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大會之後, 葉清塵要回葉家村,葉東和葉北他們倆也要回去,但是他們爸媽走不了。
葉俊傑去年升了副師長, 今年要留在部隊和戰士們一起過年。
“你們倆回來後還待在北芒山這邊?”葉清塵問。
葉東和葉北搖搖頭,他們爸希望他們兄弟倆最好有一個調到海軍去。
說起來, 葉東和葉北現在也是副團了, 再往上升, 一是要看能力, 二是要看機遇。
他們兄弟倆到現在為止一直是齊頭並進,以後就說不準了。
低級軍官往上升容易, 團職往上升就難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能升,北芒山駐地就這麼大, 葉家父子三個占據高位, 不招人議論?
所以,葉俊傑的想法,兩個兒子不要待在一塊,分開發展,這樣互相扶持,以後說不準還好一些。
這個想法從長遠來看是好的,現在的現實情況是, 海軍沒裝備,沒預算, 日子過的慘兮兮的,隻怕短時間內都比不上陸軍。
在這方麵,葉俊傑有些猶豫,讓哪個兒子去都不好。
葉清塵故意說:“要不還是算了, 免得到時候去海軍的那個發展不好,你們兩兄弟反目成仇。”
“說什麼?我是那樣的人嗎?”葉北白了葉清塵一眼。
葉北對他大哥葉東說:“我先說哈,哥你要想留在北芒山邊境,我去海軍我也願意,就算以後發展不如你好,我也不會怨你和爸媽。”
葉東笑:“我也一樣。”
麵臨這種人生選擇,不隻葉俊傑,葉東和葉北兩兄弟心裡也沒數,所以想回去問問小姑奶奶。
遇事不決,求助玄學!
在葉家,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行,既然你們都要回去,那就一起,你們還能順便幫我搬東西。”
“搬什麼東西?”
第二天中午出發去火車站,一輛軍用汽車停在火車站門口,葉清塵指著車上的箱子:“全是翡翠原石,給小姑奶奶弄的。”
“怎麼這麼多?”葉北都驚了。
“這還算少的了。”
當地領導送給他們的,白師長給的,還有譚文森他們給的,全都是好料子,外麵輕易都買不到。
總之,趕緊搬吧。
一箱一箱的石頭,大冬天,把這些都搬上火車,熱出一身汗。
火車開動起來,葉東和葉北脫掉衣裳,要了一壺熱水和冷水衝一起,去廁所快速洗了個澡。
他們出來時,葉清塵剛清點完箱子,坐下。
葉北:“放心,這一節車廂是熊師長給咱們申請的,一路到老家,不會有其他人上來,東西扔這兒丟不了。”
“對了,譚文森他們也今天也走了?”
“嗯,他們上午就坐火車回北京了。”劉瑉他們也跟譚文森一起走了,他們到北京再轉車去長白山。
葉清塵感歎一句:“以前跟著小姑奶奶出來,基本上都是坐飛機,現在坐火車真不習慣。”
葉北輕哼,他都還沒坐過飛機呢,神氣什麼呀。
三人在火車上吃吃喝喝,閒聊了一路,兩天後,火車到西洲市,張挺開著一輛軍用卡車在出站口等著他們。
打了聲招呼後,張挺擼起袖子幫忙搬箱子,加上火車站工作人員幫忙,半個小時就搬完了。
關上車門,出發去葉渠公社,葉清塵累的癱在椅子上:“你怎麼回來了?”
張挺一邊開車一邊道:“回來過年唄。”
“對了,有一件喜事兒告訴你。”
“什麼喜事?”
張挺笑道:“等過完年,你就是葉副局長了。”
“啥?”葉清塵一臉懵。
張挺解釋,自從特彆行動處成立這四五年,大大小小處理了不少事,幾位領導都覺得特彆行動處非常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把特彆行動處升級為特彆行動局。
“張道長升了局長,你是副局,劉年、劉瑉他們也都升職了。”
特彆行動局和因為需要出任務,局裡的劃分跟彆的單位不一樣。
特彆行動局分為五級,局長、副局、大隊長、小隊長、組員。這兩年陸續招了人,現在特彆行動局一共有將近五十人,分成十個大隊。
再算上張挺、代團長他們這些專門給特彆行動局搞後勤的人、守衛潛龍穀的人,特彆行動局總人數要超過兩百人。
“一個大隊八九個人?”
“差不多吧,最多不超過十人。”
張挺又想起一件事:“我聽張局長說,年後李煜會到特彆行動局報到。”
“□□肯讓李煜出來了?”
