知道自己之前自欺欺人的時候,是副什麼蠢樣子了。
難怪伏特加會是那樣的表情。
以前他總覺得,怎麼都好,朝崎愛麗絲討厭他也無所謂,他甚至可以看著她被綁住後慢慢腐爛掉。
但是現在……
琴酒忽然發現,好像有更方便的方式。
他身上有血和傷口。
她的目光似乎就隻會落在他的身上。
仿佛為了確認,琴酒忽然捂住傷口,手卻在暗地裡故意往裡一按:
傷口瞬間湧出鮮紅又粘稠的血液。
朝崎愛麗絲的聲音顫抖:“確實好多血……”
琴酒蒼白著麵色,往旁一倒。
身旁的朝崎愛麗絲竟然真的伸手去扶了他一下。
琴酒:懂了。
朝崎愛麗絲下意識伸手去扶他。
然而扶到一半,她忽然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等等,她不是該再壞一點嗎?
“咣當!”
朝崎愛麗絲強行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琴酒狀似昏迷的樣子。
琴酒:“……”
嘖,差點忘了。
現在她好像要更自私一點,去當壞孩子了。
讓朝崎愛麗絲出去散散心也好。
琴酒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氣。
他狀似昏迷般閉著眼睛。
朝崎愛麗絲似乎在他旁邊觀察了一會,便直接轉身走了。
過了幾秒。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朝崎愛麗絲忽然又折返回來。
琴酒:“?”
她又回來乾什麼?
本來想睜開眼。
然而朝崎愛麗絲隻悄悄走回到他旁邊,把之前那朵用來捅他的花,又給他從腹腔的傷口處插了回去。
感覺到腎臟處詭異的觸感。
琴酒:“…………”
朝崎愛麗絲真的不要再讓他笑了。
**
幾天後,工藤宅。
“愛麗絲,新造型看起來不錯嘛!”
工藤有希子放下手中的東西,將鏡子搬到朝崎愛麗絲麵前。
“嗯,謝謝您。”
朝崎愛麗絲拽了一下自己被染成黑色的頭發,戴上變聲器和眼鏡道,“真的……非常感謝。”
“客氣什麼。”
工藤有希子說:“能幫到你我很高興。”
她看了一眼自己易容後的成果,誠心建議道,“既然都已經跑出來,準備要用新身份開始新生活了,那要不然直接換個名字?”
朝崎愛麗絲張了張嘴,本想說話。
從大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人。
工藤新一拿著書包走進屋裡,“老媽我回來——這是誰啊?”
工藤有希子大聲道:“沒禮貌,這是媽媽的朋友!”
“朋友……”
工藤新一看著朝崎愛麗絲的新麵貌,不禁覺得很是古怪。
他故意走過去,麵上格外禮貌,卻仿佛探究般問道:“我是工藤新一,請問您?”
朝崎愛麗絲看著他靠近,腦子裡卻飛速搜著。
“朝崎愛麗絲”其實是遺棄她的父母給她取的名字。
當初她的養父雲雀恭彌將她撿回去後,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一直也沒有給她改過。
不過現在嘛……
我親愛的老爸!
在異世界,你的女兒可以有新名字了!!
朝崎愛麗絲餘光瞥了一眼背後的書架,隨口說道:
“我叫雲,雲雀阿加莎吧?”
工藤新一:“……?”
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她自己都不太確定?
而且雲雀……阿加莎?
他望了一眼她身後那套格外明顯的《阿加莎·克裡斯丁推理全集》。
工藤新一:“???”
這名字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