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之前不近女色,偶爾鬨出一次,他也不會在意。
隻是他也知道陳雪瑩厲害,連和麗妃都能硬碰硬,要是得知陸昭偷吃,隻怕這小女子要把桌子都掀翻了。
她過得不好,在場的人都彆想開心。
為了不讓今日之事變成一場鬨劇,他有心替太子遮掩一二,免得真摸了逆鱗,讓陳雪瑩秒變母老虎。
秦友安輕咳一聲,他躊躇片刻後,才硬著頭皮道:“說是與太子偷歡的是位妃嬪。”
陸無極一聽這話,瞬間門就興致全無。
他的心態也從事不關己,變成了惱怒交加。
其他朝臣看起來在推杯換盞,但實際上注意力都放在九五之尊身上,看到他與秦總管對話的模樣,眾人也都逐漸安靜下來,生怕有人要倒黴了。
“眾卿慢用,朕今日高興,喝多了幾杯,出去散散酒氣。”陸無極語氣柔和地說了一句,便起身離開。
明明有人說他兒子和小老婆搞到一起了,但當著其他人的麵兒,他還不能發火,還得撐著笑臉,免得被發現。
當皇帝也不是為所欲為的。
他走到側殿,告密者正跪在地上。
“是誰派你來告密的?”陸無極冷聲詢問。
告密者是個小太監,此刻“咚咚”磕了兩個響頭,額前通紅一片,顯然方才對著秦總管就磕了好幾個。
“回皇上的話,無人派遣,是奴才自己來的。奴才在東宮伺候,主子做什麼都是恩賜,奴才不該心生怨恨,但是太子殘暴,連殺數十個太監。奴才的好友兄弟全都死於非命,下一個就是奴才了,奴才賤命一條,死便死了,但是奴才不甘心。一直想要搜集太子的罪證,交於陛下。”
都沒用旁人嚇唬,小太監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宴席上,太子殿下不小心弄濕了衣衫,就去隔壁宸元宮的後殿換衣裳。奴才在外頭等著,片刻之後竟瞧見麗妃娘娘悄悄進去了。奴才覺得不對勁,就立刻向秦總管告知此事。”
他說完之後,又是一通叩頭。
陸無極的眸光越發幽暗,他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小太監,對秦友安道:“埋了。查出他宮裡宮外的好友兄弟,一塊兒都埋了。”
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原本以為立功的小太監,聽聞此話,當場趴倒在地上,被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所言句句屬實啊,您不要被太子騙了啊。奴才雖然沒查到他謀反,但隻要再給奴才一些時日,必定——”小太監雙手往前爬,想要爭取寬大處理。
隻是陸無極已經走遠了,根本不聽他說什麼。
倒是秦友安留了下來,也不等小太監說完,一腳踩上了他的手腕,隻聽“哢嚓”一聲悶響,就把小太監的胳膊踩斷了,殿內瞬間門響起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無論是誰收買的你,隻能說你愚蠢而不自知。皇上討厭告密者和背叛者,你兩樣都占全了,更何況還是私通這種事,無論哪一條,你都不能活。還有在皇上麵前賣弄親情,隻要滿門抄斬的份兒,想必你背後的主子,許諾你的賞賜,都沒用了。”
秦友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表情來。
一般這種被收買的宮人,背後的主子許諾的,大多都是照顧他的家人,自己雖然小命不保,可是家人平安享福也是值得的。
可惜此事觸及皇上的逆鱗,滿門抄斬那是必然的。
“秦總管,您跟皇上求求情,奴才願意說是誰收買的,是皇子——”
小太監依然沒能把話說完,秦友安的腳再次踩了過來,這回斷掉的是他的脖頸。
“愚蠢的人,連說出來的供詞都毫無價值。”
秦友安撚了撚鞋底,吩咐侍衛把人處理掉,才轉身去追陸無極。
***
陸無極來得很快,宸元宮本來就在隔壁,都不用轎輦就走到了。
他剛進入宮門,就瞧見陸清明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往外走。
“兒臣見過父皇。”他立刻低頭行禮。
“平身。”陸無極揮揮手,徑自往裡麵走,顯然是不想搭理他。
不過走幾步路又停了下來,“你瞧見太子了嗎?”
