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不再耽擱, 直接吹了個口哨,瞬間那幾頭衝著麗嬪嗷嗷叫喚的狼,立刻閉上嘴, 一扭頭衝著他跑了過去。
麗嬪一見狼群走了, 頓時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她衝著陳雪瑩輕蔑一笑:“你的狼畜-生們都走了, 看你還如何囂張!”
“你們還愣著作甚,趕緊過去抓住她。太子妃衝撞了本嬪腹中的胎兒,把她丟出皇宮。”麗嬪得勢, 更加囂張了。
不過宮人還沒衝過去,就見陸昭領著狼又走了過來。
“太子, 你這是何意?”麗嬪眯了眯眼,外強中乾地道。
“麗嬪, 你該回宮了。”陸昭並不回答, 隻是冷聲讓她離開。
麗嬪自然不會屈服, 北齊太子凶名在外,她原本是害怕的, 但是自從進宮伺候陸無極之後, 她也知道這父子倆的相處方式。
哪怕太子再如何厲害, 也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她如今懷有皇上的子嗣,就是帶著免死金牌,太子如果不想沾上謀害親弟的名聲, 也也得退避三舍。
況且她在心底認定, 太子比陳雪瑩這個瘋女人講道理,她更不用怕。
“太子,你來得正好,管管你的太子妃吧。她都快爬到我的頭上了, 謀害皇嗣,罪加一等。”
陸昭的眉頭皺了皺,明顯有些不耐。
他原本就很不耐煩了,麗嬪還在這裡跟他掰扯。
“麗嬪,孤已經聽說了,太子妃在這裡和狼群玩得好好的,你最近都稱病不出,要休養生息,結果聽說她在這裡,偏要趕過來。孤覺得,你是自討苦吃。”男人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已經帶上了警告的意味。
可惜麗嬪根本聽不出畫外音,完全肆無忌憚,隻是吵吵嚷嚷地要把陳雪瑩扔出去。
“送麗嬪回宮。”陸昭沒再聽下去,而是冷聲開口,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東宮的宮人們立刻上前,直接逼近。
“麗嬪娘娘,您請吧,免得奴才幾個動手,就不好看了。”
麗嬪整個人一怔,難以置信地道:“你敢強製讓本嬪走?我不走,這裡是禦花園,誰都能來,憑什麼走的是我不是她!明明是她帶著狼群亂走,嚇壞了後宮眾人,你身為太子不僅不管教她,還來打壓我!本嬪是不會走的!”
她喊叫的聲音越發尖銳,到最後都變成了歇斯底裡,完全瘋魔了一般。
幾個東宮宮人對視了一眼,終於失了耐心,紛紛上前要強製逼迫她離開。
他們是不可能違背太子的命令,哪怕此刻麵對的是皇上的寵妃。
麗嬪正處於情緒激動中,完全不能理智思考。
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看出了太子的態度,立刻低聲勸解:“娘娘,咱先回宮吧。”
“本嬪不走,我是皇上的女人,陳雪瑩不過是太子的女人而已,還要我讓著她?皇上比不過太子嗎?”麗嬪語氣尖銳的詢問。
哪怕是怒急攻心,她也找到了正確的攻擊點,陸無極最忌諱兒子強過他。
大宮女被嚇得臉色都白了,心知這話不能說。
哪怕有幾分道理,可是天家父子的關係,也不該由一個妃嬪說出口,這完全就是挑撥。
“娘娘,咱不是讓著太子妃,實在是那幾頭狼畜生不懂人事,它們實在不可控,它們是瓦礫,您懷著龍種可是瓷器,咱不能用瓷器碰瓦礫,那吃虧的可是咱。你們幾個,快攙扶著娘娘回宮。”
大宮女勸了幾句,見她始終拗不過彎來,立刻招呼旁邊的宮人,把麗嬪架了起來,快步離開。
陳雪瑩眼看她被架走了,也跟著叫囂起來:“你走什麼呀,不是要把本宮丟出去的嗎?我好好在這兒站著,你倒是先被攆走了,下回放大話的時候,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免得大放厥詞,徒惹笑話!”
很顯然,她把得理不饒人,痛打落水狗,演繹得淋漓儘致。
麗嬪氣得吱哇亂叫,幾次要調頭回來繼續硬碰硬,但是有陸昭在這裡,她身邊的宮人都不敢招惹太子,還是硬架著她離開。
直到麗嬪一行人徹底離開,陳雪瑩才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來。
“真是便宜她了!氣煞我也!”
