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慧眼如炬,從兩杯咖啡發現有兩人,留言問:[你和誰去的?]
程丹若:[救我的人]
他發出不滿的聲音,但沒開口。
下午繼續逛。
其他動物沒有熊貓好看,草草看完就繼續買紀念品。
謝玄英挑了猴子、兔子和狗的掛件:“給你朋友寄過去。”
程丹若:“……沒必要吧。”
“賄賂一下。”他說,“我看見你們聊天了。”
她啞然。
女孩子們關係好,自然都是差不多的性格,以醫學事業為先,拒絕戀愛腦。
當然,看男人是另一回事。
她們會在群裡發視頻,露腹肌的帥哥,露背的帥哥,遊泳健身的帥哥,再點評一下肌肉和脊椎。
然後提醒她,戀愛莫上頭,男人不值得。
“好吧。”程丹若假裝不心虛,“我問她們要個地址。”
她連宿舍的號碼都不記得了。
要到了地址,謝玄英收拾禮物,每人一個熊貓帆布包,一個動物掛件,一份熊貓麵包,還有兩大盒的熊貓水性筆。
途中到快遞點寄包裹,讓它們坐飛機去上海。
吃晚飯,出來又買了杯奶昔,回到家就喝完了。
T恤帽子丟進洗衣機,消毒杯子,倒滿滿一杯熱水,原來的杯子放回角落,冰箱貼“啪啪”吸附在門上。
她買了超多冰箱貼,這個喜歡,那個也好看,居然霸屏了家裡超大的冰箱門。
最後,大玩偶扔進沙發,獨占一個座兒
屋裡一下多了許多熊貓的影子。
“我出去一下。”謝玄英說,“你先洗漱。”
她轉過身:“去哪裡?”
“商場,你不累就一起去。”他說。
程丹若走不動了:“不去,累死了。”
“我房間的衛生間有浴缸,你去泡個澡。”他想了想,補充說明,“可以鎖門。”
她問:“我不鎖,你敢進來嗎?”
“你最好鎖了。”
程丹若覺得這個恐嚇毫無威懾力。
她進主臥的衛生間,放水。
浴缸很乾淨,邊邊角角都沒什麼灰塵,大小適中,造型簡單,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地方,非常正經人。
瞅瞅櫃子,東西齊全,排列規整。
但沒有女性用品。
引起舒適。
熱水放得半滿,她脫掉衣服,慢慢沉下去。
盆浴不衛生,但舒服。
有時候,程丹若也會疑惑,自己不討厭泡澡,會不會也是因為溺水感。
好像要死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又覺得太消極。
熱水本來就舒緩肌肉,是科學,絕對是。她摒棄腦海中的負麵情緒,試圖集中注意力給手中的泡沫。
七彩的。
光太亮了。
程丹若抹開洗發露,打成泡沫蓋在頭上,慢慢揉搓。
衝洗的時候,直接低頭,把腦袋按進水裡。
再打開蓮蓬頭,水嘩嘩地灑落。
像暴雨。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咚咚”的拍門聲:“若若。”
程丹若猛地清醒:“啊?”
“好了嗎?”他問,“我給你買了東西。”
“馬上。”她手忙腳亂地關上籠頭,頭發海草似的漂浮在水中,被粗暴撈起,擰乾。
爬出浴缸,差點踉蹌了下,裹上浴袍,扯塊毛巾包住頭發。
她打開浴室門:“我洗了很久嗎?”
“有一點。”他不動聲色,“你沒帶護膚品吧,我給你買了一些。”
皮膚的水汽蒸發,程丹若臉皮緊繃,她搓搓臉孔:“謝謝,有麵膜嗎?”
“有。”謝玄英拆開盒子,遞給她一片麵膜。
程丹若撕開袋子,麵膜對準臉孔,舒潤的凝膠感頓時驅散乾澀:“謝謝。”但嘴巴還是很渴,於是趕緊出去倒水喝。
冰箱裡有果汁。
很好,還可以補充維生素。
她喝了兩口,看見桌上的化妝品紙袋,好奇地打開,護膚品全套,化妝品全套,還有一些陌生的美容儀。
程丹若已經不會化妝了。
她在古代唯一的化妝手藝是描眉,後來痛失所有機會,再也沒摸過。
但不妨礙她高興。
她一手拿著果汁,一手提袋子,帶回房間研究。
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是什麼呢?
她在各種精華水中抬起頭,視線落到床上疊好的衣物上。
床鋪得整整齊齊,拖鞋擺得很正,床頭櫃沒有半點灰塵,水晶燈罩透亮,顯而易見,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家政阿姨勤懇地收拾了屋子。
程丹若早就習慣坐下就有飯吃,起床就有衣服穿,桌上永遠乾淨,地板可以直接赤腳踩,沒覺得哪有問題。
然而,今非昔比。
換洗的衣物不會自己消失,晾在陽台的乾淨衣服也不會自己到櫃子。
所以……我的內衣呢?
扔在他浴室了?
程丹若掀掉麵膜,稍微有點蒙。
不行,得拿回來。
她跑回主臥,浴室的門關著,鑲嵌的花窗蒙著一層水汽,好似萬花筒,在射燈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碎光。
裡頭沒有水聲。
她想了想,躲到櫃子旁邊,預謀等他出來的時候,悄悄溜進去拿走東西。
雖然大概率會被發現,但萬一他假裝沒看見呢?
哢,鎖舌發出彈縮的輕微響動。
水汽蒸騰,他走出來,腰間裹著浴巾,發梢滴水,香氛湧動。
好電視劇的場景。
但不怪他,浴袍被她穿走了。
程丹若瞟向他的後背,腳尖掙脫拖鞋,赤足踩地。
他走到床頭櫃前,拿起充電的手機。
她躡手躡腳地閃進浴室。
臟衣籃空空如也。