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20章

鬱瀾第一次帶著褚妄出席集團會議的事很快就在圈子裡傳開來。

不管是在現場的還是不在現場的,總之知道褚家、跟褚家有點關係的都在討論,說褚妄的新婚妻子去了一趟公司,厲害得很,先是直接在一樓大廳宣誓主權,然後在會議室裡毫無征兆地說要裁了集團裡一個頗有地位的高層。

很多人聽說後紛紛表示不可信,畢竟婚前傳言,對方隻是用來衝喜的、在本家都不討喜的工具人,讓他帶著褚妄出席估計都是求來的,而且集團維持微妙的平衡很久了,怎麼可能他一來,就在這麼多高層麵前宣布這種決策?

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資格,就算有,真這樣也太囂張了!

因此,就算集團裡與會的人說了這件事,相關的會議紀要也寫上了,但隻要是沒到現場的,還是堅信這隻是一場炒作,是集團為了穩住因褚妄昏迷而造成的動蕩和不安定的人心,讓他們相信褚總隻是疾病未愈,而非成為植物人,清醒概率渺茫。

結果這件事沒傳開多久,大家真的等到了一封集團內部的通知信。

標題是,關於公司高層人員變動的公告。

“綜上,決定解除陳璘在集團內的一切職務……”

鬱瀾坐在椅子上,褚妄則像是一名兢兢業業的語文老師,一個字一個字念著,讓對方登了內網,上了自己的號,發送了這樣一條公司公告。

鬱瀾終於在他的指導下發完,抬頭看了一眼抱著手的褚妄:“褚先生,我真的發啦?”

褚妄輕描淡寫地點頭。

“這是通知,但能登上這個號就已經能說明很多事了,等你自己想個時間,抽空去一趟公司,進我辦公室蓋了章,就算正式生效。”

鬱瀾剛要開口,就聽到褚妄接著說:“章妍會幫你跟我母親解釋的,大不了……”

褚妄頓了頓,把“大不了你怎麼跟章妍說的,再跟席筠說一遍”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他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要怎麼跟鬱瀾說,自己能看到一些什麼的事。

“總之,你不用因為這個擔心。”他說。

鬱瀾是不擔心,隻是覺得……這是不是也太順暢了一點?

自己都還沒怎麼跟褚妄說明情況,他居然真的就由著自己,甚至還讓自己先登了他的公司賬號,告訴所有人,之前在會上鬱瀾的話並非信口開河!

你們大反派原來這麼好說話的嗎?

鬱瀾借著褚妄囂張的時候一點心理負擔沒有,現在褚妄真這麼縱容了,他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褚先生,”鬱瀾想了想說,“那您有沒有什麼事想讓我幫你做的?”

算來算去鬱瀾這段時間也收了不少好處了,他雖然確實很享受現在,但偶爾會想,萬一什麼時候會有變數也說不一定。

沒想到他剛說完,褚妄立刻皺了皺眉,開口:“你要走?”

鬱瀾怔了怔:“去哪裡?”

褚妄這才意識到自

己有些失態,斂下眼道:“沒什麼。”

也許是他覺得自己能給鬱瀾的東西,不足以支撐他能一直留下來陪著自己。

褚妄凡事都喜歡往最壞的方向想,一直被困在這裡怎麼辦,自己永遠醒不過來怎麼辦,集團因為自己的問題一蹶不振怎麼辦……

於是在他不經意的時候也會想,鬱瀾來了,作為他現在唯一能交流的人,如果最後也走了怎麼辦。

但褚妄也的確不是一個會因為做好了最壞打算就頹喪不前的人,他恰恰在思考過這些後果依然能毫無顧忌地繼續前行。

隻是現在他仍沒有答案,或者說,仍沒有做好準備。

這才是令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的事。

“不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這才重新抬眸,看著目光中仍有疑惑的鬱瀾,說,“你做你想做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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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風平浪靜,隻是聲明發出後,眾生平等地打了或猜忌或詆毀的人臉上一巴掌。

——不是說隻是一個沒實權的衝喜妻子鬨著玩麼,怎麼還真的要把人從公司裡踢出去了?!

大部分人都知道,以褚妄出事之前的行事風格,如果不是真的關係極密切,那個小工具人是不可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的。

因此還有些人堅信,沒有褚妄的私章說明不了什麼,那就是鬱瀾每天跟他同一屋簷,竊取了信息自己發出來的。

但無論結果是什麼,至少現在褚家和集團總部都沒有出來辟謠,這隻能說……

這個所謂的妻子藝高人膽大,用了什麼手段敢借著褚妄的名號囂張霸道、肆意妄為,或是他跟褚家達成了什麼協議,不然怎麼還沒有被掃地出門?!