陸昭冷著臉走過來,周身都是低氣壓,直接坐上了轎輦,與她同乘。
“起轎回東宮。”
很顯然他一直壓抑著火氣,陳雪瑩也背對著他,完全不說話,明顯是要冷戰,有些話在禦花園也不好說,免得人多口雜。
直到回了東宮,進入內殿,陸昭才冷聲開口。
“陳雪瑩,你是不是嫌活得太長了?非得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本宮活得很好,鬨這麼大動靜怨我嗎?是你要攆我走,本宮自覺無聊,就去找狼群玩耍了,也不耽誤你批閱奏折,這會兒還要怪本宮,你怎麼說得出口?”陳雪瑩白了他一眼,嗤笑道。
陸昭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又開始了。
合著她這意思就是怪他了。
“你去找狼群,沒問題,但是為何要牽他們在皇宮裡四處亂轉?你出身大燕皇族,乃是金枝玉葉,自小就學規矩長大的,難道不知道宮裡不讓亂轉嗎?更何況你還帶著這些凶獸?”
“凶獸,什麼凶獸?本宮的狼群明明都是聽話的乖乖,討喜得很。它們凶誰了?”陳雪瑩故作不解。
“不要裝傻充愣。麗嬪懷有龍嗣,雖說皇上不缺兒子,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你欺侮他的女人。”陸昭拆穿她的話。
陳雪瑩立刻冷下臉來,“這能怪我嗎?分明是她故意撞上來,就是要本宮向她示弱。當初在大燕,大燕皇帝的妃嬪可沒一個敢觸本宮的黴頭。你怎麼不怪皇上沒管好他的女人呢?”
陸昭被她堵得噎住,沉默片刻才道:“你也知道這不是大燕皇宮,就得按照北齊的規矩來。”
陳雪瑩冷笑一聲,立刻針鋒相對:“嗬,都嘲笑大燕皇帝是慫貨,可他卻能讓本宮在皇宮裡橫著走。你這位北齊太子,倒是凶名在外,可惜本宮自從跟了你,那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遇到上門找茬的,還得點頭哈腰認錯。”
陸昭捏了捏眉頭,他的頭又開始痛了,針紮一般。
“這真是太巧了,孤難得與太子妃有了同感。自從成親後,孤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上。”他立刻反擊回去。
這日子誰愛過誰過去!
“可惜啊,本宮是來和親的,為了兩國邦交,連和離都不行,除非你實現一個小目標,先當上北齊皇帝,但你又實現不了,隻是苦了本宮,要繼續跟著你受委屈。”
陳雪瑩看了看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陸昭咬牙,他想發揍人,卻又不知道揍誰。
因為陳雪瑩根本承受不住他一拳頭,這要是揍死了,他真的得被萬人唾棄。
估摸著天下人就傳遍了,太子殿下窺覷太子妃豐厚的嫁妝,把人生生磋磨死了。
明明之前在懸崖邊上初遇之時,他能毫無顧忌地下殺手,如今倒是完全偃旗息鼓。
陳雪瑩一抬頭,看見他雙眼通紅,拳頭緊握的樣子。
“咋滴,拳頭捏這麼緊,是想捶牆,還是又想捏茶盞啊?來來來,這個茶盞是你們東宮的,隨便捏,一套全捏碎了也無所謂,本宮給你鼓掌。”她伸手將麵前的茶盞推了過去,說出來的話,依然是能把人氣死。
陸昭抬頭看她,氣壓低沉。
陳雪瑩無所畏懼地瞪了回去,哎嘿,她雖然是來和親的,但好歹也算白富美,而陸昭身為北齊太子,空有武力卻沒太多金銀,他被陸無極壓製這麼多年,自然想造反。
造反就要錢啊,如今來了個超級富婆太子妃,還成了他的債主,自然不能一拳打死,否則這以後的錢可就沒了。
她和陸昭顯然不是白富美和鳳凰男組合,但是她在努力往上靠,她可不想完全成為他的附庸。
男人起身,走到她麵前,俯身湊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做什麼?”
