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嬪很快就被抓了過去, 一開始她還死不承認,直到她的基本賬冊被找到,上麵寫得很清楚, 她與哪些朝廷官員的女眷做了交易。
一筆筆金銀入賬, 一樁樁涉及朝政的事件, 每一件都讓襄嬪膽寒。
“皇上,真不是嬪妾, 這是有人要害嬪妾啊。”
“皇上,您也知道, 這宮中幾個有皇子的妃嬪, 唯有嬪妾出身最為低微, 嬪妾生怕給三皇子惹禍, 每日過得都極其淒苦,哪怕有宮女太監欺負到頭上來, 嬪妾都是能忍則忍的……”
“皇上, 嬪妾和佳昭儀一樣, 都是受害者啊。幕後那人好歹毒的心思,一箭雙雕啊!”
襄嬪一改之前老實本分的模樣,開始不停地求饒, 為了不讓罪責降到自己頭上,她簡直舌燦如花,各種辯解的話張口就來。
陸無極聽得越發惱火, 他如今正在氣頭上, 看襄嬪本來就不順眼,而此刻她越能說,皇上就越惱火。
合著之前的老實低調,都是偽裝的, 實際上都是為了麻痹彆人,來偽裝自己,做下這些缺德事兒。
陸無極嫌她吵鬨,直接甩手就揮過去一巴掌,一聲沉悶的聲響,襄嬪瞬間被打得嘴角流血。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聽覺顯然收到了影響,打得她暈頭轉向。
挨了這一巴掌之後,她也瞬間閉上了嘴,倒不是不想辯解,而是如今整個人有些暈乎,眼裡的場景似乎都在天旋地轉,根本顧不上說話。
“你和佳昭儀都是受害者,你也敢說這種話?這賬冊上寫得清清楚楚,你用兩件宮裡的私密事兒,收買了李家和劉家安插在後宮的宮女,讓她們縫製了衣衫,送來朝霞宮謀害佳昭儀。”
“朕著實沒想到,那兩家還有這樣的本事,連在尚宮局當差多年的宮女,都有他們的眼線,還能賣命為他們做事兒!”
陸無極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直接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另一隻手抓住賬冊,直接用力按在她的臉上。
襄嬪剛緩過來,張嘴還想繼續辯解,結果就被賬冊按了一臉,瞬間又說不出話來,隻有嗚咽聲。
等陸無極甩開她的時候,襄嬪已經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憋得,還是被陸無極用力按的,總之看起來極其狼狽,發髻散亂,眼眶也是通紅。
“說,佳昭儀吃食裡的涼藥,是不是也是你在作祟?”陸無極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冷聲逼問道。
“不、不是——”襄嬪被掐住脖子,根本動彈不得,氣都喘不勻了,更何況是說話。
好不容易才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來,之後就再也說不出了。
陸無極直接將她扔了出去,襄嬪摔在地上,整個人七葷八素的,卻不敢等平靜下來,立刻急聲辯解。
“嬪妾不敢,嬪妾知道佳昭儀是您的心頭好,怎麼可能膽大包天到去暗害她,徹底惹怒您,完全就是在找死,再給嬪妾十個膽子,嬪妾也不敢如此做啊!”
“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從實招來。”
對於他的威脅,襄嬪仍然不肯妥協,一直搖頭辯解。
陸無極掏出錦帕擦了擦手,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
“秦友安,去把老三帶過來。既然襄嬪這麼英勇,完全不怕折磨,那就在逼問的時候,讓老三在旁邊看著,好好學習一下他母親的不屈不撓,免得他成日裡像個軟蛋一般。”他直接下了命令,轉身就要走。
“是。”秦友安立刻領命,當他抬頭看向襄嬪的時候,臉上閃爍著古怪的興奮。
瞬間襄嬪就像是看到毒蛇一樣,被嚇得打了個激靈。
她知道落到秦友安這老閹狗的手裡,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到時候肯定什麼肮臟手段都用出來了,還要讓三皇子來圍觀,那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
“皇上皇上,嬪妾知錯了,嬪妾什麼都說!”襄嬪立刻跪地求饒,再不敢有絲毫僥幸的心理。
“你來問,若是她不老實就動刑。朕得去看看佳昭儀了。”陸無極顯然失去了興致,依舊將她丟給秦友安,轉身就走了,絲毫不停留。
不到半個時辰,秦友安就帶著證詞前去。
“啟稟皇上,奴才審問過了,賬冊上的事情都是對的。但是對暗害佳昭儀一事,她說有冤屈,她的確是收買那兩家動用宮中勢力,但她知曉欲速則不達,還很可能留下把柄,因此隻讓宮女在新衣上噴灑稀釋過後的涼藥藥汁,衣衫隻要被漿洗過,就很難被發現。”
“而佳昭儀如今逐漸顯懷,肚子一日大過一日,衣衫肯定要經常做新的,那麼每件衣衫上都噴灑上些許涼藥,日積月累,也能讓佳昭儀的身體變差,就算她沒有小產,但對她腹中的胎兒肯定有影響,說不定生出來的孩子體弱難養活,有早夭之相。”
“不知是哪裡出了差錯,尚服局被收買的宮女,並不是噴灑稀釋的涼藥,反而直接將各種藥物磨成粉,做了個夾層,貼身藏在衣服裡麵,送給了佳昭儀,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秦友安不愧是陸無極身邊的第一走狗,逼問乃是他的強項,襄嬪又很在乎三皇子,抓住這個把柄,什麼話都得招出來。
陸無極越聽臉色越差,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好歹毒的心思。”
“還有吃食方麵,和她有沒有關係?”
“沒有,哪怕奴才以三皇子威脅,她都說沒有。襄嬪還說——”他說到這裡,頓時停住了嘴。
“還說什麼,你儘快說來。”
“奴才請皇上恕罪,襄嬪後麵說的話不太好聽。”秦友安提前打預防針。
“你這個老貨,要說什麼便說,朕什麼時候處罰過你!”陸無極抬手隔空點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