“嗯,算算年紀也差不多了。”
李煜過完年就十九歲了,聽說他已經有屬於自己的魯班尺了。
“那他現在應該很厲害。”
葉家和李家交好,葉清塵很清楚,如果李煜的能力不到一定程度,李家絕對不可能把家族傳承魯班尺給他。
葉清塵聽族長說過,李康當年也是出門給人看事的時候,才從家族裡繼承了一把魯班尺。
葉北好奇:“□□手裡的魯班尺給他兒子了?”
“沒有,他們李家不知一把魯班尺。”
就說他們葉家吧,明麵上祖上傳下來的桃木劍隻有一把,對外說起葉家的祖傳桃木劍,單指祖宗葉定南傳下來的那一把。
但是,葉定南之後,後來的葉家子孫不少人自己做了桃木劍,這些都被傳下來了。說起來,他們用過的桃木劍,到今天來看,也算是祖上傳下來的。
葉家祖上桃木劍多得很,但是最厲害的那一把,還是祖宗葉定南留下來的那把。
李家的魯班尺也跟葉家的桃木劍一樣。
“既然咱們家桃木劍那麼多,怎麼小姑奶奶沒給你一把?”
葉東推了弟弟一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清塵倒是不生氣:“我問小姑奶奶要,小姑奶奶肯定給我,問題是現在我也用不上桃木劍。”
兜裡揣一把符紙,再揣一把原石布陣,就夠了,哪裡還用得著多此一舉弄把桃木劍。
張挺提醒:“年後你回長白山的時候,我看還是帶一把桃木劍為好。”
“怎麼了?”回長白山不就是打坐修煉麼。
這兩年葉清塵在高炮部隊那邊,和長白山隔得遠,潛龍穀那邊的消息他不怎麼清楚。
實際上,這兩年長白山也算不上安穩,千代家衝擊潛龍穀不成,還全軍覆沒,還有千代家神社裡大量的靈氣被抽走,他們怎麼會甘心?
這兩年來,千代家強闖潛龍穀一次,和日本的其他玄學家族配合強闖潛龍穀兩次。
去年三月份那次,他們甚至都衝進了隧道,被早有準備的劉年用符紙攻擊,把他們打退出去,被隧道口圍攻的其他人一起拿下。
“日本人也養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雖然跟東南亞那邊不是一個路數,但是也滲人得很。”
有一把厲害的桃木劍在手,也能安全一些。
“喲,這些人還不死心。”
張挺笑著說:“再等等,去年小姑奶奶去潛龍穀看過陣法,她說按照這樣抽下去,估計千代家神社裡的靈氣,很快就會被抽乾。”
靈氣抽過來,他們這邊很快就消耗了,就算他們再過來阻止,也沒有意義了。
葉清塵感歎,這兩年,真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啊!
軍用卡車開進村裡,葉家村一下熱鬨起來。
“葉清塵回來了。”
“這小子好幾年都沒回來過年了,總算知道了回家了。”
“喲,葉東和葉北也回來了。”
“葉東你爸呢?”
“我爸沒空,今年回不來。”
聽說孫子回來了,葉平武本來在八卦樓那邊和人閒聊呢,趕緊跑過來:“你們兩個臭小子,回來之前也不知道打聲招呼。”
葉東和葉北喊了聲爺爺:“奶奶不在?”
“你奶奶在家,你們還有沒有事兒,沒事兒我們現在就回去。”
“爺爺還得等等。”
車上還有那麼多原石,都得搬下來。
村裡這會兒人多得很,搬東西哪裡用得著葉清塵他們。一群葉家的小夥子跳上車,很快就把箱子搬下來抬到族長家。
東西搬完,葉清塵叫張挺彆著急,吃了午飯再走。
“那我就不客氣了。”
“咱們這關係,客氣什麼。”
葉清塵去跟族長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張挺回家吃飯。
他們剛才搬箱子的時候,葉進學和梅芳就回家做飯了,白米乾飯、臘肉炒蒜苗、酸菜粉絲、清蒸香腸,菜的分量都足足的。
“彆客氣,當自己家一樣,放開了吃。”
接過筷子,張挺跟葉清塵媽媽道謝。
梅芳笑眯了眼,給兒子夾菜:“這次回來在家等待多久?”
葉清塵喝了口湯,放下碗:“等過完年就要回特彆行動局,能在家待十來天吧。”
梅芳失望:“兩三年沒回來,就待十來天?”
“媽,我這算不錯了,劉瑉他們家都沒回,直接從西南邊境回特彆行動局了,一天假期都沒有。”
他要不是為了給小姑奶奶送東西,他也沒假期。
“等等,你們不是特彆行動處嗎?”葉進學抓住了問題。
葉清塵嘿嘿一笑:“我們單位升級了,我的職位也升級了,現在我是副局長。”
葉進學樂開了花:“你小子,混的不錯嘛!”