這是真當褚妄不會醒過來啊。

然而撇開褚妄本人不論,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的鬱家已經低氣壓了一整天。

鬱翎小心看了一眼梁芝玉的神情,走過來倒了一杯茶:“媽媽,您看想吃什麼點心?我去……”

“小翎。”梁芝玉深深撇著嘴角,靜默片刻後才問,“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他在褚家不太受待見麼?”

怎麼現在居然還能推著褚妄去公司!

去公司就算了,甚至還能當眾做決定!

這是一個所謂的“工具人”能有的權利嗎?!

鬱翎自己也懵,或者說,從上次開始,鬱瀾兩個字就不停地在他耳邊出現。

他原以為對方走了以後自己會清靜些,能好好跟家人一起生活,怎麼,怎麼還……

“媽媽,”他開口的時候有些急,“我當時是真的看到他推著褚妄下樓,旁邊都沒人幫忙的。”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梁芝玉深吸一口氣,壓了壓情緒說:“我知道的,小翎,這不怪你……但你當時有沒有看錯?”

她這麼一問,鬱翎本來就有點心虛,加上不敢告訴她鬱瀾已經回去上學、自己還在服裝店裡遇到過他一次的事,抿唇道:“沒有,媽媽……而且那天他們還欺負我了不

是麼?”

他從小大概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讓梁芝玉心疼,為了讓她不要再過問這件事,鬱翎放輕了聲音,變回了容易讓人心疼的樣子。

然而不知道梁芝玉是不是還在想著這件事,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立刻轉過頭來仔細看著他、安慰他,而是忽然想到什麼:“對呀小翎,我們被欺負了怎麼能憋在心裡呢?”

“你上次不是說,是鬱瀾自己把水澆到自己身上,還誣陷你麼?”

鬱翎表情僵了僵,但覺得梁芝玉是在給自己做主,還是放下心來,鬆一口氣點點頭:“是啊。”

梁芝玉的手指輕輕蜷起來,在桌麵上敲打著:“不行。”

她這次終於重新看著鬱翎:“得給你討個公道不是麼?”

她拍了拍鬱翎的手:“褚家這麼大,怎麼可能容著一個剛進門的人這麼囂張?而且既然是在花園裡,不應該有監控麼?”

鬱翎一怔:“媽媽……”

“小翎,上次媽媽叫你給的錢是不是沒有給出去?”梁芝玉沉吟後說,“那這樣,你去褚家,把實際情況直接說出來,反正這種事是你占理,隻要監控一看,大家不就都知道實情了麼?如果都知道他的真麵目,那又有誰會護著?”

梁芝玉頓了頓:“而且上次我跟你說的,你父親下個月就回國,到時候還有些生意場上的往來……那張卡上我記得數額是一百萬?我再加一些,你趁這個時候給鬱瀾,才能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整天因為心中記恨而針對我們。”

“畢竟說到底,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梁芝玉說完這些,才對著鬱翎笑了笑:“小翎,你是最懂事的,也應該知道媽媽的心情。”

“你這樣既不會讓褚家人誤會你,也能讓他看清看清自己,”她握住鬱翎的手,“這是一件沒有壞處的事,不是麼?”

“我看了看,席太太明天正好出差回來,又是周末,你挑著那個時候去最合適了。”梁芝玉幫他把時間都看好了。

鬱翎的腦子還在嗡嗡作響,但又覺得,梁芝玉說的好像沒錯。

怎麼會呢?

鬱瀾不是向來隻會陰沉著一張臉,從來不與人交流麼?

現在怎麼會……

也對,他想起那天在服裝店,鬱瀾眼都不眨地掏出來的黑卡,褚妄昏迷著,怎麼可能真的給他?

“小翎,小翎?”見他發呆,梁芝玉忍不住開口,“怎麼了?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

“願意的,媽媽。”鬱翎回過神,朝梁芝玉露出一個很甜的笑,“能幫上您,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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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鬱瀾沒課,想起還有些東西沒添置,給鐘嘉樂發了條消息,找到位置後自己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場。

他非常享受逛超市的快樂,給它的定位是比逛遊樂園還要愉悅——不過遊樂園這種地方,他也隻在劉阿姨去世前去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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