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覺得驕傲的,自己能給貴人們當見證者,說出去是祖墳冒青煙了。
當然還有心軟的人,覺得他們倆這樣身份貴重的人,哪怕不是帝後當主婚人,也不該讓一群平頭百姓來見證。
陳雪瑩輕笑,清脆的笑聲隱隱傳來,周圍一圈頓時不說話了。
場上逐漸又恢複了安靜,大家都在等著她說話,怕是自己聽錯了。
“教導本宮讀書的先生早就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國家的興衰榮辱,與千千萬萬的百姓脫不開身。本宮雖是大燕的公主,但今日拜堂之後,就是北齊的太子妃。若是萬民都當不得本宮與太子的拜堂見證者,那又有誰能當?”
她說出來的話,雖是質問,但語氣卻相當堅定。
話音落下,瞬間就是一片喝彩聲。
“說得好,太子妃不愧是千金之軀,有文才有骨氣!”
“願意,我們願意!”
在一片激動的彩虹屁之後,場內竟然異口同聲喊出了“願意”二字。
局勢徹底扭轉。
城牆上原本看熱鬨的二皇子,麵容有瞬間的扭曲。
他方才不過隻說了兩句話而已,卻成了陳雪瑩的踏腳石,瞬間借勢,扶搖直上九萬裡。
這個女人很可怕,她能把控民意,並且煽動萬民的情緒。
明明半個時辰之前,她還是人人喊打的敵國公主,而此刻她卻成了百姓心中最稱職的太子妃。
甚至他敢打包票,她這個太子妃的存在,不僅比北齊皇宮的公主們得民心,甚至還隱約能超過皇子。
陸昭低聲吩咐了幾句,很快一個侍衛飛速離開,等再出現時,侍衛手裡提了個人。
那人身穿紅色官服,一臉文弱書生的模樣,正是今日主持儀式的禮官。
他被放到了宮門口,連忙整理一番衣冠,才衝著諸位抱拳行禮。
“下官乃是禮部侍郎葉然,今日主持太子與太子妃拜堂之事。”說完此話,他就默默等著太子給他下命令。
陸昭扭頭對著站在城牆上的人道:“立刻離開。”
陸清風眼皮一跳,驚詫不已地道:“大哥,你真的要在這裡和她拜堂?”
“有何不可?”陸昭把之前陳雪瑩問的話,再次說了出來。
陸清風咬牙,他開始打感情牌:“這不合規矩吧?父皇雖然忙於朝事,但母後還在後宮等著你們,她會傷心的。”
“彆讓孤揍你第二次。”陸昭根本不和他囉嗦,直接下最後通牒。
二皇子雖然不甘心,卻也隻能離去。
他轉過身的時候,表情變得猙獰起來,目光陰鷙地瞥了一眼車上的女人,心裡閃過數種折磨她的方法。
閒雜人等全都離開了,皇宮的城牆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太子穿著一身紅色喜服,相比於陳雪瑩的華麗,他的喜服明顯透著一股敷衍的味道,刺繡都沒幾處,與她一對比,頓時顯得寒酸起來。
底下百姓自然也注意到這一點,忍不住擔憂地道:“哎,之前大燕人說我們北齊窮,我還罵他們狗眼看人低,如今這一看,好像人家沒說錯,怎麼那麼素?”
“太子殿下的喜服誰做的,宮裡的繡娘都該拖出去杖責,真是丟人!”
“太子妃不會瞧不起殿下吧?男人太窮,都抬不起頭來。在我們村,窮小子和富貴人家結親,都不是娶新娘,而是直接入贅的。”
“又是誰在說屁話?男人的衣服素一點好,要那麼花裡胡哨的作甚,娘們唧唧的。”
“再說太子妃人美心善,她對我們這些窮苦百姓,都能那般心軟,更何況是對自己的夫君?”
這些百姓們之前隻敢對大燕肆意評價,但是對本國皇族還是很收斂的,但是方才有陳雪瑩那番鼓勵之後,頓時壯了膽氣,開始無差彆攻擊。
禮官聽著百姓們大放厥詞,臉上表情差點沒控製住。
葉然很年輕,雖然有後台,但得罪了上官,因此被丟了這麼個苦差事。
明明太子大婚,應該大肆操辦,但因為是敵國公主來和親,因此上頭明裡暗裡都提醒他多次,草草敷衍過去即可。
禮堂的布置那是相當敷衍,甚至儀式中也暗藏了許多小心機,就為了踩大燕一頭,可是人家大燕公主根本不接招。
在這大庭廣眾,萬民監督之下,他被提點的小花招全都用不上了。
也正好省事兒。
他看到太子的手勢,立刻輕咳了一聲,揚高了聲音道:“吉時已到。一拜天地——”
陸昭沒有從城牆上下來的意思,陳雪瑩也沒有離開馬車的打算,兩人就這麼相隔甚遠,拜完第一禮。
“二拜高堂——”
陸昭轉過身,兩人同向而站,一起麵向北齊皇宮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
陸昭再次轉身,與她遙遙相對,兩兩相望,皆是彎腰鞠躬。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趕在零點前,二更來不及了,明天還要出門啊啊,這周一定補上那一更!大家多留留爪印啊,我好孤單~感謝在2023-06-20 00:04:06~2023-06-20 23:59: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夏目少 6瓶;墨桐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