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還是和她過不去?她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她不好惹,難道我就好惹了嗎?娘,她是個戰利品,我是常勝大將軍的女兒,又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嬪,我就是想不通,憑什麼要我退讓啊?”麗妃根本過不去心底的坎兒,每次提起陳雪瑩,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般。
“麗妃娘娘,你魔怔了。”鐘夫人輕歎一口氣。
“首先她是太子妃,不是什麼戰利品。若是不出意外,皇上百年之後,這後宮都得聽她的。你和五皇子得在她的手底下討生活,如今撕破臉,對你有何好處?為了爭一口氣,把未來斷送,這是相當不明智,且愚蠢的做法。”鐘夫人沉下聲音,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麗妃張嘴,想要反駁什麼,隻是話還沒開口,就被鐘夫人打斷了。
“娘沒有要你去巴結什麼,而是不要與她發生衝突。她嘚瑟她的,天要欲其忘,必先使其狂。你若是真看她不順眼,與其和她作對,不如讓她更風光,澆上一把油,到時候這火燒起來,反而能讓她栽個更大的跟頭。這樣既不用得罪她,還給自己留有餘地,進可攻,退可守,多好。”
麗妃閉上了嘴,咽下原本想說的氣話,仔細一想,也覺得有理。
“娘說得是,但凡她今日不惹我,我就當沒看見她。他若是送我兒貴重的禮物,我還能賞她幾個笑臉!”
鐘夫人輕舒一口氣,嘴皮子都磨破了,總算是把她給勸住了。
“那自然好,娘娘大氣量。咱可說好了,太子妃是個喜歡招搖的人,她前些日子與你不對付,今日必然會風光出場,但是隻要沒踩你的臉麵,任由她風光去,你可不許翻臉。彆又說她搶了你的風頭這種話!”
很顯然,鐘夫人是有大智慧的人,哪怕她隻進宮過機會,和陳雪瑩隻打過一次照麵,卻已經摸透了太子妃的行事作風,還能規勸麗妃。
鐘麗撇嘴,不甘心地道:“可今日她又不是主角,本來就不該搶了我的風頭!”
“怎麼會呢?你瞧瞧這彩霞宮裝扮得,多富麗堂皇,可比當初太子妃成親時還要隆重,那會兒東宮什麼模樣,你應該也瞧見了。”鐘夫人安撫她。
知女莫若母,麗妃再次被勸服了。
“不過這話你就彆在太子妃麵前說了,要不然就是娘娘您要主動挑釁了。”
“自然!”麗妃一口答應。
日頭逐漸升高,彩霞宮越發熱鬨起來,各位賓客陸陸續續到來。
麗妃的興致也越發高漲,不僅是瑜貴妃都帶著賀禮來了,還有昔日的閨中密友也到了。
她穿著屬於妃子的二品宮裝,坐在主位上,周圍衣香鬢影,入眼的都是貴婦,如今卻都圍著她一人轉悠。
哪怕是位份最高的瑜貴妃,此刻也很有眼色,笑而不語地主動坐了次席,把風光都讓給她,這讓麗妃的虛榮心,得到極度滿足。
整個人紅光滿麵,滴酒未沾,就有些醉了。
“宴席的時間快到了,咱們入席吧。”麗妃招呼人坐上位置。
貴婦們也在宮人的引導下,一一入席。
“咦,還有誰未曾來?”
這時候空出了一個位置,就顯得十分惹眼了。
麗妃抬眼一瞧,臉色立刻變了,位置是她安排的,少了誰自然一眼就清楚。
果然不出所料,陳雪瑩那個女人還真的耍起來威風,竟然要當最後才出場的人。
還不等她發脾氣,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眾人皆是一愣,誰敢在五皇子滿月宴上鬨騰,不要命了?
“何人喧嘩?”麗妃立刻詢問。
“娘娘,太子妃到了。”
“她到了,你們通傳便是,為何吵鬨?”麗妃皺眉,語氣裡帶著惱怒。
“太子妃的儀仗太過凶悍,把奴才們給嚇到了,還請娘娘饒命。”外頭通傳的小太監,立刻跪地求饒。
“太過凶悍?她帶著什麼東西來了?”麗妃當下就站起身,直接往外走。
“這是我兒的滿月酒,她若是衝撞了,可是萬萬不能的!”
五皇子就是她的心頭肉,一聽宮人們如此說,哪裡還能坐得住。
坐席上的女客們,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終還是耐不住好奇心,也跟著起身出門去瞧。
“麗妃娘娘,本宮來給小皇子賀喜,隻是彩霞宮這幫看門的宮人們,未免也太不中用了,竟然直接暈倒了兩個,這是不歡迎本宮嗎?”
麗妃出來的時候,陳雪瑩還坐在轎子上沒下來,她斜靠在椅背上,外罩一件墨藍色披風,裡麵穿著水藍色的裙衫,層層疊疊。
光看那隱隱露出的裙擺,就能窺見其繁複和精致。
不過嚇暈宮人的,自然不是她奢華的打扮,而是她轎輦的四周,跟著一群狼,其中領頭的那隻狼,更是體型碩大,滿臉凶相,殺氣撲麵而來。
這哪裡是來賀喜的,分明像是來殺人的。
彆說那幾個宮人了,就連出身武將世家的麗妃,都有些招架不住,被嚇得連連後退,直到撞在宮女的身上,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