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崎愛麗絲和阿笠博士一起坐在沙發上,認真地看起電視上播放的宇宙爆炸紀錄片,不時就喝口茶。
真是快樂又悠閒的生活啊……
“叮咚——”
就在他們專注地看著紀錄片時,門鈴忽然響了。
阿笠博士回過神,一伸手就從設備裡將大門的監控錄像調了出來。
電視上瞬間出現了門外的情況。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卷毛腦袋就這樣,猛然闖入了朝崎愛麗絲的視野中。
朝崎愛麗絲:“!”
開幕雷擊!
這不是鬆田陣平嗎?!
阿笠博士看著電視上的影像,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有些害怕道:
“這人戴著墨鏡,穿一身黑,長得還有些凶悍,不會是追你的那個□□老大的人吧?”
朝崎愛麗絲:“額……他們還是長得更凶一點的。”
阿笠博士疑惑了:“那這是誰,穿著西裝來敲門,難道是推銷保險的?”
朝崎愛麗絲:“…………”
看來您是真的忘了。
朝崎愛麗絲小聲提醒道:“您有沒有想過,這有可能是警視廳那邊派來的人?”
阿笠博士:“!”
對啊!
他
的表情更害怕了:“怎麼辦,是催債的人來了!”
朝崎愛麗絲:“。”
現在緊張,您早乾嘛去了……
她麵無表情地又喝了口茶,建議道:“一般來說,欠債的時候,隻要把賬本在的地方炸了,帳就平了。”
朝崎愛麗絲隻要精力不斷電,外表看起來就是最靠譜的那一類人。
交不出來東西的阿笠博士被蠱惑了:“真的?”
朝崎愛麗絲:“假的。”
阿笠博士欠的賬在警視廳,她怎麼可能白天幫他去炸警視廳?
至少要等到晚上再說嘛。
朝崎愛麗絲想到之前,自己聽說阿笠博士要讓她去警視廳送東西後,就一直拖著他不工作了這麼久。
裝備沒準備好就不用去警視廳。
不去爆炸/物處理班,就大概率碰不到鬆田陣平。
等警視廳那邊等急了,派人來催,那最糟的情況也比她自己直愣愣地去警局好。
阿笠博士和有希子對她的變裝很有信心,號稱“最親近的人也不一定能認出你”。
朝崎愛麗絲雖然不覺得自己換身份後會很快被認出來,卻也不想這麼快就去麵對故人。
結果被警局派上門來催債的竟然還是鬆田陣平……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問題的時候,朝崎愛麗絲一般就選擇先不解決。
但問題一到眼前來,她的行動力也是驚人的。
“我先去開門吧。”
要是一直不回應,門口的人大概會在通報上司後直接闖進來。
像鬆田陣平這種,敢在她之前的工作室明目張膽打零工的警員,或許還會直接省略掉麻煩的通報步驟。
朝崎愛麗絲心裡掙紮了一秒,最終還是放下軟墊起身。
她調整好變聲器的位置後就去幫鬆田陣平開門。
這幾天她作為科研助理,可能最重的任務就是現在去幫忙開門了。
就在朝崎愛麗絲從墊子上起來的這段時間裡,門鈴又響了好幾聲。
她隻要動起來後速度就不算慢。
朝崎愛麗絲小步跑過去,猛地將門打開。
鬆田陣平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陌生的黑發女人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他的眉心微皺,雖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還是例行問道:
“這裡是阿笠博士的家嗎?”
朝崎愛麗絲點頭。
鬆田陣平:“他現在在裡麵嗎?”
朝崎愛麗絲側過身,用手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鬆田陣平往她指的方向望去。
在寬闊的客廳裡,那個胖胖的科學家正一邊往自己的方向心虛地張望,一邊像是要壓壓驚一樣往嘴裡塞小餅乾。
鬆田陣平:“……?”
要是這個叫阿笠的人再失聯下去,警視廳的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結果他
竟然就一直呆在家裡啃餅乾?
以前這個阿笠博士總是像個瘋狂科學家一樣,三天兩頭就會把自己家給弄炸了。
刑事科的目暮警官找不到人,就讓下屬先去醫院找,準能從那裡先接到這家夥。
鬆田陣平這次也先去了醫院。
結果那邊的醫生說,阿笠博士已經很久沒被送進來過了。
以前三天兩頭就把自己炸進醫院的人,現在在這裡悠閒地吃著餅乾喝著茶。
看樣子完全不需要人擔心啊。
這家夥過得實在太好了。
鬆田陣平現在的臉色有多黑,阿笠博士的麵色就有多紅潤。
眼看麵前的警察怨念黑得都要凝成實質了。
朝崎愛麗絲想了想,隻能感歎出一句“工作,你把人變成了鬼。”
她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禮貌地朝鬆田陣平問道:“請問找阿笠博士有什麼事,要不要先進來再說?”
