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論醫理(2 / 2)

我妻薄情 青青綠蘿裙 8442 字 9個月前

盛院使立即起身:“失陪一下。”

然後轉到後麵的更衣室上廁所去了。

程丹若趁機和謝玄英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傳授了一番。

謝玄英的表情從“疑惑”變成了“費解”,又逐漸轉為“荒唐”,最後歸於微妙的平靜。

盛院使回來了。

程丹若起身告罪,在丫鬟的帶領下尿遁離場。

其實,這個知識點本身沒什麼艱深之處,無非是精子不喜歡高溫,會在高溫下失去本該有的活力。

她從前鮮少考慮坐浴的問題。

因為皇帝洗澡,多半不是簡單的坐浴。他是坐著沒錯,但同時有六到八個太監服侍,先用熱毛巾擦一遍,再塗上香胰子,仔細揉搓去除汙垢,再用濕潤的帕子擦乾淨沫子,最後乾毛巾拭乾水分。

整個過程中,皇帝隻需要抬抬胳膊、仰仰頭就行了。

程丹若初次聽聞時,大感震感,真是毫無隱私,但轉念一想,也有道理。

總不能皇帝也隻叫人搓背吧?其他地方難道他自己搓?畢竟普通富貴人家的男人洗那啥,都是丫鬟端著臉盆洗的,不用親自動手。

這很合理。

再者,這麼洗水也是乾淨的,不然,泡著腳的水漫到脖子以下,皇帝估計不能接受。畢竟古人迷信,覺得上身是天是清,下身是地是濁,分得很清楚。

程丹若怎麼也沒想到,皇帝是不用熱水泡澡,但他有慢性前列腺炎,而坐浴是比灌腸、塞藥膏更容易接受的治療方式。

誰也無法否認,熱水坐浴確實挺舒服的,也能緩解症狀。

可生育……本來前列腺炎就是不育的一大原因,高溫待久了還能好?

但皇帝不育是否隻是這樣的原因呢?

程丹若花了一刻鐘上廁所,也花了一刻鐘思考這個疑難雜症。

隨後,她若無其事地回到書房。

謝玄英和盛院使正討論今年的新茶。

此時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品茶是閨秀們的必修課了,這是社交萬金油啊。

程丹若也加入了這個安全話題,三人閒聊片刻,丫鬟來報,道是晚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客人移步。

於是轉道宴廳吃飯。

席間,程丹若和盛院使說起自己的後續課程。

她打算引入聽診器,以便輔助把脈。

把脈需要技術,普通人摸脈搏隻能數數心跳,隻有老大夫才能摸出脈象變化,細分個中區彆,而這恰恰是培訓班的學生辦不到的。

他們必須借助工具。

盛院使沒有見過聽診器,也對此不感興趣,以一貫謙恭謹慎的姿態道:“夫人高才敏思,下官拜服。”

程丹若自動翻譯了這句話——隨便你,我不管。

她已經很滿意了。

接下來的用餐環節,賓主儘歡。

盛院使頻頻敬酒,不久便滿臉通紅,含含糊糊地說:“今日多謝夫人……”

“是我該謝謝院使才對。”程丹若道,“我半路出家,隻得了幾年禦醫教誨,許多醫理都是半懂不懂,您不嫌棄我胡言亂語,多有賜教,實在醫德過人。”

她斟酒,“這杯我敬您。”

盛院使忙道:“不敢不敢,還是敬陛下龍體康健,國祚永綿。”

程丹若從善如流:“是,敬陛下貴體安康,江山永固。”

三人默契地喝了酒,達成共識。

華燈初上,日暮西山。

程丹若和謝玄英沒有久留盛家,很快告辭。

一上馬車,兩人迅速清醒,麵麵相覷。

半晌,程丹若道:“你覺得如何?”

“似有疑慮,但你所言頗有道理,院使必會嘗試。”謝玄英中肯道,“這又不費什麼事。”

程丹若笑了笑:“那就好。”

她並不想牽扯進龍嗣的漩渦裡,現代都沒有婦產科醫生敢保證,一定能讓產婦平安生產,何況古代?藏在盛院使背後出謀劃策更安全。

而她也相信,盛院使也不會“出賣”她,因為如果真的是坐浴的緣故,才讓皇帝多年無子,他也危險了。

盛院使一定會合情合理地改變治療方式,假如皇帝隨後有子,他便是大功臣。

同時,投桃報李,他會給他們夫妻一些重要的消息。

比如今天的“龍體康健”。

皇帝身體還不錯,方會讓盛院使想搏一搏生子的機遇。

“是個好消息。”她慢慢道,“做生不如做熟。”

承郡王世子的命根保住了,但經此一遭,能不能用還是未知數。兼之他本人品性不佳,問鼎皇位的可能已經清零。

熱門人選真正意義上剩了兩個。

齊王一支。

豐王一支。

但可能性有三。

皇帝不立嗣,兄終弟及,齊王上位。

皇帝立嗣,按照昭穆相當的原則,過繼齊王世子,或豐郡王。

理論上說,肯定是齊王世子的血緣更近,更符合過繼的一貫習慣,但彆忘了,皇帝自己剛搞過歸宗大議。

同樣的次序,同樣的長子……幾乎一模一樣,皇帝心裡能不嘀咕?

而豐郡王已經成年了。

程丹若酒意上頭,歪身在丈夫身上,喃喃自語:“撲朔迷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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