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內,葉菁一直膽戰心驚的,她生怕陸昭沒成功,被北齊的士兵強行拖進皇宮裡。
等到大半夜,她才在陳雪瑩的勸慰下,上床休息了。
今晚輪到她值夜,原本說焦慮到睡不著的人,結果一沾枕頭就已經呼呼大睡起來。
陳雪瑩看著她這副沒心沒肺的睡相,不由哭笑不得。
這也是心大的表現了。
周圍一片安靜,終於讓她有機會理清自己的思緒。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有諸多困難,要不是她有急智應對,恐怕此刻丟臉的就是她了。
對於陸昭私自答應她的要求,他會遇到什麼,其實她是有些猜測的。
書中都寫得很清楚,還用了很長一段文字描寫,並且數次提到,哪怕像葉菁這種喜歡省略看文的都注意到了,所以給她科普得很詳細。
北齊皇室的構成,與其說是一群血脈相連的貴族,不如說更像是一群野狼。
他們與狼群唯一的不同就是,比狼群更變態。
狼群裡,狼王和狼後為尊,在狼王死後,狼後也是可以統領的。
但北齊不一樣,北齊不把皇後當人看,唯有北齊皇帝獨尊。
從小皇子們就是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長大,一切都靠爭奪,包括太子之位也是如此。
如果當皇子們私自做出不符合北齊利益的事情,比如像這次,陸昭答應陳雪瑩建立大燕公主府。
那麼北齊皇帝會給他兩個選擇:交換還是戰鬥。
交換是指利益交換,陸昭得給出包括錢財、權力、武器等利益,並且讓北齊皇帝滿意,此事作罷。
而戰鬥就是陸昭和一群狼,在一片黑暗中廝殺,靠武力解決。
當然無論選擇哪種,最後北齊皇帝都會給予陸昭其他懲罰,這是對他先斬後奏的警告。
陳雪瑩想起北齊這些規定,就有些心煩意亂,她忍不住拿起毛筆練字,希望借此精心斂神。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滿紙寫的都是同一個詞:變態。
她輕歎一口氣,直接丟下筆。
雖然白天表現得很鎮定自若,看起來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但其實心裡慌得一比,北齊皇族都一窩養-蠱教育,一個比一個毒。
哪怕她在現代也遇過不少三教九流,但那畢竟是法治社會,心底還是安全的。
這裡也太危險了。
“陸昭啊陸昭,你可一定要挺住。若是讓我當了寡婦,我天天詛咒你十八代祖宗。”她忍不住歎氣道。
北齊皇族這麼變態,皇家寡婦也沒什麼好下場,搶老婆的的又不是沒有。
***
清晨早起,陳雪瑩並不算有精神,她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宮女們替她梳洗打扮。
昨晚睡得太遲,心裡又有事情盤旋著,並不安穩。
“公主,太子把那頭灰狼送來了,此刻就在外麵躺著呢。”二喜進來彙報。
陳雪瑩眨了眨眼,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那是頭公狼吧?”
“是公狼。”
“二喜,你在淨身房呆過嗎?”她問。
二喜直接愣住,沒想到公主會問起那地方。
“公主,在宮裡當太監的,都去過那地方,沒進宮前就得先去淨身,活下來的才能學規矩伺候主子。”二喜回神,立刻回話。
“那淨身房的活兒,你應該會乾吧?”
“會的,奴才進宮前,認了個淨身師當乾爹,也學了些。”二喜不知道公主為何如此詢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陳雪瑩伸手指了指院子,沉聲道:“去把那頭狼給閹了吧。”
二喜一愣,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沒想到主子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深入骨髓的奴性思想,讓他不會詢問為什麼,隻是照做而已。
“是。”
“可彆弄死了,這頭畜-生雖說讓本宮當眾丟臉了,但罪不至死。本宮可不想犯下殺孽。”陳雪瑩提醒道,顯得無比善良。
二喜立刻行禮告退。
葉菁正在幫她梳頭,聽到這話手一抖,直接扯下兩根頭發。
“嘶——”陳雪瑩皺了皺眉頭。
頓時在旁邊伺候的花蓉和花葡都跪了下來,葉菁也立刻跟著跪下,忍不住頭皮發麻。
啊啊啊,她怎麼又犯錯了。
這該死的封建王朝,動不動就要跪。
“你們先退下,葉菁留下。”陳雪瑩揮了揮手,打發人離開。
葉蓉臨走前,還悄悄對著葉菁使了個眼色,讓她自求多福。
“還在擔心被強押進宮嗎?都已經到了第二天,灰狼也送來了,說明陸昭辦成了此事。”
沒有外人在,陳雪瑩自然不會端著人設,反而輕聲安撫了她兩句。
葉菁鬆了口氣,再次感歎多虧陳雪瑩和她一起穿來,不然她真的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不是擔心進宮,而是方才那頭狼是四皇子的心頭寶,與他情同兄弟,比姓陸的那幾位真兄弟還要親。你就這麼把它閹了,恐怕四皇子會發瘋。”
葉菁不是故意走神,而是著實被驚到了。
“發瘋又怎麼樣,我比他還瘋。他是瘋子,不是傻子。瘋子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我越是示弱,他就越會衝著我發瘋,得一次性把他的瘋病治好了。”陳雪瑩完全沒有在怕的,語氣十分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