陳雪瑩擰了擰眉頭,猛然靠近的男人,周身氣場太強,瞬間周圍都是他的氣息,讓她隱隱有些不安,卻並未表現出來。
陸家的男人都有野獸一般的直覺,她但凡有退縮,都會被察覺。
“太子妃仗著自己身嬌體弱,孤一拳能把你錘死,因此不敢動手。而你有所依仗,越發要上天了。”他眯了眯眼,聲音壓低。
陳雪瑩輕笑,眼神裡帶著幾分挑釁,好似在說“事實如此,你能奈何?”,完全有恃無恐。
男人的拇指上滑,從她的下巴落到了唇瓣上,輕輕用力,又從唇瓣中間刮到下巴處。
“你在做什麼?”她擰眉,冷聲質問道。
男人的手指很熱,落在她臉上一路滑動,帶起一陣微妙的觸感,再配上摸她唇的動作,顯得很曖昧。
不過他的眼神裡卻絲毫沒有曖昧之意,甚至還帶著幾分戲謔,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場景一般。
她頓覺不妙,抓住他的手腕,想推開他。
可是陸昭比她的力氣大多了,他不想離開,就沒人能推得動。
“孤在作畫。”
他終於收手了,仔細端詳片刻,回答她。
陳雪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頓覺五雷轟頂,她馬上掏出隨身銅鏡查看。
就見原本精致的妝容,已然破碎不堪,紅色的口脂全都被他抹了出來,印在白皙的臉上,像是女鬼一般,弄得到處都是嫣紅。
“陸昭,你完了!”她猛地跳到他身旁,伸手掐他。
兩人正在“過招”之際,外麵傳來李德略顯急迫的通傳聲。
“太子,太子妃,彩霞宮傳來消息,麗嬪娘娘受到了驚嚇,又被氣得不輕,如今已經發動要生了。太醫都趕過去了,說是要難產。”
“麗嬪身孕幾個月了?”陳雪瑩問。
“八個月。宮裡方才都傳七活八不活,奴才已經下令讓人封口。”李德回答。
她忍不住擰眉,女人生產猶如過鬼門關,現代醫學那麼發達,生產都是一旦難關,更何況是古代。
若是麗嬪真因為被她氣的,而早產了,她的內心絕對難安。
“早知道之前就避一避了。”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會兒知道怕了?”陸昭側目。
“不是怕,而是沒必要為了一時之爭,鬨出兩條人命來。”
陸昭見她臉色不好,神情有些恍惚,顯然心中是在意的。
明明之前被他用匕首抵住脖子,她都沒露出這種神情來,如今倒是被麗嬪生產給嚇到了。
“麗嬪是常勝大將軍的嫡長女,自幼受寵,到了宮裡也不改脾性。後宮眾人多因她的家世,對她避讓三分,更讓她不懂收斂。你是除了皇上以外,唯一一個讓她吃癟的人,你讓她受辱,她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陸昭難得說這麼長的句子,還把麗嬪這性格的養成,解釋了一通,分明是在安撫她。
“你是說她拿孩子和我賭氣?不可能吧?”她一驚。
“孤什麼都沒說,還得讓人查。李德,讓彩霞宮的人動起來,孤要儘快知曉答案。”陸昭擺擺手,下了命令。
“是,奴才這就去。”李德行禮告退。
陳雪瑩往椅子上一坐,整個人心情都不好了,明顯是心緒不寧。
陸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揮開他的手,忍不住撇嘴道:“本宮此刻沒心情了,太子殿下,您去批閱奏折吧,本宮要自閉。”
男人被她的話給逗笑了,伸手點了一下她的唇角:“孤是提醒你,妝還是花的。”
陳雪瑩立刻反應了過來,馬上讓人來替她梳洗。
李德的速度很快,小半個時辰就來回話了。
“奴才問清楚了,麗嬪娘娘回宮之後,把人都遣走了,隻留了貼身大宮女在寢殿裡,等之後就叫了出來,大家都衝進去,發現她躺倒在地,身下都是血,並不像氣到突然發動。”他仔細把情況說了。
陳雪瑩與陸昭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下去吧。”
陳雪瑩微微鬆了一口氣,“她若真是被本宮氣到早產,隻會讓更多人留下來當見證,如今把人都遣散了,隻剩貼身大宮女,誰知道她那會兒在寢殿裡發生了什麼。”
李德打探來的消息,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光聽那幾句彙報的話,就足以讓她肯定此事不是被氣的,更不是受到了驚嚇。
像這種貼身大宮女,都是從自幼跟在身邊長大,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麗嬪手裡,很難背叛。
話雖這麼說,陳雪瑩一直留在宮裡等消息,直到聽說麗嬪生下個小皇子,母子平安,她才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得虧她命好,還真生了個皇子傍身,估摸著盛寵不斷,本宮不會要去給她低頭賠罪吧?”
陳雪瑩這會兒就隻操心自己的事情了,北齊這種風氣,完全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她進宮之後都沒見過公主,滿耳朵都是太子皇子。
麗嬪本來就受寵,又有了兒子,恐怕寵愛更上一層樓了。
到時候麗嬪的氣焰隻會更加囂張,陳雪瑩不想低頭也得做出樣子來。
倒是陸昭冷笑一聲:“命好?給北齊皇帝生孩子的女人,沒一個命好的。”
陳雪瑩想起陸家人一個個都被養成了變態,頓時也反應過來了。
北齊皇室很多規矩,都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天色已晚,孤送你出宮,免得待會兒走不了。”他看了看窗外,低聲道。
陳雪瑩下意識地點頭,忍不住輕聲調侃:“你竟然要送我?”
