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為了譚文森和葉南音的婚禮而來, 除了住的比較近的葉家族人之外,其他來參加完婚禮的賓客下午就要走。
葉文正、葉偉、葉眉、葉秋、葉清塵幾人,帶著族裡的年輕人在村口送彆賓客。
人家千裡迢迢來一趟, 葉家也給了回禮, 一個繡著一株桃花的天青色的錦囊, 錦囊裡放著葉南音閒時畫的平安符。
天青色、桃花、平安符!
可以說是非常能代表葉家的三樣東西。
葉家回禮回的很有誠意,收禮的人也收的很高興, 還有人仗著和葉家人關係好, 耍賴想多要一份回禮。
“葉副市長, 你也知道我家兒子明年要考大學, 到時候離家遠遠的, 我和他媽想照顧都照顧不著, 要是能有一個平安符啊,我們老兩口心裡也放心一些。”
“牛主任你臉皮也太厚了吧, 你才多大年紀就敢說自己老?要論年紀, 我不比你大二十來歲?”
“嘿嘿,葉副市長, 給他不如給我, 他兒子都要考大學了, 我家孫子才一歲。現在一家隻有一個小孩兒,金貴呀, 我也是沒辦法,唉!”
都是單位的老熟人,為了多要一個平安符, 這都開始比老了,葉文正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是多給肯定不行,村口這麼多人看著呢, 你說給誰不給誰?
葉文正隻能勸,實在勸不住,就隻能小聲暗示,等他回去後請他們去家裡吃飯。
葉文正把這兩個特能糾纏的人送走,彭澤兩夫妻抱著剛一歲多的小孫子過來了,葉眉送上一個天青色錦囊。
彭澤一拿到錦囊就摸到裡麵的厚度不對,一下笑了:“寶寶,跟葉奶奶說謝謝。”
小孩兒奶聲奶氣地用上海話說謝謝,葉眉笑著說:“你們慢走,等我回上海,我再請你們夫妻喝茶。”
“你先忙,咱們後麵再敘。”後麵又有人來了,彭澤一家就先走了。
另外一邊,特彆行動局的小年輕鬨騰起來。
“葉局長你可不能區彆對待哈!”
“就是,大家都有平安符,我們怎麼沒有。”
葉清塵一個白眼送給他們:“平安符你們回去自己畫,不是想有多少有多少?”
“那怎麼能一樣,這可是葉大師親手畫的平安符。”
“就是,要不是這次葉大師結婚,我們想求都求不著。”
“趕緊的,必須一視同仁!”
葉清塵扭頭看了眼後麵裝錦囊的框,應該還夠吧,趕緊給一人塞了一個錦囊:“你們趕緊回去守著潛龍穀,我明天再回。”
“好嘞,您交給我們吧!”
到葉秋那邊,今天能來葉家村參加婚禮的商人富豪,消息都不是一般靈通,當然,他們也不是一般地迷信。
於是,在葉秋這兒軟磨硬泡,想多要一張平安符的情況比其他幾個人加起來還多。
為了好聲好氣地把這些人送走,可把葉秋給累的。
葉偉這邊主要負責送族人,畢竟是自己人,他們想要平安符有的是機會,也沒跟葉偉糾纏,拿到了錦囊就走了。
幾位領導和老將軍們他們還沒走,下午和譚文森、葉南音夫妻喝了好一會兒茶,聊了些家常,等外麵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他們才準備離開。
夫妻倆送他們到停車的地方,一位領導笑著說:“小譚工作繁忙,葉大師若是不忙,還是去北京住吧,夫妻倆長期分開住也不好。”
“謝謝您關心。”
把貴客們都送走後,夫妻倆回家,許靜招呼他們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今天中午待客又要敬酒,下午又要陪客,你們倆肯定累了,吃了飯早點休息。”
葉定國也說:“聽你們媽的,家裡其他沒走的客人有我們招待,不用你們管。”
“辛苦爸媽了。”
“辛苦啥呀,我和我爸等了好多年才等到這一天,你們倆要真想謝謝我和你爸,抓緊時間生個外孫是正經。”
葉南音沒接這話,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她和譚文森不會有小孩。
這時候她爸媽正在興頭上,沒注意到葉南音的表情,譚文森注意到了。
“怎麼了?”
“晚上再說。”
家裡做了飯,但是爸媽都出去吃席待客去了,家裡隻有他們夫妻倆。
“你剛才在想什麼?”譚文森給她盛了一碗湯。
“我剛才什麼都沒想,隻是突然有一種感覺,感覺我們倆不會有孩子。”
譚文森愣了一下,隨後才道:“難道是上天對我們的懲罰?”
