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用感覺失望,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處理辦法。
修路、修整河道,是葉大兵他們三個主導乾的第一件大事,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年多,其中的煎熬、等待,也打磨了他們的心性。
至少在葉文正、葉偉這兩個當爹的看來,兒子成長了不少。
先修路,再疏浚河道,從夏天忙到秋天,重陽節時候,葉眉從上海過來看兒子,感覺兒子黑了、壯了,也更加沉穩了。
“媽。”
“嗯,最近累了吧。”葉眉拍拍兒子的背。
葉立新站直身體,笑了笑:“還行。”
乾活兒嘛,沒有不累的。
看到兒子的成長,葉眉心裡特彆感謝家族。
要是兒子當初真的聽她的話回上海讀高中,既是高中畢業了他能去個好單位,也絕對沒有這樣給他練手的機會。
“看到你彭澤叔還不叫人。”
葉立新喊了聲彭叔,壓下心裡的疑問,彭叔怎麼這麼瘦?臉色黃的就像得了重病的人。
“立新真是長大了。”彭澤咳嗽了幾聲,說話聲音有些嘶啞。
“你嗓子難受少說話。”葉眉關心地給他遞杯水。
彭澤說了聲謝謝。
彭澤身體不好,葉眉跟兒子說了兩句話,就帶著彭澤回葉渠公社。
在路口執勤的民兵護衛隊,看到葉眉,笑著說她好久沒回來了。
葉眉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問他們知道小姑奶奶在不在家。
“明天就是重陽節,小姑奶奶肯定不在家山下家裡,在伏龍泉。”
葉眉回到村裡,先去見了族長和族老們。
葉平川看到彭澤蠟黃的臉色,連忙問:“這是得了什麼病?要不去找關大夫看看病?”
葉眉搖搖頭,彭澤在上海已經找醫生看過了,醫生治不好他。
葉平川和葉家族老們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族長,我想先帶彭澤去見小姑奶奶。”
“對,去找乖寶,現在就去。”
葉平川叫了幾個族裡的年輕人過來,準備了抬人的滑杆兒,叫彭澤坐上去。
滑杆兒是這裡的土話,大概就是兩根竹竿中間綁一把椅子,人坐在上麵,由前後兩人抬著。
“沒事兒,我還可以走。”
葉平川一定要他坐:“上山路可不好走,叫他們抬你上去還能快一點。”
葉眉也勸他:“你的身體最重要,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彭澤是個聽勸的人,說了句麻煩了,就坐了上去。
彭澤是彭振的獨子,他如果出事了,那可不得了。
事情重大,葉平川也跟著一起上山。
他們到四方園的時候,正好碰到族學中午下課。
彭振正笑著和學生說話,突然看到被抬過來的兒子,他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怎麼回事?”
彭澤勉強笑了笑:“爸,我好像被人暗算了。”
“快,快去請小姑奶奶!”
葉小魚本來正要去給小姑奶奶送午飯,聽到他們叫人,她立刻就往坡上跑,一會兒她又跑回來。
葉小魚喘著氣大喊:“小姑奶奶請你們上去!”
把彭澤往伏龍泉抬,彭振也連忙跟上。
上次葉南音見彭澤,他還是萬裡無一的好麵相,人生得意都不足以形容。今天再看,命宮晦暗,疾厄宮更是黑的發亮,福壽宮塌陷命不久矣。
一看到彭澤,葉南音快步過去,食指帶著靈力不偏不倚地點中彭澤的命宮。
彭澤忍不住呼痛,額頭青筋暴起,汗水濕透衣裳。
彭振擔心不已,一把捏住站在他旁邊葉平川的胳膊。
“彆怕,彆怕,你看他臉色是不是比剛才好一些了?”葉平川安慰道。
彭振看兒子的臉,好像確實沒有剛見著那麼黃了。
葉南音不讓彭澤動:“有點疼,你忍一忍。”
彭澤痛得渾身都在顫抖,還能更痛?
葉南音估計彭澤忍不了,叫人按住他。
彭振趕緊上前幫忙,抱著兒子的胳膊,心裡擔憂,麵上還要鼓勵兒子:“放心,小姑奶奶說過你是福壽雙全的命,死不了。”
彭澤連對父親笑都沒有力氣,隻能攤在椅子上。
“來了!”
葉南音左手摁住彭澤的額頭,右手單手比了個神秘的手勢,拇指和中指在空中一捏,好像捏住了個什麼東西,她緩慢地往後拉。
彭澤痛苦地哀嚎,葉南音堅定不移地繼續往後拉。
葉南音右手淩空,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小姑奶奶好像在和什麼無形的東西較勁。
“給我出來!”
