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還是搖頭。
華韻再也忍不住情緒,紅了眼眶:“就算我拉上我的家族,在你心裡我也沒有絲毫重量嗎?”
“不是,你彆哭。”
李煜歎氣:“有事情我還沒想明白,等我想明白再跟你說好嗎?”
“不好,你有什麼沒想明白的?你現在就告訴我,我幫你想。”華韻生氣,控製不住脾氣,不小心展現出她私下任性自我的一麵。
李煜摸摸她的頭:“你乖,等我一個月好嗎?”
或許是被李煜的溫柔蠱惑,華韻最終點了頭,聽他的話,回家等著他。
幾天後,特彆行動處去某秘密單位開會,李煜單位樓外麵碰到譚文森。
“是你跟華韻說了什麼對吧!”李煜語氣十分肯定。
譚文森淡淡看他一眼:“說什麼了?你說的話我不明白。”
兩人目光相接,一個坦蕩一個複雜,最後,李煜敗下陣來。
李煜轉身走後,譚文森譏諷一笑,拿著文件快步離開,矮身進了一輛黑色轎車走了。
春暖花開四月天,葉南音收到譚文森寄來的各種裙裝,裝裙子的箱子裡放了他寫的一封信。
他說:他穿的衣服鞋襪全都是在外麵買的,突然很想念姥姥和媽媽,她們在的話,也會有人關心他衣可暖,關心他粥可溫。
看完信,葉南音輕哼,這人才裝多久,這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第二天,葉南音給譚文森回信,繁體古風寫的文縐縐的,大體意思是:我有錢,我給你請個阿姨給你做飯做衣服可好?
收到信後,譚文森笑了好久。
他想,她那樣嬌的姑娘,確實要請個人照顧著。
譚文森工作空閒之餘,托了關係,把梁家後麵那套四合院買下來,和梁家老宅的院子打通。房子打通後,再種上合適的花草樹木,養上一池遊魚荷花。
譚文森把園子修繕一新後,已經是夏末了。
挑了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譚文森在園子裡拍照,拍了二十多張照片,把院子的美麗精致之處,全部拍下來,給葉南音寄過去。
他問:園子合心意否?
葉南音心裡已經點頭了,她最喜歡這樣生機勃勃的園子。
他一句沒說邀請的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邀請她去家裡看看。
葉南音想,她好像真沒去過北京,唯一兩次從北京路過,也隻是在機場轉機去一個地方。
聽說那邊冬天特彆冷,如果要去,夏秋兩季最適宜。
葉南音還沒做好決定,李家的帖子送來了。
李煜要結婚了,婚禮在北京辦,邀請葉南音一家去喝喜酒。
看到喜帖,許靜唉聲歎氣,以前她還想過招李煜當女婿呢,沒想到他先結婚了。
華韻是誰?
葉定國找葉清塵打聽,葉清塵就把他知道的華家的情況告訴他,還說劉年的媳婦兒李婷和華家是表親。
華韻追求李煜有段時間了,最近兩人才在一起。在一起沒幾天就要結婚了,這動作夠快的啊!
葉文正和葉偉他們都在猜測,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緣故。
而且,李家的根基在梅花鎮,這婚禮怎麼在北京辦呢?
李家解釋說李煜在北京工作幾年,好些朋友也都在北京。加上華家人都在北京,在北京辦方便一些。
葉文正、葉偉這樣的聰明人,立刻想到李家隻怕想借華家的勢吧。
葉南音說:“李康不是這樣的人。”
“那李煜和華家那個小公主是真愛?”
不可以嗎?
葉文正他們不相信。
從陰暗心理來看,小姑奶奶出生以前,玄學四大家族名存實亡,隻有李家還能勉強撐起門麵,李家是玄學四大家族裡最強的那個。
小姑奶奶出生後,葉家一日比一日強盛。
玄學界小姑奶奶是公認的玄門第一人,葉家的葉清塵還在特彆行動局當副局長。
再說族人培養方麵,葉眉、葉文正、葉俊傑,新一代的年輕人有葉東葉北、葉立新、葉大兵、葉凱、葉秋、葉朵朵等等。
總之,葉家全方位碾壓李家,他們就不相信李家一點想法都沒有。
許靜覺得李煜這個孩子謙虛有禮話不多,是個靠譜的好青年。葉家男人們就想得深一些。
在這樣環境裡成長起來的李煜,不可能是個單純的小年輕。
李煜結婚那天,葉南音代表葉家去了,葉文正和葉凱借口去北京順便看兒子,也跟著去了。
華家身份特殊,這場婚禮選在一處私家園林裡辦,邀請的賓客也不是很多。不過婚禮辦的規格很高,來的客人身份也不一般。
葉南音剛坐下,譚文森就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葉南音記得,他和李家沒什麼交情吧。
譚文森笑:“我姥爺和華家的老爺子是一個戰壕裡出來的兄弟,我從小就認識華家的人。”
也正常,畢竟兩家長輩都是當兵的,認識也正常。
譚文森招手,服務員上了一壺茶。
譚文森一邊給她倒茶一邊道:“宋金陽他們夫妻倆本來也要回來,南邊那邊局勢有些緊張,走不開,就托我送上禮錢。”
“你認識華韻?”