本來他們就不該在一起,乖寶拿龍脈威脅才換來了他們的今天,不給他們孩子也說得通。
“你想要孩子嗎?”
葉南音自己對孩子沒什麼想法,要也行,不要也行。
他如果想要,她就要想想其他辦法了。
“想,但是也沒那麼想。”譚文森道。
比起為了一個孩子和老天爺鬥心眼兒,譚文森更希望他們倆能安安穩穩度過這輩子。
“畢竟,它強咱們弱小,若一次一次地威脅挑釁它,咱們也不可能次次都贏。”
在譚文森看來,她才是最重要的,有她就很好了。
譚文森:“咱們才剛結婚,後麵的事情也說不清,咱們且行且看?”
“嗯。”
吃完晚飯,譚文森去廚房洗碗,葉南音在院子裡溜達,清荷這個小丫頭跑進來了。
“姨媽,姨父呢?”
“在廚房洗碗,你找他?”
我聽外婆說彆人家結婚都要童子滾床,你們倆的床還沒滾呢,你們這會兒要是有空,我抱我弟弟過來滾床拿紅包?”
“滾床是假,你來拿紅包是真吧!”
清荷不好意思地笑。
譚文森洗完碗從廚房裡出來,擦乾淨手上的水,去屋裡拿了厚厚一疊紅包給她:“給你和弟弟的。”
“謝謝姨父。”
拿到紅包清荷扭頭跑了,一句都沒提滾床的事。
葉南音笑道:“清荷去了南方以後,現在越來越大膽了。”
以前清荷可不敢變著法兒找她討錢。
“孩子大了麼,想要零花錢也正常。何況,南方的那邊的情況跟咱們這邊的情況不一樣。”
“嗯。”
兩人和往常般說說笑笑,直到洗漱完要上床休息的時候,葉南音站在床邊有些手腳無措。
早知道這樣,剛才該叫清荷把小外甥抱來滾床。
一雙溫熱的大手從身後摟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他低聲笑:“害怕了?”
害怕?國師大人兩輩子都不知道什麼叫怕!
一咬牙一跺腳,葉南音轉身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又是一陣低沉的笑聲:“親親,不是貼貼!”
他在嘲笑她?!
葉南音惱羞成怒,要放開他時,被他一把抱起。
她身體失去平衡,連忙摟緊他的脖子。
這一路走來的艱難波折,都被此刻肆意的動作放的無限大。
譚文森眉眼帶笑:“國師大人,今夜容小可放肆一回!”
葉南音悸動的心微顫了一下,習慣了他的溫柔相待,他此時的強勢叫她無所適從。
“你……”
“嗯?”
他十分耐心地摸著她綢緞一般的長發,輕輕拆掉她頭上的鳳釵。
葉南音咬唇:“你先……你彆……”
譚文森忍不住笑:“彆怕,我不會吃了你。”
她怎麼就不相信他呢?
第二天清晨,雞叫了三遍,男人掀開紗帳出來,光裸著上半身吹滅了蠟燭,他轉身的時候,背上的紅色抓痕特彆顯眼,顯得格外放浪!
好歹他的瘋狂隻在她麵前,隻在屋裡,出門後,他又是那個彆人熟悉的,分寸感十足的譚檢察官!
葉南音睡飽了起床,已經是下午了。
這會兒,昨日還沒走的賓客,今天都走了,院子外麵也安安靜靜,沒有昨日的喧鬨。
葉南音在床上坐著醒了醒神,才穿好衣服,慢慢出門。
“譚文森呢?”
許靜正在發麵準備晚上做麵條:“你醒了啦!小譚去送他爸了,估計走到半路上了吧。你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
“有點餓。”
“那你過來坐著,一會兒就能吃。”
譚家父子倆。
譚淵昨晚上沒走,在葉家吃了午飯才提出要回北京,葉定國見狀,叫譚文森開車送他。
當時譚淵心頭一陣酸楚,葉定國和他兒子的關係比他更加親密,讓他很不是滋味。
去市裡的路上,譚文森專心開車,父子倆一句交談都沒有。
車子快到市裡了,譚淵才開口道:“我沒想到,葉家的人脈關係竟然如此深厚。”
譚文森淡淡應了一聲。
“你娶葉南音不是因為她的背景吧。”
“嗯。”
譚淵扭頭看兒子的側臉:“雖然你不愛聽,我還是想說,不管如何,你們現在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利益就是一體,你好她就好。”
見兒子不說話,譚淵繼續道:“你現在到這個位置,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你要再往上一步,少不得要你媳婦兒幫你牽線搭橋。她認識那麼多人,她如果願意,有法子……”
“夠了!”