“未曾,大哥出來得比兒臣早。”
皇子坐在輪椅上,他比其他人行動更加不方便,每次參加宴席,吃酒喝湯都很注意,但是仍然要時常離開。
畢竟人家去解手方便,他都得去後殿解決。
陸無極眯了眯眼,心底顯然也在盤算,皇子究竟有沒有摻和進來。
“太子一去不返了。”
“大哥吃多了酒,興許是睡著了。”陸清明試探地說了一句。
“你跟朕一起去瞧瞧吧。”陸無極並不管他的回答,直接下了命令。
無論陸清明是否情願,都得讓人推著輪椅跟在身後。
實際上他已經察覺到,恐怕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大事件,而且是有關太子的,否則皇上不可能親自來。
他有些緊張,他並不清楚,皇上叫他跟上,純屬是當個見證,還是此事與他也有牽扯。
“皇上,太子殿下就在那一間門屋子。”宮人領路,很快指著其中一間門燈火通明的屋子道。
“奴才李德見過皇上。”
幾人走近,就見李德守在門外,他自然也看到了皇上,立刻跪下行禮。
“太子呢?”
“回皇上的話,殿下在裡頭休息。”
“是嗎?”
陸無極看到李德時候,微微一愣,按理說若是太子在裡麵和麗妃偷情,必然不敢光明正大地亮著蠟燭,而且還讓李德就守在屋外。
如此擺在明麵上,哪叫偷情,分明叫顯擺啊。
“朕要見他。”
雖說有些邏輯不通,但既然有人通風報信,無論是陷害,還是太子有意,必然是有事發生,陸無極也不可能直接離開。
他大步往裡麵走,李德下意識往殿內衝,想要去通風報信。
“皇上,奴才去通傳。”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瞬間門跪倒在地。
“皇上要進去,你還敢阻攔?”秦友安語氣冷漠地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德立刻討饒,他抬頭張嘴想喊,但是對上秦友安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瞬間門閉上嘴,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吱呀——”一聲,門被猛地推開。
一股幽香傳來,陸無極立刻用內裡甩袖,將這股香風吹散。
秦友安湊近一聞,立刻就分辨出來了。
“皇上,此乃催-情用的。”
他能在陸無極這個老變態身邊,混成大總管,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不僅會伺候人,懂得皇上的心思,而且武藝毒藥見聞,都懂一些,其實算得上全才。
陸清明聽到此話,頓時臉色一變。
此刻床榻被青帳遮住,瞧不清楚裡麵的場景,但是在燭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見兩道人影親密地黏在一起。
完全就是紅燭帳暖,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意味。
陸清明瞬間門便明白了,大哥此刻正在與人歡好,而能讓父皇放下百官,獨自前來算賬,恐怕床上的女子身份非同小可,十有八-九是後宮的妃嬪。
“父皇。”蚊帳被撩起,露出太子的半截身子。
陸昭自然是沒有穿衣的,肌肉分明的胸膛,以及泛著紅暈的臉頰,迷離的眼神,都讓人明白他正在經曆什麼。
歡好進行到一半停下,想必是非常痛苦的,更何況這裡還燃著催-情香。
“您稍待片刻,兒臣這就來。”他作勢要放下青帳。
陸無極眉頭緊皺,直接阻攔:“慢著,帳裡還有誰?知道朕來了,都不懂得請安嗎?”
帳內一片寂靜,陸昭麵露為難,輕聲道:“父皇,您找兒臣何事?和她無關吧,畢竟是女子,弟也在,此時不好出聲的,給她留些臉麵。”
“她都做出這種事,還要什麼臉麵?讓她出來。”陸無極堅持。
他此刻很想衝上去,直接掀翻了那青帳,曝光這對狗男女。
可是多年當皇帝的警覺,又讓他覺得不妥。
陸昭臉上的表情,雖然慌亂,卻並不恐懼。
完全不像是和麗妃偷-情的模樣,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是在演戲,故作鎮定,想要使計支走他們。
為此,陸無極並沒有叫人貿貿然去掀青帳,也算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到底是誰不要臉麵!人家夫妻的事情,一直緊追著不放!”裡麵傳來一道氣惱的聲音,和麗妃完全不同。
眾人一驚,這明顯是陳雪瑩的聲音,必然不會聽錯的。
陸無極都是一怔,他下意識地看向秦友安,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