“認識。華韻是華家唯一的姑娘,頗受寵愛,除了性格嬌慣了點,其他都挺好。”
譚文森意味深長道:“她那個性子,和李煜挺般配。”
葉南音隻聽他說話,就知道這人肯定使壞了。
譚文森哈哈大笑,也隻有她才能一眼看穿他。
反過來說,也隻有在她麵前,他才如此這般不設防,不假裝。
婚宴還沒開始,華家當家人華自強和李康,帶著兩位新人過來打招呼。
“葉大師,感謝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見諒。”
譚文森給葉南音介紹:“這位是華韻的爸爸,我要叫一聲華叔叔。”
葉南音衝華自強點點頭:“您好。”
隨後,葉南音對李康和兩位新人也點了點頭:“恭喜!”
華自強哈哈一笑,看了眼譚文森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認識葉大師這樣厲害的人物了?”
譚文森笑言:“從小就認識。”
李康對華自強說:“那時候譚檢察官才六七歲,確實說得上從小就認識。”
“哦,親家你也知道?”
當年梁老爺子帶譚文森去葉家,他當時也在,那時候葉南音大發神威,場麵鬨的很大。
這些事情不適合在這個場合說,李康點到即止,華自強就沒追問。
又有貴客進來,寒暄客氣了幾句,華自強和李康帶著一對新人去迎接客人去了。
李煜走的時候,看了譚文森一眼,李煜被華韻拽走。
葉南音好奇:“他看你乾什麼?”
譚文森玩笑道:“可能是看我長得英俊,搶了他今天的風頭吧。”
現在是十月下旬,最近幾天降溫的厲害,這裡的人已經穿上薄外套了。
譚文森裡麵一身白襯衣西裝褲,外麵套著一件剪裁立挺的灰色長外套,確實很英俊。
“怎麼,看呆了?”
葉南音輕哼一聲,扭頭不看他。
叫他得意!
過了會兒,葉清塵、劉年夫妻和劉瑉也來了,他們都過來和葉南音坐一桌。
華韻的哥哥親自邀請葉南音和譚文森去屋裡上坐,兩人拒絕了,就這樣挺好。
“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用招待,你忙你的去吧。”
華韻的哥哥拍著譚文森的肩膀:“你小子,回頭請你喝酒!”
華韻的哥哥剛走一會兒,新人敬酒到他們這一桌,譚文森給葉南音的酒杯裡倒上茶水。
華韻挑眉:“譚哥,這麼護著?”
譚文森舉杯和他們夫妻碰了一下:“她不愛這些。”
說的是她不愛這些,沒說她喝不了,嘖嘖,這短護的!
一桌子,葉清塵、劉年夫妻和劉瑉都在,大家笑著祝福兩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敬酒之後,李煜和華韻肩並肩走了。
坐在葉南音對麵的葉清塵,偷偷打量小姑奶奶,葉南音一個眼神過去,葉清塵傻笑,再也不隨便亂看。
午飯後,下午華家人在後麵花園裡準備了茶房,請客人們喝茶聊天。
譚淵本想借這個機會和兒子聊聊天,他在後麵院子裡等了會兒,沒見兒子進來,找人問了一下,才知道兒子帶著葉家那位小姑奶奶走了。
華自強勸他:“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爺倆這麼多年也這麼過來了,以後也這樣不是挺好?你何必自找麻煩呢?”
華自強沒說話口的是,以前不管不問,現在你兒子都這麼大了,難道還能聽你的話,服你的管?
說到底,華家和梁家兩代人處下來的交情深厚,嘴上不說,心裡肯定偏幫譚文森。
譚淵失落地回到家,左美紅冷哼一聲。
前些年改名的左楚楚正在掃地,掃到左美紅腳邊,左美紅厲聲大罵:“你是有多蠢,明明看我站在這裡還故意掃過來,生怕沒把我皮鞋刮花嗎?”
左楚楚默默聽著,等她媽罵完,她繼續掃地。
譚淵不耐煩:“好好的日子放著不過,整天在家吵吵嚷嚷,嫌彆人不知道你整天跟個潑婦一樣?”
左美紅一下激動起來,指著譚淵鼻子罵:“是誰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整天去貼白眼狼的冷屁股?”
“還有,要不是那個白眼狼克死我兒子,我日子過得好著呢!”
“譚淵,都是你的錯,是你生了個克死人的白眼狼,我左美紅嫁到你們譚家倒了八輩子的大黴!”
