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心了,既如此,就讓朕親自揭幕吧。”
他邊說邊從龍椅上走下了,直接站到高大物件旁邊,還特地繞著走了兩圈。
眾人見皇上興致如此之高,皆是一愣。
趙力原本瞧陳雪瑩就不順眼,之前還與她鬨了齟齬,如今立刻開口:“皇上,這裡麵究竟什麼東西,都不知曉,太子妃來自大燕,也不了解北齊的規矩。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他人代勞吧。”
陳雪瑩又從他嘴裡聽到“規矩”這兩個字,頓時翻了個白眼。
“趙將軍這說的是什麼話?這八名侍衛抬著此物件走了一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本宮要是真使壞,還能藏著一路不發作?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壞東西能如此隱藏,還不被發現?”她立刻就開口懟了回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趙力從容應對。
陳雪瑩冷笑一聲:“這句話本宮常聽,不過之前都是從大燕文臣想要議和時,聽到的,如今竟然在北齊某位將軍口中聽到了。想想其實也不奇怪,畢竟趙將軍隻是正二品,想必膽子小起量也不大,您看人家常勝大將軍就未發一言,顯然他很有信心,就算有意外,他也能及時護持住陛下。”
“在絕對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笑話。趙將軍還是得多練武藝和膽量,否則就隻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以說,她現在就站在男人堆裡,這大殿之上,除了在角落候著的宮女之外,其餘皆是雄性,或者被閹割的雄性。
而北齊輕視女人的風氣,極其嚴重,至少在她上殿之前,不少人就在心裡鄙夷了。
等她上殿之後,無數雙眼看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犯錯,無形之中增加了諸多的壓力。
但陳雪瑩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麵對趙力的懷疑,她絲毫沒有退縮,甚至迎頭直上,言辭犀利又陰陽怪氣,點名道姓地把趙力損了一通。
趙力聽得臉色青白交加,身體都被氣得發抖了。
不愧是牙尖嘴利的大燕公主,這種熟悉的憋屈感又來了。
鐘海正在悄然觀察太子妃,他已經從夫人口中得知太子妃與女兒有仇,正好借此機會,想了解這位太子妃。
哪裡知道,他還沒能看上幾眼,就被她拉入戰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麗嬪,而遷怒於他。
“太子妃請慎言!”
“趙將軍請閉嘴,你沒說話之前,氣氛挺好的。你一開口,瞬間就僵冷了,大家都不自在。今日是父皇的生辰宴,您不善言辭,還是少說為妙,免得弄巧成拙,就像此刻一般,不好收場。”
趙力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結果迎接他的是狂風驟雨,陳雪瑩的嘴皮子依然還是那麼利索。
“都少說幾句吧,朕來揭幕。”陸無極擺擺手,眉頭輕輕皺著,明顯是有些不悅。
他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真的敢當著他的麵兒,吵起來。
陳雪瑩喜歡吵架,他並不意外,畢竟他見這兒媳幾次麵,她就吵了幾次,還都是和不同的人起衝突。
但是趙力這般吵嘴,他完全沒想到。
首先趙力是個武將,打架在行,吵架那是完全不行;另外趙力是個大老粗,非常瞧不起女人,他覺得和女人吵不出什麼來,能動手絕不多嘴。
可是如今他卻當著朝臣的麵兒,和太子妃吵起來了,而且吵輸了還不肯放棄,又菜又愛玩。
皇上一發話,已經上頭的趙力,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縮了縮脖子,連忙告罪。
陸無極擺擺手,不再搭理他,而是一伸手用力揭開了綢布。
綢布霎時間就飛落到地上,露出這高大物件的真容,竟是一頭金光閃閃的狼。
這頭狼完全處於飛躍的狀態,露出尖利的獠牙,耳朵豎起,尖銳的爪子露出來,隨時準備將獵物撲倒在地,臉上凶性畢露。
“這是金子造的?”
“不可能全是金,估摸著隻有外麵一層金水,裡麵恐怕是銅鑄的。”
麵對這樣一座高大的雕像,眾人瞬間議論開了。
打造此雕像的匠人,必定手藝超絕,連狼的毛發都雕刻了出來,簡直栩栩如生。
若不是這世上沒有金色皮毛的狼,肯定會有人誤會這是真的狼。
畢竟那神態實在太像了,仿佛裡麵就藏著一頭真狼。
聽到有人質疑,此雕像的含金量,陳雪瑩立刻輕笑了一聲。
“本宮聽聞有人質疑,這雕像隻有外麵一層是金的,裡麵全是銅。說這話的大人該多長長見識了,但凡用過銀錢的人都該知道,同樣大小的金錠可比銀錠銅錠重多了。難不成質疑的大人,是沒用過金子嗎?”
陳雪瑩白眼一翻,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頓時殿內質疑聲一收,麵對如此強勢的太子妃,再無人敢多開口。
不過是質疑幾句,就被一頓冷嘲熱諷,直接說沒用過金子,能到光明殿給皇上慶賀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誰都不想擔此窮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