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涉及到狼兄弟的事情,四皇子就沒那麼好糊弄了,他衝著那太監齜牙咧嘴的一通亂吼,對麵的狼兄弟全都跟著嗷嗚起來,聲勢浩大。
“奴才這就去找!”那太監嚇得屁滾尿流跑走了。
四皇子和狼兄弟們玩鬨了片刻,倒地就睡。
他的習性與狼更相似,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萬事不愁。
當他睡醒了,吆喝一聲,就帶著狼群衝回內殿,準備用膳。
隻是他衝進內殿的瞬間門,就看到白日消失的狼兄弟,躺在地上。
他衝過去吼了兩聲,責怪這狼小弟亂跑,害得他擔心。
可是他的鼻尖忽然嗅到了一陣淡淡的血腥氣,四皇子頓時警覺起來,其他狼也都露出尖牙,隨時準備撲向敵人。
等了片刻,並沒有敵人出現,他邊嗅著血腥氣的地方,邊扒拉狼小弟的身體。
最終他找到了地方,看到了狼小弟缺少兩顆蛋蛋的時候,四皇子驚得往後一跳。
怎麼又是這裡沒有了!
到底誰取走了那兩顆蛋蛋,最近出現偷蛋小賊!
一連三日,每天四皇子身邊都會有一頭狼消失不見,等再出現的時候,它們腿間門的兩顆蛋蛋就沒了,成了無蛋之狼。
每隻受傷的狼,都沒精打采地躺在窩裡不動彈。
甚至最先被閹割掉的那隻狼,哪怕傷口恢複了不少,也不願意動,還經常四仰八叉,低頭看看自己沒蛋的地方,嗷嗚嗷嗚地叫著,簡直聞者落淚。
四皇子急得不行,每日都很暴躁,不停地衝著宮人吼叫,大家對他避之不及,恨不得不出現在他麵前。
*
“老三,你最近能不能聽到怪聲?”陸清風搖著折扇,他嘴角起了水泡,顯然是上火了。
陸清明坐在輪椅上,看著二皇子這副模樣,忍不住道:“二哥有話直說就是,這裡隻有我們兄弟二人,不用拐彎抹角。”
陸清風嘖嘴:“誰拐彎抹角了,天天聽著四弟在那兒鬼叫,你的寢宮離他更近,我不信你沒聽到。”
二皇子已經及冠了,三皇子今年十九,還差一年就成年。
其實他們倆都可以去宮外建府,無奈陸無極是個控製狂,哪怕兒子們都成年,已經不適合久居宮中,他還是把他們留在皇宮裡。
陸清明見他挑明了,忍不住輕咳一聲。
“四弟年紀小,還離不開那幫狼兄弟,受到刺激也是理所當然的。”
陸清風輕嗤一聲:“你裝什麼相啊?每天一睜眼,就少頭狼,等狼回來,蛋也丟了,這踏馬誰受得了。給你你能忍?”
“誰以後跟我說,大燕女人一個個知書達禮,賢惠溫柔,我都得衝他吐口水。啊,這元錦公主簡直是從變態堆裡爬出來的,她哪有什麼知書達禮,比我們哥兒幾個都狠。”
陸清風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難怪四弟天天發瘋,落到他頭上,他也受不了啊。
三皇子閉了閉眼,顯然也是無法接受。
兩人正說著,外頭滾進來一個太監:“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來了!”
話音還沒落地,四皇子就飛一般地衝了進來,一進來就開始齜牙,擺明了就是找茬。
兩人轉頭看過去,就見四皇子邋遢了不少,雖說沒披頭散發,但是連衣裳都沒穿好,發髻也有些淩亂。
顯然這幾日,那些伺候他的人,為了儘快擺脫他,都開始偷工減料。
原本生機勃勃的一張俊俏小臉蛋,如今儘顯得幾分滄桑,一雙眼睛更是紅得嚇人。
“嗷嗚嗷嗚嗷嗚——”他幾步跳上了桌,對著他倆嚎。
——我狼兄弟的蛋蛋呢?是不是你們兩個壞東西偷的?
陸清風和陸清明同時眉頭抽搐,費力地跟他解釋:“沒人偷你狼兄弟的蛋蛋。”
“嗷嗚嗷嗚——”
——不可能,除了你們,沒人敢對我的狼兄弟使壞!
