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過去,就見站在麵前的是岑如海。
陳雪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岑如海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明顯一副做賊的模樣。
“公主殿下,請恕罪,太子派微臣前來有急事,外麵有人查探,屬下不方便掌摑。”
岑如海見她的視線,著重停留在自己臉上,就已經猜到她的想法,立刻主動彙報情況。
恰在這時,有侍衛隔著窗戶詢問:“太子妃,方才有個小賊路過,屬下正在極力追捕,可曾驚擾了您?”
“未曾,你們去彆處找吧,本宮要歇下了。”她輕輕揚高了聲音,把人打發走。
聽到外麵的腳步聲漸遠,岑如海才長鬆了一口氣。
等人一走,他立刻跪倒在地,急聲道:“還請公主速救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太子與北齊二皇子和談,一直不順利,但是已經收買了陸清風身邊伺候的宮人,說通了二皇子,說是會有轉機,哪裡曉得見麵之後,還沒說到正事,二皇子就忽然翻臉,跳出一群刺客,直接衝著太子而來。”
“侍衛們極力護駕,才突圍成功,但是北齊賊喊捉賊,說大燕出爾反爾,收買刺客將陸清風重傷。如今聊城戒嚴,屬下留在城外接應,完全聯係不上太子殿下,實在走投無路,才想著來求公主幫忙。”
岑如海語氣急切,幾乎不帶喘氣的,顯然情況危急。
陳雪瑩的態度倒是不緊不慢,她聽完之後,隻是挑了挑眉頭。
過了片刻,她才慢悠悠地開口:“十句有了吧?”
“什麼?”岑如海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你方才說的那兩段話,十句該有了,得打十個巴掌才行。”陳雪瑩耐心解釋道。
岑如海瞬間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公主殿下還惦記著打巴掌一事,他都恨不得衝上前去把她搖晃醒。
“公主,您若是能救下太子殿下,您要屬下跪在這裡抽多少個耳光都可以,哪怕活活抽死,屬下也甘願。”
陳雪瑩聽到他這賭咒一般的話,忍不住冷笑一聲,語氣不屑地道:“你一條命算什麼,本宮不稀罕。至於大哥,他乃是大燕的儲君,日後的真龍天子,龍氣加身,對於此次危機,必然會逢凶化吉,根本無需本宮插手,你就不用著急了。”
當聽到這麼離譜的回答時,岑如海的眉頭緊皺,完全難以置信。
“公主,您真的見死不救?”
“什麼叫見死不救,聊城被封,陳柏瑞身為大燕太子都沒辦法,我隻是個大燕公主,能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本宮,怎麼救?”她冷聲質問。
“可您是北齊太子妃,想要解封,也肯定是有法子的。”
“哈?你這時候想起本宮是北齊太子妃了?可惜北齊太子都失憶了,說不準很快就被他的幾個怨種兄弟給殺了,我一個遺孀還能折騰個什麼勁兒,你這是在害本宮!”陳雪瑩不為所動。
眼看岑如海張嘴,顯然還要說什麼,陳雪瑩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不要再多說了,不然本宮要叫人進來抓你了。這種特殊時期,本宮不與你計較自扇巴掌的事情,你就該感恩戴德,可不能再得寸進尺了。”她直接打斷了,沒讓他說出口。
岑如海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通過窗戶躥了出去,很快外麵又想起追捕的聲音,顯然是驚動了侍衛。
等屋內恢複安靜,床帳被撩起,陸昭靠在床頭,目光悠然地看向她。
陳雪瑩揮揮手,讓宮人都退去。
“躲在這裡偷聽,可不是君子所為。”她沉聲道。
“你私會大燕內臣,也不是太子妃所為。孤是來監督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陳雪瑩直接送上一枚白眼,“你準備如何處置陳柏瑞,殺了?”
陸昭搖頭:“不殺,若是陳柏瑞死了,大燕哪怕是懦夫,隻怕也要宣戰,一國儲君被殺,就算大燕重文輕武,也得做出表示的。到時候兩邊打起來,就真的陷入內憂外患,這不是我想要的局麵。”
“在我沒登基之前,北齊不能陷入戰爭的狀態。”
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認真地與她對視,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很顯然,他已經直接外露自己的野心。
陳雪瑩勾起唇角,衝著他輕輕一笑:“靜候佳音。”
陸清風留在聊城接受診治,全城的大夫都被請去了。
這個消息,快馬加鞭地送往北齊皇宮,陸無極看見時,氣得直接撕了這封急奏。
“蠢貨,蠢貨,和隻病貓談判,還能把自己折騰昏迷,而大燕太子的行蹤卻絲毫不知,哪裡來的慫蛋,這是朕的種嗎?不會是抱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