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怔, 頓時都不言語了,詫異地看著麗妃。
沒想到她竟然直接阻攔不讓走了,鐘夫人更是急得渾身冒汗,連忙去拽麗妃。
“麗妃, 你拿這麼多人的性命來鬨, 你以為她們是你鐘家的奴才不成, 是死是活任由你決定?”
陳雪瑩見鐘麗已經徹底陷入瘋魔了, 都要強壓著所有人來陪葬的意思, 心底忍不住譏諷。
瞧瞧這位, 真是又蠢又毒。
鐘麗光顧著發瘋,把事情鬨大, 卻並沒有把自己塑造成正麵, 沒有把重點放在是被逼無奈, 而是一個勁兒要拉人下水,哪怕原本占理,此刻也完全站不住腳。
陳雪瑩等得就是這一刻, 不過她麵上並不會流露出來, 反而皺緊了眉頭, 一副不讚同的神情。
“你是怕了嗎?廢話一籮筐,讓你的狼隻管來啊!你不是很厲害嗎,完全不顧彆人的死活, 那就少說多做!讓本妃瞧瞧你的本事!”麗妃已經紅了眼, 隻顧著和她打擂台, 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僵冷的氣氛。
“諸位夫人們, 還等著作甚?你們不會真的要給麗妃當奴才吧?本宮與麗妃不對付,但和你們無關,更不想牽扯無辜。”陳雪瑩看起來倒是冷靜了不少, 甚至臉上還帶著一股嘲諷的笑容。
“你們彆怕,這都是陳雪瑩的托詞,這麼多條人命擺在這裡,她根本不敢如何。隨本妃一起守在這裡,看她如何收場!”
“夠了,娘娘,您今日高興糊塗了!”鐘夫人再也安耐不下去了。
看著好似兩人都已經瘋了,但其實太子妃一直占在上風,她甚至把鐘家都扯進去了,說麗妃把這些貴婦們當成鐘家的奴才,鐘麗竟然毫無所覺,還在這兒胡亂掰扯。
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絕對是一大忌。
哪怕原本是太子妃的錯,她不該帶著狼群來彩霞宮,可是這個名頭扣到鐘家頭上,皇上也不會向著麗妃。
正如之前麗妃所說的,此刻彩霞宮的女賓們,可都是北齊世家望族的女眷,她們若真是鐘家的奴才,那北齊的皇室直接改姓鐘得了,還有陸家什麼事兒啊。
鐘夫人直接衝了上去,一把扣住麗妃的胳膊。
她年輕時和鐘海去過戰場,哪怕不是女將軍,卻也殺過幾個敵人,武力值不是麗妃可比的。
此刻鐘夫人又是極其惱怒之下,力道難免很重,頓時疼得麗妃齜牙咧嘴。
“娘,您怎麼——”麗妃張口就想抱怨,但是一轉頭對上鐘夫人青白的麵色,以及發紅的眼睛,頓時說不出話來。
“今日五皇子滿月,娘娘高興糊塗了,方才說了些話,大家不要放在心上。”鐘夫人暗自使力捏了捏她,示意麗妃閉嘴。
她硬是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輕聲細語地對著周圍人道,明顯是為了緩和氛圍。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為之一鬆。
“娘娘,小女自小被狗咬過,對這些長毛的都怕得很,方才已經吐過一回了,為了避免她丟醜,臣妾就告辭了。”
這時,一位禦史夫人先走了出來,她摟著一位虛弱的少女,向麗妃致歉。
說完這話,也不看麗妃的臉色,直接福身行禮,就帶著人離開了。
禦史官職雖不高,但他們屬於獨立部門,負責參奏監督,上到九五之尊,下到地痞無賴,但凡有不平之事,都可能會出現在他們的奏折之中。
當然陸家的男人都隻手遮天,禦史們並不敢對著皇帝太指手畫腳,可他們對彆人可不那麼客氣,不論是得寵的麗妃,還是鐘海本人,都被他們參過數次,用詞激烈。
禦史有如此作風,就難怪他們的夫人,也不給麗妃麵子了。
此事一旦有人開口,後麵的人就紛擁而上,陸陸續續有數位賓客找借口離開。
頓時原本熱熱鬨鬨的滿月宴,立刻變得蕭瑟起來。
擠擠挨挨的賓客,離開一多半,隻剩下少數幾家女眷,與鐘家有著極近的關係,或者還是姻親,哪怕想離開,此刻也不能走,還得硬著頭皮作陪。
氣氛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寂靜之中,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這叫什麼事兒啊。
滿月宴還沒開席呢,賓客走了一多半,一道菜都沒吃上,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彆說鐘麗了,留在這裡的其他人,都想跟著發瘋了。
陳雪瑩忍不住輕笑出聲,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她的笑聲越甜,就顯得越是刺耳。
麗妃渾身一顫,當下就要衝過來,卻是被鐘夫人死死抱住。
“娘,您彆攔我,她毀了吾兒的滿月宴,我絕不放過她!”她又氣又急,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
“麗妃娘娘,這您可冤枉本宮了,方才分明是你要拉著所有人給你墊背,人家不願意就走了,你還要把臟水潑我頭上。這可怨不得本宮,要怨就怨你自己,發瘋的時候都不帶腦子的!”
她邊說邊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奚落的意味十足,顯得更加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