他們倆對視一眼,自然不能供出陳雪瑩的名字,畢竟這是陸無極答應給她的回禮,一旦牽扯上那老變態,他們倆小變態也不敢造次。
萬一惹出什麼事端,老變態得把他倆端了。
他們倆不交代,四皇子就是不放過他,後背緊緊繃起,隨時都要衝上來乾架。
狼群的特性,他們兄弟幾個雖然都是至親兄弟,但分屬於不同的狼群,當發生衝突無法解決時,就以乾仗定勝負。
陸清風倒不是怕他,打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小智障,他還是可以的。
但此事與他無關,他根本不想惹麻煩,況且四弟年紀雖小,但性子軸,一旦被他纏上,簡直就是甩不掉的糞坑,沾一身屎。
“我們倆都有蛋,為啥要去偷你狼兄弟的蛋,你去找那些沒有蛋的人啊!”他被逼無奈,隻能憋出這句話來。
小老弟,二哥對你夠仁義的了,這暗示還不夠嗎?
“嗷嗚——”
——不可能,那些太監沒種偷,你倆有種偷。
哪怕三皇子頗有耐性,也憋不住了,怎麼就認定他倆偷了啊?
“四弟,凡事要講道理,我們倆都有,偷來了又有什麼用?”
“嗷嗚——”
——你倆嫉妒,因為你倆的蛋沒有我狼兄弟的大!
四皇子又嚎了一嗓子,當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原本還忍著脾氣和他解釋的兩人,徹底崩盤了,同時伸出手來,一左一右地抓住他肩膀,先乾一仗再說。
“你個小狗崽子,胡咧咧什麼,哪個沒你狼兄弟的大,你他娘的說清楚!”
“四弟,你不要以為年紀小,當兄長的就得讓著你,有些話還是不要胡說得好!”
二打一,結果顯而易見。
老四被打得跟狗一樣,偏生他天生犟種,都被打得鼻青臉腫了,還不曉得躲,一直梗著脖子瘋狂嚎。
——你們二打一,算什麼好狼!
——果然是你們偷的,知道打不過我的狼兄弟們,先偷蛋,滅了他們的誌氣,如今聯手打我。
——你們不僅蛋沒他們的大,還都是壞種,你們等著,以後都彆睡覺,否則等我長大強壯了,我天天來偷你們的蛋。
陸清風腦瓜子疼,他就猜到了,老四這個智障,既說不通道理還難纏,真的糞坑一樣。
兩人對視後,紛紛停手了,反正也不能打死,消消氣就得了。
“你為何覺得是我倆偷的,怎麼不去找大哥?”三皇子揉了揉手,他武力不足,還隻能用拳頭,腿也不好使,都有些累了。
四皇子撇撇嘴,分彆看了一眼他們的襠部,極其自然地嗷嗚了兩聲。
——大哥比狼兄弟們的大,為何要偷?他不會嫉妒啊。
陸清風二人:……
乾你娘的,狗崽子,你可真欠抽。
“放屁,你那隻眼睛看見的?”陸清風狂怒。
“嗷嗚——”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倆小蟲蟲,大哥一條龍。
他嚎完之後,無師自通地拍手狂笑,那叫一個囂張。
雖然他不通人事,對很多話都懵懵懂懂,但是直覺卻偏向野生動物,相當靈敏,自覺抓住了兩個哥哥的把柄。
對於這些壞種,一旦抓住機會,就要瘋狂嘲笑。
陸清明眸光一冷,沉聲道:“原來被你嘲笑是這種滋味,難怪大嫂那日要閹了你所有狼兄弟。”
四皇子忽然不笑了:“嗷嗚——”
——你說什麼?是誰乾的?
“老三。”陸清風忍不住阻攔。
三皇子擺手:“二哥,你要瞞著他的話,那他就交給你,我可不想被一個養不熟的野狼崽子記恨。”
“你倆小蟲蟲,大哥一條龍”這句話,像是魔咒一樣,一直盤桓在他們的心裡,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陸清風看了一眼四皇子,越看越冒火。
這玩意兒誰生的,看著就鬨心,辣眼睛!