陸昭挑眉:“你若不喜,孤便不送。”
“誰說不喜,本宮歡喜得不行,下回都送。”她立刻表示。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轎輦,他吹了一聲口哨,瞬間趴在院子裡的狼群,紛紛站了起來,直接跟在轎輦後麵。
“讓它們一起送本宮?排場夠大。”她眨了眨眼,順手又開始摸食盒喂肉乾。
陸昭沒說話,一直送到宮門外,看著她上了馬車。
“回去吧,明天見。”陳雪瑩衝他揮揮手。
“最近幾日無事不要進宮,狼群也跟著你去公主府,注意安全。”他瞧著她,輕聲叮囑。
陳雪瑩微微一怔,他叮囑的話不算長,不過簡單一句而已,語氣也沒有很溫和,甚至與平時一樣冷漠,可是她卻聽出了幾分溫柔的意思。
“太子殿下,你在關心我?”她輕笑。
男人垂下眼瞼,衝著周圍的狼群吹了一聲口哨,似乎在對它們下命令,之後才冷聲回複:“孤是怕你死了,沒人援助,無法實現小目標了。”
他將車簾撂下,順手理順,拒絕再和她交流。
男人伸手拍了一下馬屁股,看著狼群前呼後擁著馬車離開。
恰在這時,有個小太監幾步跑過來,正是龍乾宮伺候的宮人。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經走了嗎?皇上傳召她去問話。”小太監匆匆行了一禮,就伸長脖子看去,立刻想讓人去追。
“不必,宮裡快要下鑰了,隻怕時間來不及。孤去見父皇。”他直接阻攔。
小太監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了:“父皇要是問責,孤一力承擔。”
陸昭很快便趕到龍乾宮,陸無極已經聽完小太監的彙報了,麵上表情不變。
“朕沒看出來,你倒是個會疼女人的。怎麼,怕朕苛待兒媳?”陸無極開口。
他的話語裡雖然帶著調侃,但是語氣卻冷漠至極,顯然是諷刺他。
“父皇恕罪,兒臣並無有此想法,隻是今日麗嬪一事,是兒臣處理的。讓麗嬪先行離開,也是兒臣下的命令,若是兒臣讓一個女人擋在身前,實在不妥當,有失身份。還請您責罰。”陸昭直接一力承擔,他撩起衣擺,跪在地上。
殿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看著他跪了良久,才重新開口。
“女人之間的爭端,朕原本不想管,不過麗嬪的母親已經進宮,鐘海雖然不在薊城,但是想必此事很快就會傳到他的耳中,朕要給他一個交代。太子妃明日進宮來,要給麗嬪賠罪。”
陸無極的語氣冷然,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麗嬪剛生了個皇子,可是陸無極卻隻字未提,至今也未曾去看過他們母子,說是追究責任,也不過是看在她父親鐘海的份上。
“父皇,讓麗嬪離開是兒臣讓宮人執行的,她受了驚嚇早產,也該由兒臣去——”陸昭沉默片刻,還是開口了,給出的理由依舊是之前那個。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無極給打斷了。
“從什麼時候起,朕和你說話,也需要說第二次了。”
陸昭瞬間閉嘴了,隻能再次低聲道:“父皇恕罪。”
陳雪瑩回到公主府後,特地讓小廚房做了一鍋不放鹽的肉食,喂那些狼群吃。
“小乖乖們,我簡直掏心掏肺對你們,你們可得記住誰才是狼王,不要總聽陸昭那個棺材臉的話,跟著我混吃香的喝辣的,跟著他三天餓九頓的,根本沒盼頭啊……”
她就坐在旁邊,看到它們吃得狼吞虎咽,忍不住挨個摸了摸狼頭,像是念咒語一般,把這些話灌進它們的耳朵裡。
“公主,宮裡來人了。”花蓉走過來,輕聲通傳。
陳雪瑩微微一怔,立刻讓人請他們進來。
“太子妃,奴才是在龍乾宮伺候的小東子,特來傳皇上口諭,讓您明兒一早去彩霞宮請安。”
“本宮知曉了,賞。”她擺擺手。
花蓉立刻領著小東子出去,從衣袖裡摸出一個稱手的荷包塞給他。
“東公公,麗嬪娘娘剛生下小皇子,肯定得好好休息一番,這一大早過去,是不是太早了?”花蓉詢問。
小東子捏了捏荷包,感到分量不輕,顯然裡麵銀子給的不少,頓時喜笑顏開。
太子妃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大方,連她手下的丫頭都如此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