那年,左美紅找香頭咒譚文森,不知道香頭有本事還是譚文森自己倒黴,譚文森在海上出事後,被救回去一直昏迷不醒,最後被送到葉家。
譚淵聽說兒子昏迷不醒,著急往葉家村趕,左美紅在家都快高興瘋了。
譚淵走的當天,左美紅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香頭還願,結果在路上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掉了。
左美紅一直覺得孩子摔掉了肯定是因為譚文森命硬,把她兒子克死了。畢竟同父異母,多少沾點親。
左美紅去找香頭,香頭也是這麼說的。譚淵回家後,說譚文森醒了,左美紅就更加肯定香頭的說法,這些年恨毒了譚文森。
譚文森受傷退伍後,左美紅在家笑著大喊報應。
左美紅高興了沒幾年,譚文森一下回京進了最高檢,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官兒,左美紅被氣的整天吃不好睡不好,還拿譚文森沒辦法。
左美紅心情不好,整天在家罵罵咧咧,她不敢輕易找譚淵的茬兒,就把氣出在左楚楚身上。
即使左楚楚自己爭氣考上了大學,也沒能得到左美紅一個好臉色。
譚淵嫌左美紅煩,進書房後把門反鎖,留下左美紅在客廳又哭又笑地發瘋。
左楚楚站在灶台前,心裡想著,她以後決定不能讓自己過這種絕望的日子!
要嫁人,一定要找個對她好的人嫁!
此時,梁家老宅裡,譚文森招待葉南音、葉清塵、劉年夫妻倆和劉瑉。
屋裡不僅有火炕,牆角還燒著無煙炭,葉清塵不見外地靠著榻上的軟枕,舒服地眯著眼養神。
譚文森這人真看不來,這麼會享受。
一個大男人住著這麼大的園子,還整的挺精致。
“要出去逛逛嗎?這幾天園子裡還能看看。”
葉南音點點頭,和譚文森去後麵園子轉轉,轉到今年新弄好的那片荷塘:“等到下雪,這裡肯定又有另外一番美景。”
“我整天忙,就算家裡有美景也沒空來看,你多來走走,倒是不浪費這片景色。”
葉南音看他一眼,這人現在說話越來越露骨了。
葉南音在譚文森家待了一下午,傍晚就離開了,隔日早上就回葉家村。
譚文森惆悵不已,她就不能多留幾天?還是那樣的性子,說回去就回去了!
自己求來的,有什麼辦法,受著唄!
李煜和華韻結婚後,譚文森在好多場合見到過他們夫妻,看著倒是挺恩愛。李煜對華韻瞧著也很真心。
一場長輩的壽宴上,又碰上了。
華韻想得開:“沒結婚前,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他能在做好選擇後不三心二意,就很難得!”
譚文森倒是覺得李煜應該沒到三心二意的程度,他娶華韻應該是真心,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推兩人一把。
衝著他和華家的交情,譚文森絕不會明知李煜心裡沒華韻,還把他們推到一起。
華韻調皮地眨眼:“我知道你喜歡葉家那位,見不得李煜算計她吧。”
譚文森拍拍她肩膀:“大人的事你少管,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找我。”
“好嘞!譚哥哥慢走!”
華韻故意用嬌滴滴的聲音喊他譚文哥哥。譚文森笑罵一句,叫她有分寸一點。
“你們聊什麼?”
見譚文森走了,李煜端著一杯剛接的熱水過來。
“聊你呢,譚哥說你人不錯,叫我們倆好好過日子,三年抱倆!”
李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喝吧,晾了好一會兒,不燙嘴了。”
“謝謝你呀!”
李煜側身,擋住彆人看她的目光:“彆在外麵撒嬌,叫人看了不好。”
華韻白了他一眼,老古板!
譚文森叫華韻有事兒找他,過年前,華韻真來找他了,還是因為譚淵的事情找他。
“左楚楚失蹤了!”
現在這個時代,一個人失蹤後想找到,無異於大海撈針。譚淵得知這個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譚文森,但是他聯係不上譚文森,就托了華家。
譚淵想的是,譚文森畢竟是公檢法這個係統的人,肯定有門路幫忙排查。
一個姑娘家失蹤意味著什麼?
時間就是生命啊!哪裡有時間等他一層一層聯係相關部門查蹤跡?
譚文森立刻要左楚楚的八字,聯係了葉渠公社那邊,請他們立刻把八字交給葉南音幫忙找人。
華韻問:“所以李煜說的是真的,隻有葉南音能根據人的八字找到一個人的確切位置?”
李煜說他做不到,葉清塵他們也不做不到!
“隻要有準確的八字,彆說人,就是鬼也能找到。”
華韻心頭一顫,同為女人,華韻隻希望左楚楚彆那麼倒黴,一定要堅持到救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