都是老變態的種,怎麼就到他這裡基因突變了?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你得先說,誰教你說‘你倆小蟲蟲’那句話的?”陸清風深吸一口氣,顯然是下定了決心,當他提起那句話,還是覺得不順心。
“嗷嗚——”
——我都說親眼所見。
“你在哪兒看的,我怎麼不知道!”陸清風咬牙。
四皇子歪著頭,顯然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之後才嗷嗚了幾聲回應。
——狼窩裡,你倆瘦弱小雞仔,大哥展翅雄鷹。
很好,這狗崽子再一次暴擊了他倆。
“那時候才幾歲,大哥正好在長身體!以後不許說這些!”陸清風兄弟倆幾乎同時開口,說出來的話大同小異。
***
夜晚,陳雪瑩已然在床上熟睡,忽而一陣此起彼伏的狼嚎聲,在府外響起。
頓時守夜的人紛紛驚起,就連陳雪瑩也被驚醒。
葉菁立刻點上燈,披著衣服從外屋進來,臉上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肯定是狼群圍攻公主府了,小說裡也有過這個情節,但當時在東宮裡,有陸昭的狼群對抗。”
她的語氣有些急切,但是又想起如今說這些無用,馬上鎮定下來,安撫道:“劉磊將軍就住在驛站,離這裡也不遠,想必能及時趕回來。”
這個時代男女大防,劉磊雖然還沒回國,卻也不能住進公主府,相反他隻能住在專門為大燕準備的使臣驛站。
離得近又不是就住在隔壁,況且野狼奔襲速度很快,若是有人組織協調的話,必然已經到了跟前才開始嚎叫恐嚇,恐怕劉磊並不能及時趕到。
公主府外,四皇子騎在一頭狼背上,他不停地嚎叫著,在給它們鼓舞士氣。
——兄弟們,你們的蛋就在這府裡,我們去奪蛋!
——奪了蛋,你們又是一頭好公狼!
——等成功奪蛋,我帶你們回去,母狼隨你們挑!
“嗷嗚嗷嗚——”
一群狼跟著響應,一個個在暗夜裡,眼睛都在冒綠光。
公主府門外的侍衛,都很緊張,他們人數並不算多,畢竟這裡是北齊,他們不可能養私兵,周圍還是北齊勳貴住著,對他們更是防範。
四皇子動員之後,群狼激憤。
伴隨著他一聲令下,狼群紛紛衝了過去。
這些狼攻擊性十足,不再像之前在密林裡那般試探,或許是有同伴們丟了蛋的憤慨,讓它們更加凶悍。
並且四皇子來勢洶洶,他不僅帶了自己的幾頭狼,還從彆處也要來了,總共二十頭狼圍在府門前,看著就十分可怖。
“啊——”很快,府門的侍衛就尖叫出聲,有人被咬住了肩膀,再偏一點腦袋都能丟掉。
府門口情勢危急,陳雪瑩已經披衣而起,喊叫聲瞬間門傳了過來。
幾個宮女都圍聚在她身邊,臉色發白,卻無一人開口泄氣,大家都等著她下命令。
“二喜,命令人把柴房的柴火都搬出來,就架在院門口,澆上油和酒,一旦這群狼進來,立刻點燃!燒不死它們,也能燒得半殘!”
“是!”二喜立刻轉身,命令宮人們全都動起來:“大家聽到公主說的了,快搬柴火。”
公主府的柴火很多,畢竟陳雪瑩要立富可敵國的人設,所有物資都堆得滿滿當當。
而這偌大的府邸,本來住著於侯府大大小小一家人,如今變成公主府,隻有陳雪瑩一位主子,空房間門多得是。
光堆柴火煤炭的就三間門屋子,全搬出來都快放不下了。
陳雪瑩一見物資如此充足,立刻冷笑一聲。
“把這多餘的柴火,往左右院牆上也堆一些,隻要隔壁住人的,全堆滿了,現在就給本宮點火。本宮這裡遭了狼災,沒一個敢吭聲的,今日我倒要瞧瞧,隔壁住的是人是鬼,這些火能不能把他們燒出來!”
她顯然發了狠,完全不怕得罪鄰居,哪怕這些人都是北齊的勳貴。
宮人們都從大燕追隨而來,自然是唯命是從。
二喜邊指揮人行事,邊在心底打鼓:殿下如今好大的威風。
自從踏上北齊的土地之後,似乎就把怯懦留在大燕,隻剩下一身傲骨,完全不怕事,有人敢招惹她,她就拉人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