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瑩接過酒杯,與他對飲。
“這是我們共同奮鬥來的,以後還會有很多小目標要實現,皇上再接再厲吧,可不要半途而廢,突然被自己的成就蒙蔽了,開始沾沾自喜,好大喜功。”
她故意壓低了嗓音,一本正經地道。
陸昭微微一怔,緊接著忍不住苦笑:“皇後整日說北齊貧寒,我哪怕登基了,那也就是個窮光蛋,無錢揮霍。好大喜功也是用錢堆出來的,我根本沒這個條件,若是真有一日做出這種事情了,那隻能是你給的錢。”
陳雪瑩一聽這話,不禁笑出聲來,“皇上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這話我愛聽,等你過八十大壽,我給你辦,保管熱熱鬨鬨,天大的喜功都送給你。”
陸昭哭笑不得,“我那麼能活嗎?還能活到八十歲。”
“當然,禍害留千年。”她斬釘截鐵地道。
“那皇後是禍害嗎?”他又問。
瞬間把陳雪瑩的話給堵住了,這叫她怎麼回答,她若不是禍害,那就活不到八十歲。若想活到八十歲,就證明她是個禍害。
“你可真會鑽空子。皇後乃是母儀天下,可不像你這麼喪良心,我能活到八十歲,那是好人有好報!”
她振振有詞地道,臉上的表情無比堅定。
陸昭輕笑一聲,讚歎地道:“得賢妻如此,夫複何求?”
“之前說要先派人去大燕,再來個裡應外合,人選定好了嗎?”
“定好了,他們選了曹興,我選了彆人,都已經啟程趕往大燕了。”陸昭回答。
陳雪瑩挑眉,她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舉起酒杯道:“那就祝皇上旗開得勝,得償所願了。”
***
陸昭一向雷厲風行,他說要攻下大燕,就一定會實施。
邊境戰爭已然開始,而他派遣的人也悄悄潛進大燕之內。
甚至他還提議要禦駕親征,結果滿朝文武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嚇得頭發都豎起來了。
“皇上,萬萬不可,您如今還無子嗣,這要是禦駕親征,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北齊可就完了啊。”
“正是如此。皇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您去戰場,那政務交給誰?”
一長串反對的人,理由也是五花八門。
陸昭也沒生氣,而是認真聽完眾人的話之後,才道:“諸位愛卿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朕若不去禦駕親征,這輜重糧草總是運送不過去怎麼辦?就算送到了邊疆,也是隻剩一半,甚至更少。”
“朕要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可是你們儘在拖後腿。哪怕我北齊戰士驍勇,吃不飽穿不暖,又如何打勝仗。隻有朕去了邊疆,恐怕有些人的手才不敢伸那麼長吧?”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有些沉默了,顯然皇上這是在逼迫他們表態。
“諸位愛卿方才話不是很多嗎?怎麼這會兒就沉默了?李踐、劉青山,後勤是你們二人負
責的,到底能不能按時送到?送到邊疆之後,貨物又還剩多少,你們能給朕作保嗎?”陸昭冷聲詢問。
被點到名的兩人頓時縮了縮脖頸,冒出了一身冷汗,原本以為掌管後勤,可以狠狠地大撈一筆,然而現在皇上如此說,就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
“皇上請放心,臣等絕對不允許貪墨糧草的事情發生。”二人同時拱手行禮。
陸昭滿意地點頭,欣慰地帶頭鼓起掌來,底下的朝臣們,也都跟著鼓掌。
“諸位愛卿都聽到了,這可是兩位大人下的軍令狀,若是到時候依然出現貪腐情況嚴重,朕就斬了你們的腦袋祭旗!”
在一片掌聲之中,陸昭波瀾不驚地放下一句話,卻瞬間點燃了底下人的恐懼。
皇上要一統天下的決心,不止朝臣們感覺到了,百姓們也體會到了,全民一心,上下同時使力。
兩國交戰進入白熱化狀態,而北齊完全是節節勝利,一直在蠶食大燕的領土,往望京衝去。
大燕多方失守,頓時民心浮動。
北齊每到一處,都是喊出口號:投降不殺,可保萬民。
一開始大燕人並不相信,直到有城池最先投降,北齊當真不殺,隻是把當地駐軍換掉大半,換上自己人。
若是有人詐降,則殺光當地士兵,對百姓依然不出手。
大燕百姓恐懼北齊士兵,多是因為之前北齊進攻大燕,都是在搶奪資源,外加北齊人驍勇善戰,每次都打得大燕節節敗退,這才留下了心理陰影。
而如今北齊表現得驍勇卻不殘暴,相反對百姓還很守禮,頓時就有賢名傳出。
在大燕一大半領土被攻占之後,陸昭再次將禦駕親征提上日程,這次他並不是商議,而是直接通知,命令左右丞相監國。
要開拔的前一晚,陸昭將禁衛軍的令牌和東郊軍的虎符,都交給了陳雪瑩。
“我在宮中還布下其他勢力來保護你,這些隻是以防萬一。”
陳雪瑩拿著虎符,仔細看了看,顯然是好奇。
她親自收了起來,語氣鎮定地道:“禁衛軍與我是老相識了,他們反叛的可能性比較小。你又把東郊軍留給了我,兩支隊伍裡應外合,安全感足夠了。倒是你去禦駕親征,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年紀輕輕的當個寡婦,最重要的是,你連個孩子都沒留下,我想當太後垂簾聽政都難。”
陸昭聽著她說這番不吉利的話,頓時眉頭一挑,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爭權奪利這種事,哪怕籌備周全,也不敢說萬無一失,但是你想要個孩子垂簾聽政,我還是能保證的。”
陳雪瑩一聽他這麼自信的話,忍不住嗤笑一聲。
“你在說什麼鬼話?還想著一發即中呢,之前我們夜夜笙歌,也沒見中啊。我感覺可不一定。”
陸昭正低頭親吻著她的臉側,聽到這話,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之前不是你要求避孕的嗎?怎麼還能賴上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