朝崎愛麗絲想邀請他也先進來喝點茶。
畢竟她在跑路前,把琴酒那樣的卷王都成功搞得帶薪休假過。
朝崎愛麗絲完全不覺得自己讓一個帶著公務的警察先進來休息休息,再談正事有什麼問題。
聽到她的話,鬆田陣平沉著臉思索了一瞬。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準備先進屋再找阿笠博士談判。
朝崎愛麗絲將他領進屋內,到沙發上坐好。
阿笠博士就像個小學生一樣正襟危坐地僵在他的對麵,緊張地等待著鬆田陣平的質問。
然而還沒能等他緊張完。
剛一坐下,朝崎愛麗絲就拿出待客的那一套為鬆田陣平斟滿茶水。
“請喝茶吧。”
鬆田還沒來得及開口,朝崎愛麗絲就把茶先端到了他的麵前。
嘴被茶水堵住就說不出其他話了。
鬆田陣平倒是也沒直接拒絕她,隻是將茶接過後就一飲而儘。
他迅速將喝完的杯子放下,冷聲道:“我今天來,是為——”
“再喝點吧。”朝崎愛麗絲趕緊又為他滿上。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拒絕道:“不用麻煩了。”
朝崎愛麗絲:“不麻煩,這茶你不喝的話之後就浪費了。”
她倒是也沒胡扯,畢竟在鬆田來之前她自己已經喝飽了,這茶就是重新為他續上的。
鬆田陣平沉默地瞥了她一眼。
在旁邊這個戴著眼鏡的女人又一次將茶杯推到他麵前後,鬆田陣平不知為何,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就這樣,一個喝茶一個就倒茶。
慢慢地,阿笠博士在一旁看著都看得不太緊張了。
他試探性地伸出手,在鬆田喝茶的時候,從茶幾上拿起一塊之前自己沒吃完的小餅乾。
鬆田陣平卻在這時突然又側過頭,一個眼刀掃過去。
阿笠博士手一抖,剛拿起來的餅乾又掉
下去了。
阿笠博士:心虛,害怕,不敢動的手微微顫抖。
他餅乾掉下的瞬間,鬆田陣平忽又猛地站起身。
阿笠博士這次直接被他的動作驚地往後一仰,後背都貼到了沙發上。
阿笠博士害怕道:“你想乾什麼?”
鬆田陣平隻黑著臉看向他。
阿笠博士語調顫抖:“那東西很快就完成了,你先不要生氣。”
鬆田陣平還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笠博士更害怕了:“喂後天行不行,後天我就把東西拿過去,你先說句話啊。”
鬆田陣平依舊麵色陰沉地看著他,隻不過這次嘴唇微微動了動。
阿笠博士自暴自棄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要嚇人!”
聽到他的話,鬆田陣平的嘴角扯動了一下。
他像是很不情願一樣,沉默了許久,才黑著臉問道——
“……洗手間在哪?”
阿笠博士:“……啊?”
兩個人無言地對望起來。
鬆田陣平:“……”
阿笠博士:“…………”
朝崎愛麗絲見狀,立刻朝鬆田陣平道:“我帶您去吧。”
阿笠博士家的洗手間分布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甚至還很智能地在門上設有密碼。
朝崎愛麗絲也不知道為什麼阿笠博士在自家的洗手間裡還要設置秘密,萬一哪天他自己等不及了該怎麼辦?
她儘職地起身,開始像個專業的助理一樣為鬆田陣平引路去衛生間。
等鬆田黑著臉進去又出來後,看見她還是站在原地。
鬆田陣平皺眉看向這個儘職儘責,灌了他一整壺茶水的人問道:“你等在這裡乾什麼?”
朝崎愛麗絲:“您是客人,第一次來這裡可能不熟悉,我會為您提供幫助。”
鬆田陣平沉聲道:“不必了,洗手後我自己會出去。”
他轉過身,擰開水龍頭。
就在他動作的瞬間,洗手間的天花板上安裝的廣播忽然響了起來——
【叮——】
鬆田陣平:“?”
【請聽題,一匹馬站在北邊,他原地轉了一圈,又往回轉了半圈,他的尾巴朝向哪個方向?】
朝崎愛麗絲製止:“不——”
鬆田陣平下意識秒答:“西?”
從西邊瞬間湧出一大股水柱把他的胸口淋得濕透。
鬆田陣平:“???”
朝崎愛麗絲:“…………”
都讓你不要著急了。
阿笠博士的冷笑話總是防不勝防。
要不是擔心鬆田陣平就這麼被困在洗手間裡了,她才不會費這麼大力氣跟著他。
朝崎愛麗絲無奈地對著廣播道:“尾巴朝下。”
正確答案一出,水流便正常地從水龍頭裡緩慢地流了出來。
用於擦手的毛巾也很識
趣地從牆壁上彈出。
想在這棟充滿科技感的房子裡生存,還是挺廢力氣的。
朝崎愛麗絲伸手將毛巾取下,把東西遞到鬆田陣平麵前:“擦擦吧。”
鬆田陣平沉默地望了她幾秒,麵色僵硬地伸出手,從她手中接過乾毛巾。
動作交互間,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她的手背。
緩慢,很輕……
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然而不知為何,像電流通過一般,鬆田陣平忽然顫抖了一下。
朝崎愛麗絲沒意識到任何問題,隻安靜地轉過身,想帶鬆田陣平從這裡走出去。
“等等。”
鬆田陣平在背後叫住她。
朝崎愛麗絲回過頭,看見他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不知何時變得像是起來。
他仿佛下了決定,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直說一般將臉彆過去。
朝崎愛麗絲發現他的眼下竟然變得有點紅。
朝崎愛麗絲:“……?”
這是怎麼了?
她剛剛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朝崎愛麗絲不喜歡反省自己,她選擇直接問:“警察先生,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鬆田陣平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想了想,最開始先習慣性把自己被淋濕了的領口解開。
大概覺得自己的動作在衛生間門口,又在一個陌生女性麵前太像一個變態。
鬆田又趕緊把領口扣上,換做把原本捂得嚴嚴實實的袖子拉上手臂,露出自己緊實的小臂肌肉。
朝崎愛麗絲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鬆田陣平死死地將臉側過去,不去看她變得奇怪的視線。
他仿佛受刑一般,將自己露出來的手臂遞到她麵前——
“請摸一下,拜托了。”
朝崎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