彭振等人,耳邊似乎聽到尖銳的嚎叫聲,突然,一個虛影被葉南音從彭澤命宮扯出來,那團虛影一接觸到陽光,瞬間化為白煙。
彭澤昏死過去。
“兒子,兒子你快醒醒。”彭振慌亂不知所措。
“彆怕,彭澤沒事兒,讓他睡一覺,等他醒來就會好很多。”說完,葉南音轉身去屋裡洗手。
葉平川連忙說:“你看他臉色,是不是白回來了。”
此時彭澤的臉上沒什麼血色,但是看得出來,比剛才蠟黃的臉色好多了,起碼有點人樣兒了。
彭振這樣堅韌的人,看到兒子這樣,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葉南音擦了手從屋裡出來:“彭澤被人下了詛咒,並且用密法轉移了命數。”
如果不是他來的及時,葉南音估計彭澤都活不過這個月。
“您能查到是誰偷了我兒子的命嗎?”
葉南音搖搖頭:“給他下詛咒的人手段高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我找不到他,這個要你們自己去查。”
“怎麼查,偷我兒子命的人有什麼特點?”彭振打起精神,一副要和對方拚命的架勢。
“可以從兩方麵查。一方麵是彭澤的敵人,查一查這段時間有誰突然之間身體大好,比如之前重病,現在卻健康得不得了的人。”
“另外一方麵,這種詛咒的秘術不是咱們這邊的風格。”葉南音回憶了一下:“我感覺這種詛咒的法子應該南洋那邊的法子。”
南洋?
現在國內封鎖,國內外進出人都很難,彭澤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隔空得罪國外的人。
那就隻能從第一條開始查了。
葉眉皺眉:“先等等。”
所有人看向葉眉。
葉眉語氣有些遲疑:“或許可以先查查高元茂。”
這幾年高元茂因為肝上出了問題,靠著喝中藥吊著,一直病歪歪的。
“前幾天市政府有個會議,我沒去,副局長去的,副局長回來後跟我說,會議上高元茂跟副市長因為什麼事吵起來了,吵了半個多小時,高元茂中氣十足,嗓門兒大的很。”
現在想起來,葉眉覺得不應該啊,高元茂不是一直都在吃藥麼,這麼長時間都沒好,這兩天突然就好了?
彭振對葉眉點點頭,表示感謝:“我會叫人查。”
彭澤受了這麼大的罪,現在被葉南音救回來,也會虛弱好一陣子,葉平川留彭澤在葉家住一段時間。
葉南音對葉小魚說:“以後你負責彭澤的飯菜,他每天吃的飯用伏龍泉的水煮。”
“是,我記下了。”
彭澤感激地謝過葉南音:“等彭澤好了,我叫他給您磕頭。”
葉平川道:“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客氣。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彭澤留在四方園,我叫人照顧他。”
彭振確實還有事情要忙,他午飯都沒顧上吃,就匆忙下山了,去葉渠公社打電話。
彭振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後,就獨自一個人坐那兒等。
一個小時後,陸續有電話打過來。
綜合幾個渠道打聽來的消息,彭振十分肯定是高元茂對他兒子下手了。
彭振對高元茂太熟悉了,他的從政經曆,他認識什麼人,有什麼樣的能耐,彭振了如指掌。
彭振確定,高元茂沒有這方麵的人脈。
那是碧峰山葉家?
葉偉跑來:“小姑奶奶說,葉問宗他們一家沒這個水平的人。”
葉南音提前猜到彭振會這樣想,叫葉偉過來告訴他:“如果確定是高元茂,我們葉家可以聯係上特彆行動處,叫他們去查。”
玄學有關的事交給特彆行動處屬於專業對口,而且,小姑奶奶說了,這種詛咒的法子國內沒有,隻在南洋那邊有流傳。
那麼,這就涉及到外事問題,被抓到私下和國外的人有牽扯,無論是誰也逃不過懲處。
彭家和高元茂的恩恩怨怨太多了,其中的牽扯和把柄也不少,彭振考慮再三後,接受了葉偉的提議。
他相信他們彭家沒做出什麼對國家有害的事情,不怕抓到高元茂後,高元茂汙蔑他們彭家。
“你放心,特彆行動處都是因為我們家小姑奶奶才建起來的,葉清塵又在裡麵當副處長,有咱們自己人在,沒有高元茂指鹿為馬的機會。”
葉偉給葉清塵打電話的時候,葉清塵去隧道裡修煉了,接到電話的是張抱樸。
張抱樸聽說有境外勢力摻和進來,他表情一下變得無比嚴肅。
“小姑奶奶確定是境外勢力?”張抱樸再三確認。
葉偉嗯了一聲:“小姑奶奶叫我提醒你們,任務過程中注意隱蔽,彆打草驚蛇。”
葉南音懷疑他們在高元茂這邊安插了人,要不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讓他們成功詛咒彭澤,還不知不覺地偷走了彭澤的命數。
葉南音從來不說無的放矢的話,張抱樸立刻重視起來。
張抱樸去隧道把葉清塵叫出來。
“這麼著急叫我,有事兒?”葉清塵活動了一下脖子。
“葉渠公社那邊打電話過來找你。”
彭澤和葉家關係匪淺,對外最好不要表現出這一點,所以葉偉措辭很講究,完全把彭澤說成一個和葉家不相關的人。
張抱樸不清楚,葉清塵聽到彭澤的名字,立刻就明白這事兒的嚴重性。
“什麼時候走?”