車子停在機場外麵,譚文森冷聲道:“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所以不要用你的想法來教我做事。”
“我做這份工作,從來不是高官厚祿!”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譚淵解釋:“就算你有理想有抱負,你站在高位,做那個拍板的人,不是更容易實現你的理想抱負嗎?”
“如果如你所說,不用汲汲營營,我在現在的位置就能實現我的理想和抱負。”
是,譚文森從來不否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有些人運氣不好的人,他明明跟人家做同樣的事,但是彆人就是比你升得快,爬得高,就因為彆人背後有人。
但是,那隻是沒有根基人。像譚淵,像他,他們從起點開始就一直被人看到。
他們很幸運,不用活在暗處,他們要做的就是珍惜機會,多乾實事。
兒子的話就像一記巴掌扇他臉上,腦子裡快速閃過這些年來做的事,想了半天,他這些年,好像真的一件讓人稱道的事情都沒做。
這也不怪他,那十年誰不是明哲保身,他怎麼敢出風頭?
譚淵試圖為自己辯解,他比那些優秀的人、敢為人先的人有些不如,但是他比一般人還是做得好吧,至少沒人功勞也有苦勞。
可是,最近這五六年呢,他又做了什麼?
譚淵麵皮發燒。
他在個人生活和家庭上不是兒子的榜樣,他以為自己在事業上可以做兒子的榜樣,給他指點方向,現在看來,他也不配。
譚淵苦笑:“我老了,沒幾年就要退休了,也做不了什麼大事,以後就看你們年輕人了。”
“隨你。”
父子倆尷尬地在車裡坐了會兒,時間快到了,譚淵才下車。
譚淵:“回北京後,有空多去家裡坐坐。”
譚文森點點頭。
見兒子點頭,譚淵又啞然,他想起來,這些年,兒子一步都不曾踏進他家的大門。
這次來葉家村,若是他帶著美紅,隻怕兒子連葉家的村的大門都不會讓他進吧。
回去的路上,譚文森一直板著臉,直到回到家看到她,他才笑了一下。
“怎麼了,不高興?”隻是視線交錯,葉南音就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情緒。
“沒有不高興。”
“我不信!”葉南音主動去拉他:“有小秘密不想跟我說?”
譚文森嘴角翹起:“對你,我沒有任何秘密。”
“那就告訴我。”
葉定國捆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大聲問:“回來了,路上順利不?”
“爸,挺順利的。”
“那就好。”葉定國對他們倆說:“去外麵喊你們姐姐姐夫回來,該吃晚飯了。他們早點吃完晚飯早點休息,明天一早他們要回深圳了。”
“好。”
一家人熱熱鬨鬨吃了頓晚飯,晚飯後,葉霜興致特彆高,拉著妹妹聊到半夜,等張林把葉霜拉走,葉南音已經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譚文森伺候媳婦兒上床睡覺,她窩在他懷裡的時候還不忘問一句:“你還有事沒跟我說。”
譚文森親了親她的額頭:“都是小事情,隻要我知道,你一直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就行了。”
“嗯,我一直站在你這邊。”
譚文森笑著捏捏她的下巴:“睡吧。”
模模糊糊感覺事情解決了,葉南音嗯都沒嗯一聲,就睡過去了。
譚文森幸福地喟歎,他懷裡的這個寶貝啊,一定要安安穩穩抱一輩子才好。
第二天早上,楊俊、葉霜夫妻帶著兒女走了。
譚文森和葉南音上山去伏龍泉住兩天。
“我怎麼感覺桃園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
譚文森走在桃園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桃園的空氣都比坡下的四方園更加香甜。
瞧瞧乖寶養著的這三隻,一個個不是趴在桃樹下,就是掛在桃樹上,就算有毛臉擋著,譚文森也能看到他們臉上的愜意。
葉南音笑起來,誇他:“你感覺還挺敏銳!”
在南極那邊找到的那條大靈脈後,葉南音不僅在潛龍穀的隧道裡放置了通靈陣,在桃園裡也放置了三個。
靈氣濃度大幅上升,可不是連空氣都香甜多了麼。
葉南音感覺,再過幾十年一百年,桃園裡的桃子說不定也能慢慢變成九山桃那樣。
當初九山桃能開靈智不就是因為吸收了大量的靈氣嘛,現在桃園裡的桃子被大量的靈氣滋養著,時日一久,肯定會有大造化。
“下麵四方園裡的桃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