“哈哈哈,也還行,都是靠大家一起努力。”
他在邊境努力,張抱樸他們在潛龍穀努力,才能讓領導相信他們特彆行動局能乾大事。
“你小子現在厲害了,嘿,小小年紀都當上副局長了,值得喝一杯。”
葉進學把收藏的一瓶茅台拿出來:“張挺也來一杯。”
張挺連忙道:“大哥,我真喝不了,下午還要回市裡。”
“沒事兒,喝一杯,吃了午飯你在家睡一覺起來再回去,耽誤不了。”
一杯也還行,張挺沒有掃興,接過了酒杯,和葉進學、葉清塵碰了一杯。
嘖,真難喝!葉清塵有些嫌棄。
葉進學瞪眼:“你小子山豬吃不了細糠,這可是茅台。”
去年人家送的,他偷偷摸摸地藏到今年,自己都沒舍得喝。
“爸,你喜歡喝回頭我再給您弄幾瓶。”葉清塵連忙喝了兩口湯壓一壓嘴裡的味兒,實在喝不慣這個酒。
葉清塵以前沒喝過酒,這小半杯下肚子,一會兒就上頭了,飯都沒吃完,就被他媽扶進屋裡休息。
張挺和葉進學碰杯:“哥,我敬您。”
張挺比葉進學小幾歲,兩人倒是能合得來。
酒過三巡,葉進學臉色有點紅:“不瞞你說,我家葉清塵這麼快就坐上了副局的位置,我這心裡不安穩。張挺你說,他過完年都還不到二十歲,這麼年輕,他當副局長,人家服氣嗎?”
張挺誠懇道:“大哥您多慮了,特彆行動局那個地方和彆的單位不一樣,講的是實力。”
在特彆行動局,大家默認最強的是局長張抱樸,其次就是葉清塵。
“葉副局長靠實力坐穩位置,沒人會挑他的刺兒。”
葉清塵背後是葉家的小姑奶奶,就算葉清塵是個草包坐那個位置也沒人敢說話,何況葉清塵本身就很優秀。
“您不是這裡麵的人您不知道,我跟您說,隻要你們家小姑奶奶在一天,甭管是哪兒的人,隻有求著你們家的份。”
張挺掰著手指頭算給葉進學聽,現在特彆行動局的高層、中層,有一個算一個,都可以算是葉家的人。
葉進學對特彆行動局不是太懂,聽張挺從裡到外跟他介紹了一遍,葉進學心裡那點忐忑徹底消了,興高采烈地給張挺倒酒:“咱們再來一杯。”
“哥,我真不能喝了。”
“哎呀,今天高興,最後一杯。”
梅芳出來,一下捏著丈夫的耳朵:“說好一杯就是一杯,你還敢喝兩杯?”
葉進學呼痛,那點酒意徹底沒了:“媳婦兒你快鬆手,疼疼疼,不敢了。”
“哼,吃飯。”
到底還有客人在,梅芳給丈夫留了點臉麵。
張挺低頭吃飯,嘴角都是笑,假裝自己沒看到。
張挺在葉清塵家歇到下午三點多鐘,才開車回城裡。他走的時候葉清塵都沒有醒,葉進學親自送張挺走。
葉清塵這一覺睡的沉,睡到傍晚才醒。
他房間的窗戶微微敞開,吹進來的冷風中夾著廚房飄過來的飯菜香,還有院子外麵小孩兒的笑鬨聲,這熟悉的感覺,是他的家啊。
在外麵漂泊,他心裡始終惦記著的家,就是這樣溫暖又瑣碎的樣子。
舍不得起床,葉清塵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慢慢睜開眼睛。
他爸在門口敲門:“睡了一下午了,快點起床醒醒神。”
“哦。”
葉清塵應了一聲,他爸好像沒聽到,還在門外催:“你媽給你做了刀切麵,快點起。”
“好嘞!”
聽到有好吃的,葉清塵一下爬起來。
走出門,被山風一吹,葉清塵徹底清醒了。
“爸,張挺呢?”
“早走了!”葉進學叫兒子過去:“彆在那兒站著,過來幫忙洗把小白菜。”
葉清塵慢慢悠悠地過去,去井裡打水,把剛從菜地裡摘回來的小白菜洗乾淨。
鍋裡的刀切麵都快煮熟了,葉清塵小白菜往鍋裡一扔,燙一下就能吃了。
回家的日子就是過的舒坦,吃了晚飯,葉清塵去村裡到處亂逛,還去八卦樓那邊轉悠了一圈,見到熟悉的長輩,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叫了一圈。
消完食,回家洗漱完,躺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葉進學輕手輕腳進屋,給兒子掖了下被子,才出去關上門。
回他們夫妻屋裡後,葉進學才歎氣:“兒子在外麵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