“今天太晚,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張抱樸還要去找劉瑉,劉家一向以巫術見長,詛咒這方麵他們肯定有些獨到的心得體會。
張抱樸、葉清塵和劉瑉三人都要走,伏龍穀就交給代團長和劉年負責照管。
特彆行動處有特權,第二天早上他們坐軍方的飛機,上午就到了上海。
葉清塵帶張抱樸和劉瑉去三知堂。
要想不打草驚蛇,那就要偷偷地查,上海三知堂都是葉家人,有族人配合,速度會快很多。
當初葉奇山和香港葉名達聯係上了,想弄走他們葉家的禦賜印璽,高元茂也對葉家的印璽動了心思,想把印璽和彭家扯上關係,把彭家踩得再也爬不起來。
彭家抓住把柄,搶在高元茂前麵動手,高元茂被舉報通港,被公安局帶走調查。
彭家高高舉起板子,最後出於其他原因輕輕放下,放了高元茂一馬,也叫高元茂吃了大虧。
高元茂的權利被削弱,依附高元茂的葉問宗日子不好過,還專門帶著老婆跑到葉家村道歉。
這些事葉清塵都十分清楚。
葉清塵他們剛到一會兒,彭家人已經把所有證據都送到張抱樸、葉清塵和劉瑉麵前。
看完彭家送來的證據,張抱樸簡直驚訝,他們查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領頭的彭家人謙虛道:“證據都在這裡,真實性還需幾位大師驗證。”
這麼齊全的證據,還需要怎麼驗證?
張抱樸覺得,完全可以直接去把高元茂秘密抓起來,審問一番就可以叫他簽字畫押了。
葉家人提醒一句:“昨天彭澤被葉家小姑奶奶救回來後,我們聽說高元茂昨天在辦公室暈倒,現在還沒出院。”
高元茂被反噬了!
看完證據鏈,葉清塵說:“咱們兵分兩路,劉瑉拿著你的證件去找公安局,先秘密把高元茂控製起來。我和張處長去會會名單上這個人。”
“行!”
根據彭家提供的證據,上個月,高元茂身邊突然冒出一個名叫高峰三十歲的男人,高元茂宣稱是他遠房侄子,彭家懷疑這人是裡通外鬼的間諜。
張抱樸、葉清塵和人一照麵,高峰身上奇怪的氣息讓他們瞬間聯想到越南的巫師。
“不準跑!”
高峰也不蠢,有些見識,張抱樸和葉清塵一進門,他立刻跳窗逃跑。
葉清塵毫不猶豫地朝四麵八方扔出幾枚銅錢,用困陣把人困住。
確定人跑不掉後,葉清塵從生門進去,把高峰摁住帶出來。
“帶去公安局審問!”
公安局那邊,已經把高元茂抓了,高元茂死鴨子嘴硬什麼都不說,直到見到高峰被抓,他立刻說他是被騙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高峰那點玄學手段被張抱樸封了,公安局的老公安們審訊手段多得很,很快從高峰嘴裡聽到了實話。
高峰是假名,他原名叫曹峰,泰國人華人,會說漢語,收了日本人的錢後,經由香港到上海。
“日本人?”
老公安點頭:“他說日本人想知道長白山的一些消息,長白山那邊被嚴管,他們進不去,就想借助高元茂的身份打聽消息。”
曹峰找上高元茂,主要是因為高元茂和葉家有些拐彎抹角的關係,日本人對葉家也很好奇。
不管日本人從哪裡知道葉家和長白山的關係,有一點可以確定,日本那邊很可能已經知道他們偷靈氣的陣法出問題了。
那個陣法太複雜,自從葉南音改了陣法之後,兩年了,他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那個陣法。
和境外勢力勾結打擊政敵,這次高元茂碰到紅線了,這次就算不死,肯定也會在牢裡度過後半生。
高元茂的事情暫且不管,長白山陣法需要葉南音立刻去看一看。
葉南音下午出發去省城,坐飛機到長白山附近的軍用機場,等她到長白山腳下的時候,張抱樸他們還在上海,還沒有趕回來。
代團長等在山腳下,連夜送葉南音上山去潛龍穀。
劉年帶著特彆行動處所有人等在山穀口,葉南音到了,問劉年:“有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沒有,張處長把消息傳過來後,我就進去檢查了一遍,陣法運轉一切如常。”
葉南音親自去隧道,發現兩年前她親手改過的陣法裡有一絲陌生的氣息,她笑了。
對麵的人妄圖學她把陣法改過來,可惜,沒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